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王渾身一震,瞳眸暴睜,不管他為人如何,對宛芙卻是疼如至寶,"原來是你,你把我女兒給毀了..."


    "是你,雲王爺。"蘇綠芙冷笑,恨聲道,"我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那天晚上我發過誓,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這滿門抄斬算是便宜你們,即使不能留個全屍也有個屍體,我的家人卻連屍體都沒有。"


    這麽多年的壓抑和仇恨總算有一個抒發的渠道,蘇綠芙是快意的,也是狠絕的,似是有意折磨他,她又輕悠悠地笑了,意味深長地喃著,"你可以安心地上路,黃泉路上碰到我爹爹別忘了和他磕頭謝罪,置於你的寶貝女兒麽,雲王請放心,我會好好地關照她。"


    關照兩個字從牙縫裏迸出來,陰冷逼人。雲王渾身冰冷,眼前女子如同惡魔般,在臨死之前狠狠地折磨著他,明知他唯一掛心的是女兒,還要故意地在他麵前提起,那笑聲,在陰涼的地牢如死亡的警鍾,閻王亦不過如此狠戾吧,他悲哀又憤怒,同時也無可奈何。銳氣消失,他如喪家之犬,求蘇綠芙放過雲宛芙。


    蘇綠芙輕笑,她放過雲宛芙,誰來放過她?左手暗自運足內力,第一次,她不用鐵甲,白皙柔嫩的五指如鋼鐵般,刺向雲王胸口。雲王瞬間眼眸暴睜,至於極限,鮮血染紅囚服,身子劇烈地扭動痙攣。似忍受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片刻之後漸漸趨於平緩。蘇綠芙手一伸出,鮮血濺了一地,成了一朵妖豔玫瑰,亦是一顆心髒,紅的耀眼詭異。


    "怎麽不是黑的。"蘇綠芙狀似無意地輕喃,聲音空洞飄渺,多了虛無。


    或許,她的心也是紅的,蘇綠芙輕笑著。隻有牢外的狂風呼嘯,吹得枯枝斷裂連連,在寂靜的夜色中奏著破碎的音樂,如殘缺的旋律。心髒被奔月收起,蘇綠芙的手血淋淋,染紅了黑衣袖子,直接用滿是鮮血的左手在牆上畫了朵芙蓉。


    "這左手畫的芙蓉和右手畫的芙蓉,還真差了好多。"


    雪下了一夜,曙光漸起,門庭外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早起的仆人已在輕輕掃著門庭外的積雪,以防主人滑倒。


    芙蓉帳內,暖香陣陣,溫情四溢。楚景沐疲倦睜開眼眸,一時有些迷糊,蘇綠芙睡在他懷中,臉頰一片粉紅,煞是可愛,他看呆了眼,情不自禁地在粉嫩嫩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輕如飄絮,唯恐吵醒她。昨晚本來想她和說說話的,什麽時候竟然睡過去了,還睡得如此沉。


    楚景沐拉過棉被蓋著她,她睡得似乎極不安穩,雙眉微擰。他一起身,她就悠悠地睜開眼眸,轉而翻了個身子,臉頰邊的發絲被風吹拂著,在臉上癢癢的,蘇綠芙隨手順順,又繼續睡著。


    楚景沐危險地眯起眼睛,鼻尖嗅了嗅,目光盯著她的白皙的手,疑惑地執起她的左手,放置鼻尖下,臉色微微一變。錯愕地看著沉睡的蘇綠芙,竟呆坐著,久久無語。


    西廂院外,肖樂正焦急地渡步,俊秀的臉龐淨是冷汗,奔月冰月攔在門口,不讓他進去,說王爺王妃還沒起身。


    "我說,兩位姑奶奶,能不能進去通報一聲,真的有急事。"肖樂焦急地低喊,他也不想在王爺第一次留宿西廂時就一大早來大煞風景,實在事出有因。


    奔月一笑,肖樂還以為她同意了,結果她不痛不癢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奔月..."肖樂急喊,這禦史大人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王爺再不出來,真得要被說成沉迷女色。


    冰月自知他為何事驚慌,也是一笑,抬頭看看天色,"肖將軍莫要著急,王爺差不多也要起身了,你再等等吧!"


    "還等?"他大歎一聲,幾乎就想往裏頭闖去,生生地忍住,不停地在門口走來走去。


    "肖將軍,肖姑爺爺,您行行好可以麽?你大早的,我的眼睛都要被你晃花了。"見他又開始左右渡步,奔月苦著臉,差點沒給他哭出來,她們深夜才回,睡眠不足,眼睛正酸澀著,卻被他活活叫醒。


    "那你傻站著幹嘛,進去通報。"


    "你耳朵用來吃飯的麽?"


    "你去通報,他們就醒了。"肖樂幾乎要咆哮,又怕真的擾到裏頭的人,盡量壓低音量。


    "你凶什麽凶,要打一場麽?不怕輸了丟人就亮家夥。"


    "你..."肖樂生生憋著口氣,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誰不知道王妃身邊三人是少見的高手,王府之中除了王爺,誰會是他們的對手。


    "凶婆娘!"聊勝於無地咕噥一句,他秉持著好男不和女鬥的美德,不再和奔月吵嘴。


    "什麽大男人嘛,說壞話也說得這麽理不直氣不壯。"奔月聽見他的咕噥,皮笑肉不笑地諷刺著。


    肖樂真不明白,為什麽像王妃這樣的主子怎麽會有這樣野蠻的侍女。兩人正是劍鋒對麥芒時,楚景沐出現在門口,沉著一張臉,臉色極為不悅。肖樂見他出來,急忙衝了過去,道,"王爺,出大事了,雲王爺昨晚在牢裏被人暗殺,禦史大人已經在前麵侯著。"


    楚景沐臉色不變,淡淡地嗯了一聲,匆匆地往外而走,剛出西廂門,突而想起什麽,凝眉問,"昨天晚上可聽到府裏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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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樂不解,搖搖頭,老實答道,"沒有!"


    "讓陳冬良馬上到書房來,本王有些不適。"楚景沐回頭望了西廂的梅花一眼,眯起眼眸,如海的眼光一片深沉,"這件事別讓王妃知道,...本王怕她擔心"


    "是,王爺!"


    "對了,王爺,榮王府昨晚就派人來接雲夫人回去了。"


    楚景沐擰眉,轉頭,沉聲問,"不是榮王親自來?"


    肖樂不答,隻是垂下頭,默認。


    楚景沐又轉頭看了看西廂,眼神複雜極了。


    雲王死於芙蓉血案一事震驚朝野,還差四天就是十日之期,他竟被殺在牢裏,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神秘莫測。韓國丈和晉王也驚動,雖說雲王爺被殺,對他們有利無弊,可偏偏是死於芙蓉血案,巧的又是,韓府剛剛有幾十名死士死於芙蓉血案,入天牢如入無人之地,若她想殺誰,易如反掌。


    一時間,不管是韓國丈府還是晉王府,侍衛全增加了好幾倍,日日夜夜巡邏。


    芙蓉血案案發一年,死了將近一百多人,現在又包括雲王,手法殘忍,猖狂至極。已被列為鳳天皇朝最棘手的案件,主犯也是官府緝拿首要犯人,皇帝下令京師青天--禦史大人可動用一切資源徹查此案,所有官員不管大小,全部配合查案,勢必抓住犯人。而當日,楚王當殿請命,由他親自負責此案,皇帝允之。


    這一年的京城,怪事奇事,凶事慘事,事事都有,從未有過如此多事的一年,朝中晉王榮王之爭還在繼續,芙蓉血案繼雲王之後也在陸續發生。雲王一死,楚王就成了唯一一個外戚王爺,這年冬天尚未過完,寒冰尚未融化,京城已是翻天覆地。


    王府東庭,楚景沐在書桌後沉吟地看著芙蓉血案的資料,久久不語,如海的深沉的眼深不可測,緊緊地盯著這白紙黑字。從去年冬天開始的芙蓉血案,時至今年冬天,死了一百多人,自雲王死後,又有十幾人人死去,犯案之人手段凶殘,實屬罕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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