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日,那石猴已能開口發聲,老者甚是驚訝,這猴頭學習極快,一般的嬰孩需要半歲才能發聲,一歲左右說話,麵前這猴頭學習能力極強,十餘天就能掌握了常人所學,最為神奇的是,小至山中蟲鳥,大至林間野獸,也可一一與之攀談,此乃天賦異稟,老者便也思索著這或許就是吸收日月精華,天地靈氣孕育的靈根嗎?


    上天,下地三界均有分化。上者有西方佛界,東方仙界。下者有神秘巫族,得道的地仙,亦有居多的凡人,當然也有修仙,學道,求佛脫離凡胎之身之凡人,終也可成為上者。


    傳說還有第四界。妖魔界,魔者乃是凡人修道不務正途,或者人妖混交,產生的物種,而妖者便是吸收了天地精華,天生地養,誕生的結晶,本性乃惡。缺乏領導教養,秉性比較原始,大多都是隨著環境影響的性子,不受約束。


    雖然整個神州大地物種類多,最終都是約束於三界之內,不逃五行之中,但世間便是無奇不有,最為怪事就是三界有四類靈猴不受其約束,便是‘靈明石猴、赤尻馬猴、六耳獼猴、通臂猿猴’。老者算之,此猴分明便是靈明石猴。靈性非凡悟性極高。雖為妖怪,若是為我所教,日後想必必能悟出大成佛法,弘揚我教。


    老者緩聲道;“猴兒,我這有一本經書,你過來看看,能看出什麽事理來”。


    石猴恭敬的接過一本陳舊破爛的書,頁邊多出皺褶,裂開,顯然是有不少的時日。小心翼翼,唯恐力大了點,撕毀了經書,隻見書張開一頁,那梵文金色耀眼,在書本麵上脫離而出,圍繞著石猴周身像一縷金色青煙。環繞其中,再翻幾頁梵文已將它包圍其中,石猴驚叫道;“這......”。


    翻到最後了一頁,石猴看看了陳舊是書麵,再看看滿是期待的老者,搖搖頭道;“我覺得那金光柔和,好看,身子暖洋洋的”。


    老者一愕,想不到靈性甚好的天地靈根,對此經書居然不懂分毫,內心不由得好心失望,歎氣道;“哎,天意如此,難道自古正邪便是無法兩立?《金剛經》,便隻有我一人才能知曉嗎?”將書本放入了懷中。


    石猴看出了老者心中不快。便也不敢再說什麽,搔搔腮處,小聲道;“您不必難過,我是很聽你話的,日後便好好看懂著經書,讓你開心”。


    話雖這般說,上乘的佛法,豈是一般的旁人能學會的?老者或許高估了石猴,自己花了幾百世修為而成的心血,便是坐下那些天資聰慧的弟子也無法領悟十分之一。


    老者撫摸了石猴的腦袋,笑道;“我也不是不開心,那經書本是我幾百輩子心血方才大成,若是隨便一個旁人就可學會,那豈不是照模子畫樣,一學就會。我也不會強求你學,你也不必難過。”


    石猴抓抓後腦勺,眼睛咕嚕一轉,道;“您坐一會,我去給您找些野果。”說罷起身便兩腳站立。雖學會了人的步行,但是身法上卻還是有著些許猢猻憨態。


    撿起身旁那玉白的海螺。回頭咧嘴一笑。手腳並用,在樹間蕩幾個身子,轉眼就到了山腳那去了。


    老者笑道;“想必它與那山間的野猴子一般,我還胡亂想些什麽。”手中的佛珠再一次輪起。口裏喃喃有聲。


    東方的天際凝結了一片五彩斑斕的祥雲,過會兒,隻見一隻身影模糊的顯現,原來是一隻碩大的仙鶴,背上的仙人手持白玉拂塵,油亮的銀發隨風飛舞,真可謂鶴發童顏。身後的五彩光屏顯得十分耀眼,身著卻是意外的樸素。


    老者將佛珠還在手中,雙手合十,俯首施禮,也不知口裏說了什麽,那仙人拂塵一甩向左,左手慢慢扶起老者。老者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仙人直徑走進金蓮坐了上去。


    不多時石猴手裏拿著海螺,背後用樹藤串起的水果捆在身後。回到老者身邊。


    突駕仙人讓石猴有點不知所措,看看手中的海螺,又看看了遠處交談的兩人,談笑有聲,也不知道說了多久,隻見老者麵色難看,合著雙手,不住的搖頭。石猴看得入神,忽的身子一空,依然被騰空拉起,手腳亂晃,將手中的海螺摔了下來。


    ‘咚、咚’,談話的兩人被聲源吸引了。仙人厲聲道;“畜牲,不得無禮”。


    原來那仙鶴看見石猴背後采來的野果,又飛了甚遠,感覺肚中空空,這才嘴饞,想將石猴背後的野果吃了,哪知道,那石猴乃是用樹藤串聯的水果,捆在身後,那仙鶴才將石猴與那野果一同叼起。長頸晃了幾下都不曾吧野果弄下,將石猴嚇了不輕。


    石猴腳一著地,迅速跑到老者身後,探出半個眼珠,遠遠的看那麵前的白鶴,那白鶴被主人嗬斥,低著頭翅膀撲騰,落在仙人一旁,挨近了,石猴愈加發現麵前的仙鶴羽毛潔白至極,長腳就像那細小的竹子筆直,頭頂的丹頂紅更是滴血一半。石猴心道;“真好看”。


    那仙人微微笑道:“畜牲,那猴兒誇你長得好看呢”。那仙鶴仰天長嘯,張開雙翅足有兩三丈長。神采不凡。


    老者將石猴輕輕一推,石猴隻覺得身形一輕,兩腳不自覺的向前走了幾步,老者說道;“這是我的業師,快叫仙人爺爺”言語中有幾分淡意,顯然不想真名相告。


    石猴跪拜說道;“小猴朝拜神仙爺爺了。”


    那仙人笑道“好一隻,靈明石猴!快起來吧”。


    石猴驚道;“仙人爺爺怎知我乃那頑石所生”。


    仙人輕撫了一下下巴的銀須得意的說道;“這天上,天下,除了我本身出生不明,還沒有我不懂的”。語氣好不狂大。但在石猴眼中卻是如神膜拜。


    仙鶴叫喚兩聲,那石猴趕緊又拜道;“也給仙鶴爺爺施禮了”。


    噗嗤一聲,那聲音如同泉水叮咚那樣清脆。分明是個少女笑聲。石猴再抬頭的時,那仙鶴不知飛去了哪方,隻見白霧繚繞在那少女周身。那少女一身玉白素衣,肌膚賽雪。雲眸含水,純如朱丹,眉心中間有一顆豆大的紅點,紅點又閃現出幾縷金光。


    “猴兒,你看我哪點像個爺爺”少女掩嘴咯咯的笑起。石猴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周圍,一心還想著那大仙鶴飛去了何處,被那少女言語點播,方才醒悟過來。知道自己的言失,趕緊一個勁磕頭。


    “畜生真胡鬧。猴兒快起來吧,這畜牲我平日讓我給慣壞了,才有今日戲弄於你”石猴感覺膝蓋傳來一陣清風,身子像被一雙大手托起一般。


    石猴站立起來走到老者背後,搔搔後腦,將背後的野果取下,遞給了老者,遞到一半,但覺得不妥,又另外遞向仙人。道;“食果,食果”。


    仙人微微點頭道;“不錯,不錯”卻又不曾接過,然後石猴看了看老者,又將果遞給了少女,那少女又咯咯一笑,接過野果轉身一旁吃了個。


    仙人對老者道;“你若不幹,我也不強,畢竟師徒一場。過些時日我再來,你再給我答複吧。”


    老者一愕淡淡道:“非徒兒不想,隻是那想法卻是天馬行空,不可成真。逆天之道,天理不容”。老者將話說得如此,意思再也明白不過。


    仙人麵色一冷,道;“你就這麽個臭脾氣,什麽事情都回絕到底,不留餘地,也罷,好幾萬年都是這樣,來之時我也是癡心妄想,亂想一番,畜牲,我們走吧”。


    少女身形一轉,煙霧一濃,已然變成一隻巨大的仙鶴,馱著仙人,帶著狂風,消失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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