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廢棄的老舊的倉庫內。


    鄒靜丹灰頭土臉地蜷縮在角落裏,身上又髒又亂,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這幾天對她來說就是地獄,簡直生不如死。


    她準備托付一生的男人竟然是一個惡魔,現在遠離家鄉,誰能來救她?


    “看到了嗎?網上的人都叫你公交車呢,哈哈。”嶽懷魯看著手機上的視頻,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你這個惡魔,混蛋!有本事就殺了我!”鄒靜丹恨恨地罵道。


    現在的她不僅是豪門夢破碎了,就連名節都敗的一塌糊塗,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還不如死了。


    “我可不能讓你死。”嶽懷魯眼中綻放著複仇的光芒,“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而這一切全都是姓柳的一手造成的,我豈能讓他舒服,豈能讓你們一家舒服?你是不是也恨他?如果沒有他,你現在或許正跟我同床共枕,做著那件事情。”


    “呸——”


    鄒靜丹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我雖然恨他,但更慶幸沒有嫁給你。”


    誰能想到表麵看似溫爾儒雅的嶽懷魯竟然是這麽一個惡魔。


    她想起柳青曾經說過的話,或許早該回頭,早該看清這個人的麵目。隻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


    至今她已經兩天沒有喝水吃飯,身體虛弱的厲害。曾試著用頭撞牆,但除了頭破血流以外,根本沒有任何用。


    原來想死都那麽難。


    她欲哭無淚,知道是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嶽懷魯身邊還坐著幾個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雖然被逐出嶽家,但在未凍結銀行卡之前,就用所有的積蓄請了幾名身手很好的打手。他必須複仇,也要讓柳青一無所有。


    “嶽少,對方真的會來嗎?”一名胸上滿是汗毛的大漢問道。


    此人在粵東省的黑色公司很有名氣,一身橫練功夫據說已練到極致,就連手槍都傷不了他。不僅如此,他的力氣更是驚人的大,一拳足以將一頭成年的大象活活砸死!


    “不來也沒關係,你們的錢一分也不會少。”嶽懷魯有種直覺,柳青一定會來,而且或許現在已經就到了粵東省。


    “你在中州或許結識了幾個大佬,有幾分勢力,但到了粵東省,你所以為的強大根本屁都不是!”


    “隻要你敢來,我就讓你有來無回!”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手裏的煙,再直接咽到肚子裏,唯有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才能讓他複仇的怒火不已熄滅!


    “嘿嘿,我們自然相信嶽少的為人。”胸毛大漢笑著將眼睛瞥向角落裏的鄒靜丹,問道:“這個女人嶽少打算怎麽處理?”


    嶽懷魯笑了笑,道:“熊哥對她還有興趣?這個女人可不太幹淨呐!”


    胸毛大漢笑道:“隻是無聊罷了,幹咱們這一行的,不講究那些。”


    “隨便吧,現在她的死活已不重要。”嶽懷魯起身來到倉庫的外麵,裏麵響起了鄒靜丹撕心裂肺的大吼與詛咒。


    夜已黑,風已起。


    對於嶽懷魯來說,自那塊翡翠原石垮掉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嶽氏家族完了,他也完了。


    縱然沒有證據,但他相信這一切一定都是柳青所為。


    六個億買了一塊廢料,如今的嶽氏家族早已成為了笑柄。


    牆倒眾人推,各大錢莊更是往死裏的逼,這讓他們家族不得不以高檔翡翠低價抵押。可以說虧的一塌糊塗。幾十年基業,頃刻間就毀於一旦。


    隻是這些都已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已不再是嶽家之人,他心中唯有複仇的火焰。


    此時此刻,麵對著狂風,抽著廉價的香煙,他忽然意氣風發,覺得自己就像是小說裏的男主角。


    先將仇人殺死,然後重回家族,一路過關斬將,帶領家族重回榮耀之巔。


    他越想越激動。


    就在這時,一聲驚雷將他拉回了現實。


    香煙已燒完,這已是最後一根。


    風越來越大,雷越來越響,看來是暴雨將至。


    在粵東省,對於這樣的天氣早已見怪不怪,他正準備轉身回倉庫時,一道驚雷再次劈下。


    借助著那道閃光,他看到遠處站著一個人。


    同一時間,傾盆大雨沒有任何征兆地嘩啦落下。


    雨很大,但那人身的衣服卻一點也未被打濕。


    “你來了!”嶽懷魯很是激動。


    “我來了。”柳青卻很平靜。


    望著柳青從雨中踏步而來,嶽懷魯忽然心生恐懼,急忙轉身衝進倉庫,叫道:“熊哥,那人來了。”


    熊哥剛解開皮帶還沒來得及幹正事,頓時有些不悅,招呼道:“你們幾個,去幫嶽少把人給處理了。”鄒靜丹反抗的很是激烈,但她越是反抗,就越是激發了熊哥體內的獸、性。


    此時,柳青已來到倉庫門口。


    看到她,鄒靜丹頓時身軀一抖,更加恨不得當即就死掉。


    以前都是她瞧不起這個倒插門的男人,從今以後,恐怕她就要淪為笑柄了吧。


    不過,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是來救她嗎?


    真是可笑。


    你一個小大夫能夠做什麽,自己恐怕都保護不好吧!


    熊哥的幾名手下已或拿著砍刀,或持著棍棒朝柳青走了過去。


    “柳青,我不用你可憐,滾啊。”鄒靜丹吼道。


    柳青笑笑淡然道:“我沒可憐你,而是必須這麽做。”他掃了一眼衝來的五六個人,輕輕打了個響指,外麵掉落的雨滴竟忽然掉轉方向,朝著前方射去。


    一瞬間,五六個人全都變成了骰子。


    他們至死都想不明白對方竟有如此神通!


    嶽懷魯也嚇了一跳,這還是人嗎?


    他剛剛還以為自己就是小說的男主角,那眼前的男人是什麽?


    “你是武者!”


    熊哥眸子微微一凝,不再理會身下的鄒靜丹,殺人可比女人更有趣多了。


    “算是吧。”柳青無所謂地道。


    “那你的運氣可實在不好,因為遇上了我!”熊哥盛氣淩人地道:“你所引以為傲的功夫,在我身上將不會有任何用處。”


    嶽懷魯這才想起還有他花費百萬請來的熊哥,後者的橫煉功夫他親手目睹過,可以用無懈可擊來形容。


    如此一想,他心中的恐懼頓時消散大半。


    “小子,今日我要將你折磨致死!熊哥,有勞了!”


    熊哥彎腰側身,直接如一輛大貨車般朝柳青撞了過去。


    “無懈可擊的橫煉功夫?”


    柳青不屑地笑笑,在他麵前,所謂的防禦都不過是豆腐渣。就在熊哥將要撞來時,他抬手一拳轟出。


    嘭——


    倉庫內響起一聲很沉很重的悶響,如同外麵的驚雷。接著就見熊哥的眼睛逐漸睜圓,然後哇地噴出一團異物,裏麵竟摻雜著肝髒的殘渣!


    這一拳竟是將熊哥的體內器官全部震碎!


    如果楊大江在這,就能看出柳青使用的正是老牛撞山拳的第三式,隔山打牛!


    “你究竟是什麽人?”眼見熊哥直挺挺地倒下沒了聲息,嶽懷魯再次被恐懼所籠罩。


    他不就是一名小醫生嗎?


    怎麽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柳青笑了笑,說道:“我可救人,更可殺人。”


    他屈指一彈,一道勁氣射入嶽懷魯膝蓋上。後者痛叫一聲,噗通倒地。


    他卻仿佛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死神,再次彈指廢去了他的另外一條腿,以及雙手。


    不殺你,卻讓你隻能乞討度日。


    對於這磨人,他可不比別人差!


    鄒靜丹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場景,以至於都忘了身上的衣服已盡數被撕開。


    這還是他所討厭的那個男人嗎?


    這還是那個一無所用的倒插門女婿嗎?


    她怎麽越來越看不透,看不懂這個男人了呢!


    “啊,你快轉回去!”鄒靜丹回過神,頓時驚叫一聲,急忙蜷縮著身體,捂住胸前。


    等她重新穿好衣服,看著眼前又髒又臭的女人,柳青很難相信她就是以前那個盛氣淩人,高不可攀的“白天鵝”。


    “想笑就笑吧。”鄒靜丹冷冰冰地道。


    柳青竟真的笑了,笑的還很開心。


    “你——臭混蛋!”鄒靜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柳青擦了擦她臉上的灰塵,說道:“髒兮兮的,走,跟我回家。”


    他笑,並不是嘲笑。


    而是見到她沒事真的開心。


    鄒靜丹卻不願走,如今她不僅沒嫁入豪門,名聲更是臭的一塌糊塗,還用得著回去丟人現眼嗎?與其去忍受世人的冷眼與嘲笑,她寧可一死了之。


    “你不用想太多,世人最大的習慣就是遺忘,在你心中過不去的坎,實際上在別人眼中三兩天就過去了。何況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沒必要還要死要活的。我會讓王氏集團的法律事務部給你澄清事實,不會落下罵名。”柳青自然知道鄒靜丹在想什麽。


    “我都那樣對待你們了,你……為什麽要來救我,要這麽幫我?”鄒靜丹低下頭輕聲問道。


    柳青笑著道:“因為我們是親人,無法磨滅,無法割斷。”


    親人?


    鄒靜丹瞬間潸然淚下。


    是啊,為了嫁入豪門,她竟然連親情都不顧了。


    外麵已大雨磅礴,驚雷四起。


    一向怕打雷的鄒靜丹第一次沒有心生恐懼,因為這個男人為她擋去了所有風雨。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是所有富二代們都沒有給過她的。


    “易白秋,這一次我又輸給你了。”


    “不過……我心服口服。”


    她抬頭看著身旁這個高大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道:“柳青,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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