即便是同樣的事,落在不同的人眼裏,結果也可能是天差地別的。


    軒轅初七沒有再次出聲,牛泗也沒有說話,眼前巨木參天,光線也開始灰暗下來,若是沒有軒轅初七的提醒,牛泗此時多半已經按著木之元氣的方向感知過去了。


    有了軒轅初七的提醒,牛泗確實也感受到了一些別的情緒,巨木即便參天,也有衰敗的一天,這大概是就是所謂哀的情緒吧。


    但是牛泗看到卻不是這一點,他看到的是木元素本身。木主生發,木元素有著極強的生命力。但這種生命力確實也有盛極而衰的一刻。


    一片葉子,漸漸枯黃,綠意不再,卷曲在枝頭搖曳,直到被風吹落,其背後的脈絡清晰,那是它最後的倔強。哪怕化為塵埃。


    一朵紅花,綻放過,像是火一樣燦爛,浪漫。一場秋雨,落英繽紛,即便在泥土裏,那抹色彩依然醒目。開過,活過,燦爛過,仿佛就已經足夠。


    一段枯枝,橫亙在地麵之上,以一個倔強的姿勢。也許他曾經也在高高的樹梢,吸收過日月精華,也傲立過風雪。光影似乎帶走了所有的顏色,甚至他那最後一抹倔強。


    悲哀的情緒鋪天蓋地,是對於死亡的無奈,牛泗也沒有想到,木元素還有這一麵,撲麵而來的悲哀,仿佛潮水一般,輕易的就能將人淹沒。


    軒轅初七笑了,心道總算是扳回一城。世上竟然有人神魂純淨的沒有受到他七郤昭影的影響,好在自己提醒的及時,對方還是落在自己的算計裏麵。


    悲哀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軒轅初七心中不由的暗自得意,自己隻是稍稍出手對方就落入自己最得意的領域之中。


    牛泗此時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心思也沉浸在這股情緒裏麵,就在牛泗要徹底沉淪的時候。牛泗看到一截幹枯的樹根上竟然長出了一片嫩芽。


    這一片嫩芽,其高不過纖毫,和巨木叢林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此刻卻成為了最為耀眼的存在。


    這一片嫩芽猶如一道閃電,劃過悲哀的夜空,照出了最為動人的風景。


    牛泗微微點頭,生機一直都在,隻是自己沒有注意罷了。木主生發,生機和毀滅就像這片枯木新芽一樣從來不曾分開。就像是一枚硬幣的兩個麵。


    無盡的悲哀就是無盡的生機,無盡的生機就是無盡的毀滅。他們就是這樣的自然而然。悲哀隻是人自己情緒,這些枯木還有新芽從來沒有在乎過,這是他們的自在。


    牛泗的緩緩的移動目光。枯葉化為塵埃依舊滋養著巨木,新的葉子依然鮮綠,依然搖曳,依然倔強。


    紅花化為春泥,再次回到他們的根,滋養著他們的根,他們不是消失了,而是在另一朵花上綻放出了下一個春天。依然燦爛,依然熱烈,依然浪漫。


    枯枝或會腐朽,但新芽終將重生,這本就是自然的輪回,也是生機的本色。


    這時無盡悲哀如潮水般退去,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牛泗俯下身,輕輕的伸手,那片嫩芽飛快的生長起來,轉眼間由芽而葉,又由葉而枝,一棵參天巨木就這樣憑空拔地而起。牛泗笑了。


    軒轅初七此時不由的看傻了眼,這明明是自己操控的環境,剛才還好好的都是在按自己的劇本進行著。怎麽突然間就變了呢。,這大樹哪裏來的,怎麽回事,這位化神修士一時間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對方明明是做了什麽,但卻又像是什麽都沒做。關鍵是他這陣法的操控者竟然不知道對方到底做沒做,這一切又是對方又是如何做到的。


    可是還不等軒轅初七開口詢問,場中情景再起變化,這拔地而起的大樹越長越高,仿佛要直通天際一般。卻突然間一陣扭曲,化為一道雷電出現在牛泗的手中。


    枯木還是枯木。嫩芽還是嫩芽。隻是此時牛泗把玩著手裏的雷電,輕輕的笑了起來。


    雷屬木,獨有的生機與毀滅,牛泗之前雖然對於這點有點體會,但都不如這一刻如此豁然開朗。


    須彌珠打開有段時間了,應元果也服下了不少,但凝聚的應元神雷卻隻有一絲絲,照這樣的速度,即便牛泗每日把應元果當糖豆吃,沒個百年的功夫此神雷也難堪大用。


    但是此時牛泗卻仿佛找到了什麽好玩的玩具般,不斷把玩著這道雷電。純粹的生機與毀滅,這道雷電慢慢的在牛泗手裏變得粗大起來。


    九天應元神雷,號稱超級鎖定,其鎖定氣息的能力比之天劫也不遑多讓。至此牛泗終於明白了,原來他鎖定的就是這份生機和毀滅。他鎖定的是生命的本質。


    應元神雷不斷的增強著,這不是量的增加,這是質的改變從此這神雷也成了牛泗的一大殺器。其熟練程度反倒高過了以前得到的三種神雷。


    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內,自己竟然得到了四種神雷,至於傳說中的星沉神雷,也隻能以後看運氣了,此生能不能遇到還是未知之數。


    不過四種牛泗已經很滿足了。一般人能見過其中一種兩種就算不錯了。有的甚至終生一種都見不到的。


    “你到底做了什麽?”此時軒轅初七臉色也是凝重起來。


    “沒什麽,一些小手段而已。”牛泗笑道,此時牛泗雖然極力掩飾喜悅的心情,但是此時嘴已經快咧到後腦勺去了。軒轅初七怎麽會看不出來,不由的再次冷哼一聲。


    這也難怪牛泗高興,因為這應元神雷正是對付藍月兒體內魔魂的利器。要是當初牛泗有現在的體悟和操控力,牛泗有把握滅掉那魔魂而不傷藍月兒分毫的。


    “你到底怎麽做到的。”軒轅初七道,連續幾次牛泗處處出乎他的意料,這讓軒轅初七不爽的同時對於牛也越來越重視起來。


    “這還要多謝前輩引導的好,沒有前輩的這些引導,晚輩是做不到這些的。”牛泗謙虛的說道。此時他生怕軒轅初七忍不住進來動手,因此說話越來越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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