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皇帝的詰問,魚一據實以報:“回稟聖上,一共隻有三次。”


    皇帝:……


    “隻有?”


    他看著老實巴交模樣的魚一,又想到溫妤,隻覺得頭疼:“隻有,看來你覺得三次還不夠。”


    如若此事與溫妤無關,魚一哪裏還能跪在這裏,正是因為與溫妤有關,皇帝總是能夠多出那麽一絲耐心。


    “說清楚,哪三次。”


    魚一沉默一瞬,一五一十道:


    “回稟聖上,春獵那日公主下山累了,便喚屬下抱她下山,屬下一時不察,被公主揭去了麵具,此乃第一次。”


    “第二次是在前幾天,公主讓屬下捏腳,然後揭去了屬下的麵具。”


    “第三次便是今日在寒泉池。”


    魚一說完麵具下的唇角微微抿起,心中自然緊張。


    皇帝聽完怒道:“為何前兩次不來上報?”


    魚一道,“因為公主與屬下並未行出格之舉。”


    就像溫妤與所有人的相處並不是每分每秒都報給皇帝,否則他就隻需要看這些風流韻事,奏折也不需要看了。


    潛魚衛隻有重要之事才會上報。


    例如公主與各位大人第一次行房他會上報,但是第二次第三次便不再需要。


    而事件是否重要,也是看潛魚衛的判斷。


    所以對潛魚衛而言,客觀很重要,他們要獨立於事件之外,用公正平等的目光去評判。


    潛魚衛是皇帝的耳目,也是皇帝手中的刀,忠於皇帝高過於他們的命。


    而他們一旦有了私心,皇帝的耳目便極易被蒙蔽。


    皇帝再一次強調:“你是潛魚衛。”


    “你現在的狀態已經不適合留在皇姐身邊。”


    魚一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聖上懷疑屬下的忠心。”


    “朕未曾懷疑,畢竟你是朕一手提拔。”


    皇帝捏了捏眉心,銳利的目光射向魚一:“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為何想要留在皇姐身邊?”


    魚一:……


    “如若答不出朕滿意的……”


    魚一聞言,眼眸動了動,似乎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聖上是要逼他說出心中所藏之言。


    魚一緩緩捏緊拳心,靜了很久後,沉聲道:“屬下愛慕公主,不願將公主的安全假手於他人,僭越之心,屬下認罰。”


    “愛慕皇姐?”皇帝眯了眯眼,“你方才可是說對皇姐絕無私情。”


    魚一:……


    這時,一道奏折又劈頭蓋臉地砸在了魚一的身上,皇帝冷聲道:“看在皇姐的麵子上,滾去衛所領罰,傷勢未愈期間,皇姐的安全暫由魚六接管。”


    魚一聞言閉了閉眼,然後深深拜倒,一字一句說的篤定:“魚一謝聖上恩賞。”


    皇帝不再看他,皇姐看上了魚一,魚一也承認了對皇姐的心思,那他的心就放下了。


    他不懷疑魚一的忠心,但如若他對皇姐無心,那麽留在皇姐身邊便是隱患。


    他歎了口氣,十分無奈,為了皇姐,他真是有著操不完的心。


    而魚一離了勤政殿徑直趕往衛所。


    行宮的衛所並不如皇宮的規模要大,魚一剛一回來,便遇到了魚二和魚四。


    “老大,你怎麽回來了?聖上又給你派了任務?”


    魚一搖頭:“去戒院。”


    “什麽?老大,聖上罰你了?”


    魚一沒有多說,悶不吭聲地去了口中的戒院。


    魚二與魚四站在院門外,麵具下對視的目光中有著擔憂。


    沒一會,院裏傳來了一陣隱隱約約的悶哼聲,十分痛苦。


    二人離遠了些,靜靜地在外麵等待著。


    半個時辰過去,哀鳴聲逐漸消失,院門在此時被拉開。


    魚一帶著麵具看不見臉上神色如何,身上卻染上了許多血,後背更是傷的不忍目睹。


    魚四上前扶住魚一:“老大……”


    魚一聲音極低:“無礙,聖上有令,我養傷期間,保護公主之責暫由魚六接管。”


    “是。”


    ……


    夜色漸深,公主寢殿內已結束了第一輪鏖戰。


    陸忍從身後將溫妤抱在懷裏,二人貼的極緊,他的手心落在胸口上,輕輕撫摸著,唇也不斷的流連在脖頸處。


    這時,床頭亮起熒熒的綠光。


    陸忍驚訝地看過去,這時才發現一旁的小幾上竟然放著一個流螢手爐。


    溫妤將手爐撈過來,在陸忍眼前晃了晃:“好看吧?”


    “好看。”


    溫妤勾唇:“江起送的。”


    陸忍:……


    “剛才還一直看著我們呢。”


    溫妤摸摸下巴,“對江起而言,這算不算另一種形式的參與感呢?”


    陸忍:……


    他咬了咬牙:“什麽參與感?”


    溫妤眨眨眼,一臉無辜,嘴角卻含著一絲壞笑。


    看來又要迎接下一波的狂風暴雨了。


    第二天,皇帝親自來了溫妤的寢宮,卻不想正碰上溫妤和陸忍還未起床。


    皇帝看向日頭,捏了捏眉心:“皇姐這床是越起越晚啊,不知這床上究竟是什麽困住了皇姐?”


    流春垂下頭,囁嚅道:“回稟聖上,是陸將軍。”


    皇帝:……


    “皇姐午膳可用了?”


    流春道:“用過了。”


    “用過了還不起床?”


    流春擦了擦額頭的汗,蹲身道:“奴婢這便去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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