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隨著最後一拳落下,原本還緊閉著的大門轟然洞開,與牆壁相撞產生巨大的力量再次讓整座宮殿抖了三抖。


    “咦~”


    “好難聞啊。”


    葉素素捏著鼻子,本能地退了幾步。


    隨著大門大開,一股難言的惡臭撲麵而來,熏得她眼淚都差些流了下來。


    “還好吧?”


    見到大門打開後,趙辰也是走了過來。


    看著葉素素那副模樣,本能的感覺有些好笑。


    可當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臭味,他的眼角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


    “這味道......”


    聞著這不吝於七八月旱廁的惡臭味,趙辰的眉頭緊皺起來。


    葉素素不了解這味道尚可理解,但他卻是感覺有些熟悉。


    門內,黑漆漆的一片。


    無論二人再怎麽極目望去,但好似有一層薄膜隔絕了視線一般,根本無法看到大殿內部是何模樣。


    “進去?”


    趙辰挑眉,望了身旁的葉素素一眼。


    此時少女也終於從幹嘔之中恢複過來,望著大開的巨門,眼中雖然閃過一絲遲疑,但更多的還是熾熱。


    一位縱橫妖獸山脈一千七百餘年的大君。


    其收藏之豐富,即便不如道宗,但想必也不會讓她失望。


    “走。”


    遲疑隻維持了一瞬,葉素素便斬釘截鐵地點點頭。


    旋即便一馬當先興衝衝地朝著門內走了去。


    “你這......”


    來不及拉住,隻能眼睜睜地望著葉素素橫衝直撞地朝著巨門內衝去,趙辰不由苦笑一聲。


    不知該說葉素素是心大亦或還是缺了根腦筋,如此莽撞也不怕有什麽陷阱之類的東西。


    不過雷君蔽空的手段一路以來也算摸得七七八八,以葉素素的修為,想來也不會出什麽大事。


    於是,便也沒有開口喊停,由著她去了。


    “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打臉如期而至。


    淒厲的尖叫自門內傳來,震得趙辰雙耳生疼。


    趙辰麵色一變,也顧不得其他。


    身形一閃,瞬間便投入到那層帷幕當中。


    隻是,剛一踏入巨門之中,視線之中隻有一片黑暗。


    更要命的是,腳下並沒有踏上實地的觸感。


    頃刻間,一股失重感傳來,身形便止不住地朝著下方落去。


    趙辰眉頭一皺,一股勁氣噴湧而出,身形瞬間便如一片毫無重量的落葉般,雖然無法止住下墜之勢,但好在速度還是在能接受的範圍當中。


    約莫十數秒之後,直至腳下觸及到一片厚實,趙辰這才收功,渾身乍現的靈光也慢慢趨於內斂。


    抬頭,一抹紫意自眸中閃過,左右掃視了一圈,直至落到不遠處那個蜷縮在角落中的小小身影,那抹紫芒才消散了去。


    “葉素素,你怎麽了?”


    趙辰伸手,微微遲疑了一下,但咬了咬牙還是落在了少女背上。


    即便有一層衣物相隔,但衣物之下的細膩和溫潤還是能感受得到。


    但感受著微微顫抖著的嬌軀,趙辰此刻的心中沒有哪怕一絲的旖旎,有的隻是濃濃的擔憂。


    “哇。”


    似是感受到了身旁趙辰的氣息,葉素素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撲到前者溫暖的懷抱之中,大聲抽泣了起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


    輕輕拍了拍少女因為哭泣,而不時抽動一下的背脊,趙辰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之色。


    四周雖然黑暗一片,可畢竟二人都是有修為在身,自然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隻是當趙辰的目光落到不遠處,藏匿於黑暗之中的那數十座高山以後,眼中難免還是閃過了一絲憤怒。


    那數十座十幾米高的小山,竟全由森森白骨雜亂地疊放在一起,儼然是數十座駭人聽聞的京觀。


    而在不遠處,一個早已失去血肉的人類頭骨正正對著他們,空蕩蕩的眼眶似是在觀察著突然闖入的二人一般。


    “為什麽這裏會有這麽多的...多的......”


    懷中,還帶著哭腔的顫音響起。


    趙辰低頭,對上了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


    隻是因為哭過的緣故,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周圍有些紅腫,眼角還掛著點點未曾滴落的晶瑩。


    但即便如此,葉素素還是緊盯著半尺之外那張還略有稚嫩的臉龐,似乎生怕趙辰一聲不吭便消失了去。


    “這些應該是修築此地的工匠。”


    趙辰輕歎了一聲。


    那無數白骨壘起的小山之中,還能看到一些夾雜在其中,人類用來掘土采石的工具。


    可即便如此,這裏的屍骨還是太多了,這數十座白骨壘起的小山,死去的工匠數目又何止十萬。


    哪怕見證了太多太多生死的趙辰,此刻心中難免還是狠狠抽搐了一下。


    而他都如此了,更何況即便隻是看了一眼祝淵的屍骨,就流露出憐憫之色的葉素素呢?


    “要不...要不我們出去吧。”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葉素素此刻也不想什麽雷君的秘寶了。


    今日這裏發生的一切,對她的心靈都造成了不少的衝擊。


    此刻,她隻想著出去,哪怕隻是呼吸一下外麵的新鮮空氣也好。


    “怕是不行了。”


    趙辰搖了搖頭。


    在他進入宮殿的那一刻,就明顯感受到了一股詭異的波動,而在他們身後數十米之上本應存在的大門,此時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顯然,蔽空在此還留下了什麽他未曾察覺到的後手。


    “那...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經曆了最初的恐懼之後,再加上身邊還有趙辰在,葉素素的表現也好了許多。


    她緊緊蜷縮在趙辰的懷中,雖然還是不敢去看那無數的屍骨,但好在也不至於繼續哭下去了。


    “進去看看吧。”


    趙辰沉吟片刻,還是做出了這般決定。


    反正進來的地方肯定是出不去了,後路被堵死,要麽二人就在此等死,要麽,就隻剩下往裏走一條路了。


    不過既然蔽空想讓他們進去闖闖,那他怎會拂了那位雷君的意。


    而且。


    趙辰抬起頭,目光似乎穿越了無數的空間,直抵這座宮殿的最深處。


    他並未感受到絲毫危險的氣息。


    甚至相反的是,在這座宮殿的最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吸引著他,而那也並非是什麽活物對他的呼喚,而是自道心升起的一絲明悟。


    身處這片失去了天道的天地,趙辰無疑更加信任自己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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