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帳篷跟前,看到馮皖表情扭捏但又不好開口的樣子,心領神會的我開口道:“你換睡衣吧,晚上你睡睡袋,我蓋個毯子就行。”說罷就借口再去找幾根木棍固定帳篷離開了。


    過了幾分鍾回來,馮皖已經換好睡衣,鑽進了睡袋裏。


    “冷不冷?”


    “還好,睡袋也厚實。”


    在得到馮皖肯定的回答後我才放心,隨即拿出自己的睡衣,直接站在帳篷外換了起來。等我鑽進帳篷,馮皖穿著睡衣裹著睡袋坐在角落,安靜地看著我。


    “帳篷空間不算大,隻能將就下了。”我訕訕道。


    “嗯。”馮皖低聲應了句,然後又往旁邊挪了挪,我占了一小片地方,然後躺下,把毛毯蓋在身上。


    “你會不會冷?”馮皖問道。


    聽著帳篷外呼呼的風聲,我感覺今晚會不會凍死全憑天意了,奈何嘴硬的我還是淡定說道:“不冷。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小夥屁股上熱的能烙餅嗎?”


    “呸!”馮皖啐了我一口,很明顯不太喜歡我這個算不上葷笑話的笑話,隨即也小心翼翼地在旁邊躺下。


    “我查了,明天早上日出時間是6:20,我訂了6點的鬧鍾,你安心睡,到時候我喊你。”


    馮皖點了點頭,然後便安心躺下。


    躺在狹小的空間裏看著帳篷頂,我卻怎麽也睡不著,這個帳篷其實並不大,兩個人躺在裏麵也是人貼著人這種,盡管隔著毛毯跟睡袋,但感受旁邊緊貼著的馮皖,從小到大第一次跟她躺在一起的我還是心虛+胡思亂想。


    閉著眼睛一直過了約莫半小時,耳邊突然傳來馮皖的聲音,“你睡著了嗎?”


    “沒呢。”


    “我也睡不著。”


    “冷嗎?”


    “不冷,就是睡不著。”


    這丫頭,跟我一樣。帳篷裏安靜了一會兒,隨後又是馮皖先說話:“你跟那個蘇晴,在談戀愛?”


    我抬起手在她腦袋上來了個腦瓜崩,吃痛的馮皖慘叫了一聲。我開口道:“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就是感覺,之前你也沒跟其他女生有接觸啊,就這個蘇晴,又是留聯係方式又是主動約你的。而且,我看她長得也還行,你對她就沒什麽想法?”


    “談不上什麽想法,就是以前在大學接觸過,她這個人也還行,最多算些好感。”


    “好感?”馮皖沉吟道,“可是很多人就是因為有好感最後才在一起的啊。”


    “你個臭丫頭,哪來這麽多歪理?”


    “算了, 反正你也是個木頭,不跟你說了,睡覺!”說罷翻過身去側身躺著,便再也沒有搭理我。被馮皖這麽聊天一打岔,我淩亂的思緒稍微好了點,閉上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也慢慢睡去。


    半夜,海邊。不知道幾點的我,在一陣冷風中清醒,外麵海浪聲不斷,不清楚為什麽突然刮起了海風,單薄的帳篷,再加上又是在沙灘延伸進海的位置沒有遮蔽,風稍微大點還是有點扛不住。我側過身壓了壓帳篷的邊緣,然後縮了下身子盡量把毛毯蓋住全身,盡管有些效果但還是會覺得稍微有些冷。


    我想方設法盡量讓自己盡快入睡時,就在迷迷糊糊快睡著時,隱約感覺到黑夜中一隻小手探到了我這邊,摸了摸我外側的毛毯,然後又輕輕摸了摸我的鼻子。


    “你睡了嗎?”馮皖小聲道。


    困到極致的我沒有出聲,馮皖又推了我兩下,“醒醒~”


    “嗯?怎麽了?”我揉了揉眼睛,還以為馮皖要出去上洗手間或者有其他事。


    “外麵起風了,你的毯子太薄了,鼻子都是冰的。”


    “沒事,毯子夠用,你不知道男人不怕冷嗎?你冷嗎?要不我把衣服給你蓋在睡袋上。”


    “就會逞能。”馮皖的語氣稍微有些不滿,安靜了幾秒鍾,馮皖小聲嘀咕道:“要不你進來吧...”


    “什麽?”馮皖的聲音實在太小,以至於我真的沒聽到她說了句什麽。然後,就感覺她翻了個身,麵朝向我,“我是說,你也進睡袋吧,夜裏太冷了,還有好幾個小時才天亮呢。”


    聽完馮皖的話,我沒來由的一陣心慌,猶豫間,就感覺她一把扯開我的毛毯,然後坐起身在黑暗中摸索著什麽,下一秒手機的光亮照亮了帳篷。借著昏暗的光線,馮皖整理了下睡袋,自己往旁邊擠了擠,不知是錯覺還是燈光昏暗沒看清,我仿佛在馮皖臉上看到以前從未有過的表情,好像是...羞澀?


    我依舊沒有動作,或許是馮皖覺得我動作太慢,語氣間不由得帶了點火氣。“哎呀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婆婆媽媽的,咱們是兄妹,住個帳篷怎麽了嘛!”


    聞言,我沒有再糾結,不然反而顯得我心懷鬼胎。起身後小心翼翼地扯開睡袋口,然後慢慢探身進去。馮皖在我鑽進睡袋後,也順手把毛毯蓋在了睡袋上。


    “這下暖和了吧?”


    “嗯。”心思淩亂的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些其他什麽,睡袋裏,為了不跟馮皖有身體接觸,我盡量往左邊擠。結果我還是低估了這丫頭的沒心沒肺。因為,沒過多久,一隻熱乎的小腳就伸了過來,然後貼到我冰涼的腳麵上。


    我本能地想躲,但是立馬被馮皖打斷了:“別動,你腳都冰涼的,我給你捂下,要是感冒了傳染我,你就死定了!”


    貼著馮皖的小腳丫,感受著身體一側傳來的溫度,看似溫馨的時候,對此刻的我而言卻是莫大的折磨。馮皖啊馮皖,你是真的心大還是傻?我沒有再說話,一是不知道說什麽,二來也是怕再引得這丫頭其他過火的舉動。


    好在馮皖還是沒能熬過瞌睡蟲,兩人就這樣安靜地沒有說話,沒過沒一會兒,就聽到旁邊傳來她平穩又綿長的呼吸聲。而我也終於能放鬆一下緊繃的身體,稍稍鬆了口氣。


    原本以為這一夜就這麽平安的過去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失眠到幾點才忍受不住最終睡著,但是等第二天早上睜開眼,我發現我高估了自己的警惕性,也低估了馮皖的鬧騰...


    被鬧鍾吵醒時,馮皖枕著我的一隻胳膊,整個人摟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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