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之郊的這個小村子在突然之間熱鬧了起來,村支書這兩天來一直眼皮直跳,先是縣裏的十七號車停在了村子裏,新上任的郝副縣長隻是在村子的老村落裏轉了一圈,沒有下達什麽重要指示,甚至連村委會都沒有去,一杯茶沒喝就轉身走了。.org[.guanm.?官場-小說]</


    正在村支書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第二天村裏又呼啦啦的開進來一大溜小車,一號二號三號??????縣裏的頭頭腦腦們幾乎全來了,還是跟上次十七號車一般,車隊徑直駛進了坑坑窪窪的老村落,村支書在得知消息之後一路小跑的帶著村幹部們趕了過去,他們趕到的時候,村民們已經匯集了不少,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湊到領導們麵前去,隻敢遠遠的跟在領導們身後,紛紛揣測領導們的意圖。</


    縣裏不會是想要開發咱們這裏吧?</


    心眼活泛的村民腦子裏已經轉起了這個念頭。</


    村民們紛紛向同樣不敢湊前的村支書掃聽消息,村支書故作高深的揮手轟趕著村民們:“不該你們知道的別胡亂掃聽,去去去,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兒湊熱鬧。”</


    可惜,人們隻是笑笑就直接忽略了村支書的發威,縣裏的大領導呀,這些可是平時難得一見的大人物,好不容易有機會了,豈能如此錯過?</


    縣領導們魚貫著走進了狹窄坑窪的胡同,胡同兩側低矮的土坯房比比皆是,有的房子已經坍塌了,還有的房子裏還傳出了人聲。</


    鄧國光挑頭,隨意的走進了一戶敞開著院門的人家,那家五個人正坐在院子裏擺著一張小地桌吃飯,按照時辰來說,他們吃的應該是早飯。</


    那家人突然見到湧進來這麽一大幫西服革履的人,情不自禁的都慌亂地站了起來,更有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嚇得哇哇的哭了起來。</


    什麽時候家裏來過這樣尊貴的客人?就連村支書除了收統籌款的時候,一年都難得登一次家門。</


    鄧國光的秘書徐承東急忙躋身上前,低聲在那個看上去是戶主的蒼老男人麵前說了些什麽,那個老男人更是慌了手腳,急忙把自己屁股底下的板凳搬了起來,可是卻諾諾著不敢挪動腳步,把那個凳子給鄧國光送過去。</


    這就是我們的農民,最淳樸的農民。</


    這處房子要遠比董紹林祖孫居住的房子強上數倍,整體看上去還是比較完整的,隻有房頂漏了一個大洞,被房主用一塊大塑料布遮擋在了上麵,塑料布周圍壓了一圈磚頭,看上去就如同屋子裏開了一個天窗一般。</


    鄧國光努力壓製下心中翻湧的氣血,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從臉上擠出一點笑容來,他上前握住了那個還搬著板凳的老男人的手,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說出第一句話,唯有輕輕拍了拍老男人的手背,借此表達一下心中的感慨。</


    兩個小一些的孩子已經紮到了母親的懷裏,怯怯的,使勁向母親身後躲,唯有一個半大的虎頭小子仰著頭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幫不速之客,看架勢,隻要一言不合這個小子就會衝上來跟這幫人拚命了。</


    老男人眼尖,一眼看到在院門外探頭張望的村支書和一幫村幹部,急忙擺著手招呼了起來:“馮支書,你快進來,這幾位???這幾位是貴客。”</


    那個馮支書急忙擠進了院子,一臉的巴結,跟每一個人都點頭打著招呼,遠遠地就使勁在褲子上擦著自己的雙手,衝著鄧國光伸了出來。</


    鄧國光哼了一聲,根本就沒有理會伸出來的那兩隻手,隻是冷冷的問了一句:“你們村像住在這種房子裏的村民還有多少戶?”</


    “不多不多。”村支書滿臉陪著笑說道,話未說完,就被鄧國光淩厲的眼神瞪了回去,他諾諾了半天,才低聲的說道:“大約還有十幾戶吧,不過他們基本上都是一些超生戶,縣裏??????”</


    鄧國光哼了一聲,甩手向門口走去。</


    怎麽?超生戶就不是人啦?</


    縣委小會議室裏,煙霧繚繞,現在正在招行臨時常委會,會議的議題隻有一個,就是郝立春提出的解決危困群眾基本生活問題,旁聽會議的有縣民政局局長胡克一,隻是他坐立不安的樣子,讓人看得心裏難受。</


    “砰”,鄧國光一巴掌拍在了會議桌上,嚇得胡克一條件反射的蹦了起來,渾身的肥肉一陣亂跳,冷汗已經浸透了全身的衣服。</


    “胡克一,你們民政局都是幹什麽吃的?上為政府分憂、下為群眾解難,你們幹得好呀,你們就是這麽為政府分憂,為群眾解難的嗎?那裏離著縣城不足一裏地,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那麽多的群眾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胡克一,難道這個情況你們民政局一點都不了解嗎?你們每天都在幹什麽?”</


    麵對鄧國光的雷霆震怒,可憐的胡局長連額頭上的冷汗都不敢伸手擦一下,他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裏,除了承認錯誤以外還是承認錯誤。</


    常委們彼此偷偷的交換著眼色,多少有點摸不著頭腦。誰都知道,胡克一可是鄧書記的嫡係班底,而郝立春是鄧書記一手提拔上來的人,為什麽郝立春上任之後開的第一炮就是對準了鄧書記?而且還是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民政問題。</


    丟人呀,鄧國光從現場回來之後腦子裏隻剩下了這三個字,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治下還存在有這樣的生活環境,這是在打他的臉呀。</


    陳寬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衝著胡克一向下壓了壓手:“胡局長請坐吧,不過這件事情也說明了你們的工作不細致,回去以後,你要好好的檢討一下自己的工作。”</


    胡克一感激的衝著陳寬咧了咧嘴,他沒有想到陳寬會站出來為他打圓場,不過他還是沒有敢遵照陳寬的話坐下來,而是用眼角偷偷瞄著鄧國光的表情。</


    胡克一一口氣還沒有喘勻,陳寬下麵的話卻直接把他砸進了冰窖:“鄧書記,縣裏每年都會撥下去上百萬的扶困資金,現在的情況大家都看到了,這筆資金擺明了沒有用到該用的地方,我覺得審計局有必要徹底審核一下這筆資金的流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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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噝,常委們偷偷地吸了一口冷氣,陳寬這是要把胡克一往死裏整呀。</


    誰不知道,縣裏撥付的專項資金都是要經過層層扒皮,挪用占用的情況基本上已經形成了慣例,隻要認真的一審,暴露出來的恐怕就不是這一點點問題了,到那時,恐怕就是鄧國光也保不住胡克一屁股底下的那張椅子了。</


    人們偷偷地用眼角觀察著敬陪末席的郝立春,事兒是你捅出來的,難不成這件事兒是你和陳寬暗地裏串通好的?</


    鄧國光的臉色也黑了下來,他沉吟不決,在心理上,他是完全支持陳寬所提出的建議的,民政工作,關乎民生,對於政府形象會產生直接的影響,可是他膩歪的就是陳寬借題發揮,把這一件事兒上升到了一個高度,讓他根本就找不出理由來反對。如果民政係統有蛀蟲的話,他願意是自己親手把那條蛀蟲揪出來,掐扁他。</


    郝立春的目光從自己的筆記本上抬了起來,他的目光依次在鄧國光和陳寬以及各位常委的臉上掃了一圈,沉聲說道:“鄧書記、陳縣長,各位同誌,我來說兩句。”</


    “立春同誌,請講。”鄧國光衝著郝立春伸了伸手。</


    郝立春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覺得現在的情況不是要追究誰的責任問題,而是要徹底的在全縣進行一次大清查,搞清楚我們縣現在還有多少群眾生活在危困線以下、有多少群眾還居住在危房漏房之中,我們縣政府應該想辦法先把這個問題解決掉,就算縣裏暫時沒有辦法解決那麽多的扶危房,也要想辦法先把群眾從那些危房中轉移出來,以免釀成慘劇。”</


    聽到郝立春的話,陳寬的臉上微微一紅,目光從郝立春的臉上稍稍移開了少許。自己太狹隘了,在這種事情麵前還是隻想著鬥爭問題,而把事情的本質拋到了一旁,難道鬥爭真的是那麽重要嗎?</


    鄧國光輕輕的點了點頭,衝著郝立春笑了一下:“立春同誌請接著講。”</


    “是。我認為,這次我們的大清查應該要掌握一個真實的、具體的數據,對各鄉鎮報上來的數據,要安排專人進行複查,以免造成漏報、錯報、重報的情況,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認為縣裏應該成立一個扶危濟困辦公室,專門負責這一項工作,直到我縣徹底的解決了這個問題為止。”</


    這是郝立春第一次在常委會上發出自己的聲音,而且還無懈可擊,在這種是非分明的問題上,誰也不會跳出來唱反調,甚至連擺出實際困難都有些犯忌諱。</


    難道你就能漠視群眾的生死?</


    根本就無需表決,或許也是鄧國光對陳寬落井下石的回應,他直接就拍板把這件事情定了下來,他嚴厲的盯著胡克一說道:“胡局長,下去之後你馬上按照郝縣長的指示落實下去,你要親自下基層,發現一戶、解決一戶,如果再發生什麽疏忽,嚴懲不貸。至於成立扶危濟困辦公室的事情,我認為很好,就請郝縣長和陳縣長商量出一個具體的方案來,等到下次常委會的時候咱們大家再決定。”</


    不知道鄧國光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他竟然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對郝立春的稱呼中省略去了那個副縣長中那個關鍵的‘副’字,而且還把他的名字擺在了陳寬的前麵。</


    【感謝斷劍生老大和kkk001287老大的打賞,感謝天紫彬老大的月票支持。】(未完待續。(..),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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