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所有的東西都像曾經的別墅,那清恕桑對自己之前的房間還很熟悉。他連看都不看秦斯言,火速拉開窗戶,長腿一跨就上了窗台。下麵是草地,二樓而已,找準角度肯定會沒事,隻要他保護好自己,落地迅速翻身站起來就能跑。秦斯言剛抬頭就見清恕桑已經攀住了窗台,張大眼睛嚇得失聲。“阿清!”清恕桑一躍而下。“別跳”風聲如數灌進耳朵,清恕桑卻渾身一凜,這聲音……江聽聞眼看著清恕桑的衣角隨風鼓起,膽肝俱裂,“清恕桑”他已經到了,還已經到了樓下了……是,已經到了樓下,江聽聞不敢眨眼睛,小腿繃得像鋼板,那股剛硬又迅速回歸成緊張狀態下的原形,身體猶如攻擊的猛獸不顧一切地向前撲。特種兵巨大的爆發力在這一刻發揮到極致,在清恕桑離落地隻剩十公分左右時,爆滿青筋的大手迅速撈過清恕桑,兩個身體在地上不受控製地翻滾,好幾圈才停下,將傷害降到最低。江聽聞牢牢護住清恕桑的後腦勺,將他按在懷裏,察覺到靜態忙低頭看清恕桑,眼睛通紅得嚇人:“不喪,不喪,有事嗎?有沒有事?摔倒了嗎?你有沒有哪裏疼?”想象在現實麵前不堪一擊,雖然被江聽聞及時護住,但砸進江聽聞懷裏時產生的巨大衝擊力還是讓腦袋有點發懵。清恕桑從小叛逆,但他沒跳過樓啊,明明沒有磕到哪兒,沒有受傷,但他卻突然覺得好疼。哪裏都疼……江聽聞一直在說話,清恕桑隨著人的力度坐起來,仔細感知到底哪裏疼,也好回答江聽聞。胳膊不疼,腿不疼,腳也不疼……可他就是疼得厲害,疼得在聽到江聽聞一句一句焦急的詢問凶中,眼淚刷地洶湧而出。原來是心疼。原來一個人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江聽聞……江聽聞嗚嗚嗚我害怕……”清恕桑緊貼著江聽聞的胸膛,仰臉看他,瞬間成了淚人,“我好害怕……”“不怕不怕,我來了,我來了。”江聽聞嘴唇顫抖,手忙腳亂地捧清恕桑的臉,“別哭,別害怕,別害怕。”清恕桑:“你抱抱我。”江聽聞一把將清恕桑摟緊,把他的腦袋狠狠按在懷裏邊,嗓音喑啞憐惜:“不喪乖,乖寶回來吧,回來吧。沒事,沒事的,我在這兒。”清恕桑額頭抵著江聽聞的胸膛,哭聲壓抑地從下麵傳出來,雙手緊緊、緊緊地抓住江聽聞胸前的衣襟,眼淚撲簌簌地滑出來砸在二人相擁的身體上:“我戒指丟了,江聽聞我……我、我戒指丟了……”“我好難過啊。”江聽聞狠狠閉眼,又清明睜開,像哄一個小孩子般:“不難過,不難過乖寶。沒關係,我就是戒指我沒有丟,我永遠不會丟的。”清恕桑哭得說不出話,聲若蚊囈:“你親親我。”警車環繞,人聲嘈雜,慌亂下樓而出的秦斯言剛出麵就被按倒在地上。他眼睛死死地盯著清恕桑,似是想看他有沒有摔到,可沒辦法起身,越掙紮就被製服的越厲害,一雙眼睛隻看到江聽聞跪在地上,用寬闊的脊背把清恕桑整個人全部籠在懷裏。江聽聞低下頭,虔誠地在清恕桑的額頭落下一吻。作者有話說: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第58章 這場隻持續了四十分鍾的綁架卻極其驚心動魄,他引起的不隻是一個兩個人的關注。“清恕桑”秦斯言奮力掙紮,依舊死命盯著那個被寬闊肩背籠罩的身影,哪怕隻是露出了一點衣角,眼神卻仍然是那麽執拗。似乎馬上失去這個人是莫大的痛苦,他還想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嚐試擁有。“老實!”一個人單腿屈膝壓製在他脊背上,以絕對碾壓的姿態讓身下的人動彈不得,製服由於力量與角度繃得很緊,他迅速給那雙因為掙紮而被製住明顯泛白的雙手銬上手銬,“回局裏隨便吼,我時間多得是。”江聽聞抱住清恕桑的腦袋,低聲對他說話:“沒事,不喪,什麽聲音都沒有,是我在喊你,我在哄你。乖寶不要害怕,我在抱著你。”明明被秦斯言帶走的時候,清恕桑沒有覺得驚懼。但此時窩在這個人懷裏,秦斯言猙獰的麵目,瘋癲的話以及凶狠的一切都走馬觀燈似的在腦海裏閃現,晚到的恐懼直到現在才終於才一點一點順著脊背往上爬,不一會兒冷汗就浸濕了清恕桑的後背。秦斯言竟然想對他用強,他想毀了他,拉他一起下地獄。江聽聞的懷抱溫暖柔和得像鋪滿了棉絮,周圍的冷風沒有一絲一毫侵染到身上,清恕桑往他懷裏塞了塞,任何恐懼似乎都極端遠去,根本進不了身。不過他還是低啞地說:“江聽聞,我戒指沒了。”“沒事吧!”傅白徑直朝兩這邊跑過來半跪在地,想碰清恕桑又不敢,語氣焦急,“那人渣沒對你怎麽樣吧?”清恕桑抬頭,從江聽聞的臂彎裏露出一雙布滿水汽的兔子眼睛,裏麵的驚懼和悲傷還被散幹淨。誰見了誰都得產生一波濃厚的保護欲。傅白下意識抬手放在清恕桑腦袋上,揉了兩把:“嘖,小可憐見兒的。”“啪……”“當摸狗呢你。”清恕桑打掉傅白的爪子,啼笑皆非。傅白放心,鬆了口氣:“沒事就好,還能打人。”.警車來了五輛,絕對是把秦斯言這個人當成了極其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來看。好幾個穿著製服的人挾製住秦斯言,冷風從他們剛毅的臉上吹過,沒將那些嚴肅抹去分毫。氣氛過於沉重,清恕桑沒忍住往江聽聞懷裏縮了縮,一隻手在背後抓著他衣襟,走到明顯是為首的警官麵前。“江先生。”那人率先伸出手相握。江聽聞伸手,頷首道:“江隊。謝謝……”“為人民服務,應該。”同樣姓江的江隊笑了下,看向清恕桑,“清先生沒事兒吧?”清恕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站得筆直,隻有臉色還有丁點蒼白:“沒事……”“那就好……”似是為起到安心作用,他向清恕桑亮了下自己的警官證,江守兩個字在冷風中停頓兩秒,“如果清先生下午,或者明天情緒徹底穩定,主動去警局做個筆錄可以吧。”清恕桑點頭:“可以……”“謝謝配合。”江守看清恕桑臉色實在說不上好,不打算逼太緊,走之前還自以為是地半開了句玩笑,“清先生剛才跳樓護住致命部位的姿勢挺標準,江先生教的吧。”……隻要是報了警的綁架案,每一起都會得到官方高度重視,今天清恕桑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原因無他,清恕桑身在娛樂圈,知名度很高,這事兒還已經第一時間在網上發酵,至今熱搜還在微博掛著,數以千計的人民群眾在等待,影響眾大,恐懼更是在迅速傳染。消除更多恐慌蔓延的有效方法就是極度重視,加派人手及時遏製悲劇發生。不然今天真讓秦斯言得手了,一定會成為史無前例的慘案,多少年過去都會被拉出來讓人民群眾恐慌一次。警車消失兩分鍾後,實時更新說清恕桑疑似被綁架的媒體博主又發新動態了。清恕桑平安的消息火速飛出去,塵埃暫時落定,評論區全都鬆了口氣。【嗚嗚嗚我的媽呀,趕緊把秦斯言扔監獄裏去吧,真的嚇死了……】【這可真是一個活脫脫的瘋子】【沒想到這次狗仔真是幹了大事兒,真的愛死了……】【博主一戰成名】【等清寶穩定了希望他可以發個微博@清恕桑……】?“我還以為我得自己跑出去。”周邊環境漸漸開闊,道路也越發寬敞。清恕桑依偎在江聽聞身上,驚甫未定地小聲道。傅白開著車,從後視鏡裏看過去,語氣不算好:“所以你就跳樓是不是?哪怕你就多等一秒呢,我們已經趕過來了。幸虧是二樓,這要是個八樓十樓的你也跳?”“十樓八樓我肯定不跳啊,我又不是想死。”清恕桑迅速抬眸覷了一眼江聽聞的臉色。這人哄完他後聽到江守說他跳樓就不說話了,現在雖然還是很溫柔地攏著他,但依然沒說話。傅白:“嘖……”“那他發瘋地追我,我打不過肯定得跑啊。”清恕桑嘟囔,垂眸盯著在自己手腕間輕輕按揉的大手。傅白:“幸虧我來過這兒,不然真可能出事。”他不得不感歎,“感謝我做秦斯言白月光的那幾年,讓我涉足過他所有的地方。”提起這個,清恕桑的目光先從手腕上移開,欲言又止地看向駕駛座。傅白從後視鏡裏和他對視,福至心靈,莞爾,笑道:“我知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在錄節目的時候跟他吵架,沒打架就是我能堅持的最後涵養了。”清恕桑回以笑容,方才的那點緊張放鬆下來:“他不配……”傅白挑眉:“當然……”清恕桑衝他笑。秦斯言捆他捆得太結實,繩子解開時深深的勒痕便橫亙進瞳孔深處,刺目得厲害。瘀血層層疊疊泛出不正常的紫紅色,有兩處地方甚至因為和秦斯言追逐拚力氣的時候磨到,薄薄的皮膚不規則地翹起、堆疊,露出嬌嫩的血肉。江聽聞呼吸微沉,一言不發地拿過他的手腕,避開破開的地方,極輕地揉按瘀血的部分。“嬌嬌……”江聽聞抬眼:“嗯……”清恕桑蹭江聽聞的頸側,小聲道:“我不疼……”江聽聞垂眸:“我疼……”清恕桑心神一震,綿綿麻麻的心軟像柳絮生長飄散,癢得不像話,也難受得不像話。他不再吭聲。“我送你們回家?”傅白就像感受不到此時的氛圍,問道。清恕桑當即道:“不回家,我要去找戒……”“去醫院。”江聽聞道。清恕桑側首,不明白去醫院幹什麽。江聽聞抿唇:“做個全身檢查,看有沒有摔到哪兒。”他一點風險都不想擔。清恕桑從窗台迅速飛下的畫麵曆曆在目,江聽聞隻要一眨眼便能看得清清楚楚,心髒始終像被一雙致命的大手攫住。掙脫不開,疼得發慌。“可我想去找戒指。”清恕桑低聲商量。江聽聞嚴肅著麵容,一幅商量不通的樣子:“戒指沒有了還可以有,清恕桑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