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鈺的心沉了一下,不說別的,僅從郝建平製定的這個收費價格上,她就已經看出郝建平是真的出自於內心想要為老百姓辦點實事了。.org


    四十元一次的ct檢查收費標準,那要多少年才能收回一百八十萬元的設備投資?


    正在這時,一陣喧鬧聲從急救中心的方向傳了過來,正準備上車返回辦公室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改變市裏醫療機構現狀的常鈺忍不住站住了腳步。


    國人有看熱鬧的習俗,哪兒有熱鬧好看,哪兒的人就最多,此時急救中心的門口已經匯聚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好幾圈人。


    郝建平皺了皺眉,看了常鈺一眼。


    常鈺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在這裏郝建平是主人,自己就算是副市長,也沒有底氣在郝建平麵前指手畫腳。


    郝建平衝著常鈺點了點頭:“常市長,我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常鈺點了點頭:“一起去吧。”


    郝建平沒有再客套,一馬當先甩開大步向人群走去。


    鍾小妹衝著常鈺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緊隨其後也跟了過去。


    此時郝建平的名氣在浮東市何其的巨大,圍觀的閑人中已經有眼尖的看到了大步流星走過來的郝建平,隨著一聲“郝總來了”,圍觀的人們很自覺地讓開了一條人胡同,郝建平輕輕地向喊話的那位點了點頭,直接走進了人圈。


    至於常副市長和鍾小妹,如果不是緊跟在郝建平的身後,恐怕會被馬上又合攏的人圈擋在外麵了。


    人圈中間,一個身上穿的衣服已經分不出顏色的中年婦女正臉色煞白的倒在地上輕輕的抽搐著,她的腰上係著一條兩三米長的麻繩,麻繩的另一端係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身上同樣是一身已經分辨不出顏色的一副,亂糟糟的頭發下露出的肌膚已經被厚厚的一層油泥遮蓋住了。


    此時,那個小男孩正跪在地上向站在他麵前的李院長磕著頭。李院長的身旁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和兩個保安。


    浮東市的人對這個中年婦女和小男孩並不陌生,中年婦女是老縣城街上有名的花癡女,至於是哪兒的人不得而知,就好像是突然從地裏冒出來的一樣,而這個小男孩就是她的兒子。至於是哪個砸碎的種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據傳聞用半個窩頭騙著這個女人脫褲子的老光棍數不勝數,所以小男孩的名字就叫雜種。


    雜種長大了,懂事了,就用一根麻繩把花癡媽媽栓在了自己的腰上。就這樣拉著花癡媽媽沿街討飯。


    雜種六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有數個企圖占花癡女便宜的老光棍被雜種用板磚砸破了頭,從那以後,花癡女還是花癡女,但是花癡女卻沒有再給雜種生一個小雜種弟弟。


    此時雜種已經磕得額頭上冒出了血跡。他機械式的衝著李院長一下一下的磕著頭:“大夫,求求你們了,給我媽看看病吧,她疼得快要死了。”


    李院長沒有注意到郝建平和常鈺、鍾小妹已經走進了人圈,他不耐煩的揮著手,衝著身旁的兩個保安吩咐道:“趕快把他們抬出去,別讓他們死在這裏。”


    兩個保安應了一聲,忍著花癡女和他兒子身上的臭氣,伸出手來準備把兩個人叉起來扔到外麵去。


    “住手~”。郝建平一聲怒吼,嚇得兩個保安愣了一下,待到看清來人是郝建平時,急忙向後退了一步。


    郝建平來的說早不早說晚不晚,卻剛剛好能夠聽見李院長的命令。


    李院長看到走進來的郝建平和常鈺三人。急忙在臉上堆起了笑容,快步迎了過來。


    郝建平根本就沒看他,伸手一指李院長身邊的那個醫生:“你,馬上安排救人。”


    “郝總。他們是、、、、、、”李院長急忙開口說道。


    郝建平看了一眼李院長,冷冷的說道:“你被開除了。馬上到財務室結算你的工資,趕緊滾蛋。”


    “啊?”李院長愣住了。


    自己可是鍾小妹數次遊說,花高薪從省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挖來的高級專家呀,如果不是百信集團開給他的薪水讓他無法抵抗,他才不會考慮到這麽一個偏遠的小縣級市來當這麽一個破院長呢。


    深知郝建平脾氣的鍾小妹衝著這位自己千辛萬苦挖來的人才輕輕的搖了搖頭:“按照合同你每年的薪水是十二萬,違約一方要全額付清對方的損失,你現在可以去收拾東西了,我會通知財務全額結清你的工資,現在把你的工作證交給我。”


    李院長的臉色忽黑忽白,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辛苦籌備了幾個月的醫院,在開業的第一天自己竟然因為一個臭要飯的被開除了。


    郝建平根本就不理會他,而是黑著臉衝著那個已經傻眼了的醫生命令道:“還不趕快動手救人?”


    “啊?啊!”那個愣神的醫生猛的醒悟過來,三步兩步跑上前,一哈腰把躺在地上抽搐的花癡女抱了起來,轉身就往急救中心裏麵跑,結果把麻繩後麵串著的雜種拉了一個趔趄,連滾帶爬的跟在那個醫生的屁股後麵跑進了急救中心。


    “你、、、你會後悔的。”李院長從自己的胸前揪下了工作證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仰著頭衝破人圈大步而去。


    “好~”不知道是誰石破天驚的吼了一嗓子,隨之而來的是如錢塘江潮一般洶湧澎湃的掌聲。


    這不是作秀,郝建平也沒有必要作秀給別人看,他隻知道,如果良心醫院的院長都沒有良心了,那麽這家醫院早晚也會變成一家黑心醫院。


    郝建平黑著臉在人們的掌聲中走進了急救中心,兩個保安此時才真正的發揮了作用,把那些想要跟進去看熱鬧的閑人們奮力的擋在了門外。


    已經被官場的鋒銳打磨得失去了棱角的常鈺突然感到自己的心震動了一下,這個花癡女和她的兒子她也認識,甚至她還和自己的老公在家裏當笑話說過這一對母子,而她看到這對母子的時候,眼裏能流露出來的表情似乎隻有嘲諷和不齒,或者多多少少還有那麽一點憐憫,但是她從來也沒有想過伸手去幫這對母子一把,在她的腦子中,這種對社會無益的人,就應該任由他們自生自滅,而此刻,常鈺的雙腳身不由己的跟在郝建平的身後把她帶進了急救中心,她想近距離的看一看這個她已經不再認識的大男孩。


    搶救室的紅燈亮了起來,已經被割斷麻繩的雜種被阻擋在了搶救室的門外,當他看到大步流星走過來的郝建平時,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咣咣咣就給郝建平磕了三個響頭。


    郝建平毫不掩飾的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哎,兄弟,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臭?”


    常鈺又被郝建平震撼了一下。


    如果剛才的郝建平是在作秀的話,他現在應該親切的扶起那個雜種,然後和藹的安慰他一定會沒有事兒的,然後再向他提供什麽幫助之類的,反正現在郝建平也不缺錢,隨便扔出去一把錢就好了。


    可是常鈺萬萬沒想到郝建平在麵對雜種感謝的時候竟然會捏著自己的鼻子說人家很臭,做人沒有必要這麽坦白吧?


    難道,這就是郝建平的人格魅力?這就是他的百信集團無往不利的秘訣所在?


    雜種竟然咧開嘴笑了一下,伸出袖子在自己的鼻子前聞了一下,嘿嘿訕笑著說道:“是有點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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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建平翻著白眼:“何止是有點,都快趕上毒瓦斯了。”


    說著話,郝建平伸手一指正匆匆從搶救室出來等候吩咐的急救中心主任說道:“白主任,麻煩你帶著他去消毒,把他處理幹淨了再帶過來見我。”


    白主任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自己接到的第一個急救任務就是幫一個乞丐洗澡,可是他心中又是一陣竊喜,他更沒有想到郝建平竟然知道他姓什麽。


    白主任輕輕咳嗽了兩聲,衝著還跪在地上的雜種說道:“跟我來吧。”


    雜種不安地看了一眼搶救室,白主任笑著說道:“你媽媽是胃穿孔,疼痛是難免的,但是沒有生命危險,你放心跟我來吧。”


    聽到媽媽沒有生命危險,雜種還是像模像樣的又給郝建平磕了一個頭,這才站起身遠遠的跟在了白主任的身後向急救中心後麵走去,他自己也知道,跟別人的距離太近了會討人嫌。


    這時,郝建平才轉過身,望著鍾小妹說道:“小妹,在聘用醫生的時候,醫療水平隻是一個方麵,如果一個醫生沒有醫德,那麽他的醫術再高超,這樣的人我們醫院也不能要。”


    鍾小妹的小臉紅了一下,低頭說道:“郝總,這一次是我的疏忽,我馬上安排心理專家設計一套測試題,考核醫院裏所有的醫護人員。”


    舉一反三,鍾小妹已經馬上找到了補救措施。


    郝建平輕輕的點了點頭,笑了一下,這才轉向了常鈺,不知道今天這件事兒是否給這位掌握著整個浮東市醫療機構和教育機構的父母官上一課。


    我能管的,隻是我這一家醫院,而你能管的,卻是整個浮東市的醫院和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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