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齒家族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遇到被他們借用過身體的人類。


    和他們敵對的地獄修道士也沒想到有人會空降戰場。


    按理人類的死活不關地獄修道士的事,但擊殺惡魔的優先級更高,所以兩邊都對惡魔出手了。


    認為自己被陷害的許願惡魔哭著傳送回德雷克大樓,但惡魔布拉姆斯完全沒有安慰他的意思。


    他正在琢磨怎麽把蘇珊騙進這座公寓,再用盒子封印某個靈體。


    捕捉到關鍵詞蘇珊的許願惡魔下意識地問布拉姆斯是哪個蘇珊,如果是他認識的那個蘇珊,最好不要把她困在公寓。


    上一次就有惡魔把她的靈魂困在幽靈船上,導致蘇珊變成死亡女神後對所有惡魔展開追殺。


    直到現在,死亡女神也沒有跟惡魔和解的意思,哪怕是人間體蘇珊,隻要見到惡魔,就會想辦法搞死對方。


    布拉姆斯:原來我被討厭是你們的錯。


    雖然人偶時期的自己對蘇珊有過不好的想法,但它又沒實施,還可以找借口開脫。現在可好,蘇珊把他和其他惡魔當成一路貨色了。


    隻要他還是惡魔,蘇珊就不可能正視他。


    知道紐約地下還有外神級別的怪物後,布拉姆斯就知道蠅王別西卜這條晉升路線走不通了。


    “要不要試試成神?”


    被地獄修道士毒打過的許願惡魔深刻地體會到了天外有天,魔外有魔的道理。


    但這個世界沒有上帝,所以他們這些被打成異端的惡魔都可以取回曾經的神格。


    而別西卜,最初可是迦南神話裏的主神巴爾,他的頭銜很多,在不同地區有著不同的名字,信徒統稱他為巴力(主的意思)。


    換言之,他在迦南宗教的位置和耶和華一樣,他在迦南神話的位置和宙斯一樣。


    他是風暴,也是太陽。


    在被猶太教醜化成蠅王別西卜之前,他還是掌管豐收的農業神,甚至戰神。


    如果把所有神格整合在一起,說巴爾是生命之神也沒有問題。


    生命之神,聽起來和死亡女神挺登對的。


    布拉姆斯想,至少這次不能和蘇珊站對立陣營。


    許願惡魔也不想和死亡女神為敵,但他更想不通,地獄修道士為什麽要攻擊自己,大家不都是地獄裏的嗎?


    “因為利維坦是個盒子。”布拉姆斯有幸見過對方真容,“它一點也不圓滑。”


    而蘇珊也不會向地獄惡魔妥協。


    兩個守序陣營的大佬碰一塊,活該其他混沌惡魔倒黴。


    “我不想被蘇珊打。”知道死亡女神也在這個世界後,許願惡魔徹底放棄收集人類靈魂變強的道路,“她很凶的。”


    如果可以,他更想抱蘇珊大腿一路躺贏。


    不知道現在棄暗投明來得及嗎?


    兩個惡魔一合計,決定利用剩下的住戶洗白下自己,再把那個盒子吞噬的靈魂放出來,積累一點信仰。


    許願惡魔本就是黑化版的神燈精靈,很容易讓人類相信他是許願精靈。


    但巴爾信仰早就被惡魔崇拜取代,十個人有九個人隻知道蠅王別西卜,還有一個人知道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之首叫巴力。


    好不容易靠釋放靈魂產生的信仰之力重塑了身體,巴爾卻無法凝聚出生命神格,因為神格已經被人占了。


    這個世界哪來的生命之神!


    巴爾一怒之下選擇了戰爭和風暴,準備先找對方幹一架把神格搶過來,沒想到對方居然找死亡女神告狀。


    “蘇珊,有人打我,你要幫我做主。”


    看到蘇珊現身的時候,巴爾就知道自己來晚了。


    蘇珊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死了一次。


    現在的她是被某個夜行族複活的,所以她也變成了夜行族的一員。


    夜行族並非通常意義上的吸血鬼,他們中確實有部分畏懼白天和太陽,但大部分人不受影響。


    他們之所以自稱為夜行族是因為他們一般在夜裏行動。


    夜行族的外貌異於常人,有些甚至醜陋到讓人做噩夢,所以人類排斥他們,還想將他們屠殺殆盡。


    關鍵時刻,是巴弗滅現身拯救了夜行族。


    巴弗滅還為幸存者創造了米甸,並明令禁止夜行族食用自然種(即人類)的肉。


    但巴弗滅本身沒有戰鬥力,非常脆弱,需要夜行族的保護。


    即使弱小,依舊力所能及地保護別人。這樣的巴弗滅得到死亡女神的認可和保護理所當然。


    所以她想辦法讓巴弗滅脫去惡魔屬性,成為夜行族的生命之神。


    蘇珊不信一神教,她很樂意把唯一神的力量分給其他異教神。


    可惜,他沒有在蘇珊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出現。


    既然如此……


    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


    巴爾打算帶某個話癆許願精靈離開,目光卻不自覺地被某座石像吸引。


    他知道某些夜行族不能見太陽,甚至會在日光照射下變成石像,就像中世紀傳說裏的石像鬼。


    白天在教堂屋頂上做擺設,晚上蘇醒過來和黑暗中的邪惡生物戰鬥。


    它們在建築學上叫滴水獸,在黑暗傳說中則被稱為屠魔戰士。


    “蘇珊給我們改名字了,”發現巴爾也不是很壞的巴弗滅自豪地說,“我們現在改叫夜行神龍了。”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後,石像的表麵出現一道道裂紋,伴隨著類似蛋殼脫落的聲音,有著鐵灰色皮膚的怪物破殼而出。


    但它看都沒看巴弗滅和他的客人一眼,直接張開翅膀,環住蘇珊。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親愛的,我們半天沒見了你有沒有想我啊~”


    蘇珊嫌棄地推開惡靈附身的石像鬼:“有客人在,你給我老實點。”


    惡靈一手抓住許願精靈,一手抓住巴爾,啪的扔出窗外。


    “哪裏有客人,我怎麽沒看到~”


    腦瓜差點被捏碎的許願精靈:我是誰,我在哪?


    發現石像鬼的力量和附身布拉姆斯的家夥一模一樣的巴爾恍然意識到對方的身份。


    他不是普通的靈體。


    就是他帶走並複活了死去的蘇珊。


    他可以附身無生命的石像。


    以夜行族的身份,實施夜行族轉化人類的儀式,從而將蘇珊複活為新的夜行族。


    他的級別至少和死亡女神一樣高,但他不可能是人類升格成神。


    所以……


    他是一開始就存在於宇宙中的……


    像暗物質一樣看不到卻又無處不在的純粹能量,或者邪惡意識體?


    和他們這些人類幻想出來的不同,他不需要人類的信仰。


    那他“留”著人類幹嘛?


    “好餓。”許願精靈現在急著找人許願,想通過實現願望填飽肚子。


    看到對方為了口吃的臉都不要的樣子,巴爾腦中閃過一道明悟。


    不可能!


    絕不可能!


    他不能接受!


    ——


    沒有當上惡靈外賣員的巴爾:我不相信造物主是餓靈!


    蘇山:餓靈這個名字就很貼切。


    惡靈:那我現在改掉名字你會滿足我的口腹之欲嗎?


    蘇山:滾!


    惡靈滾了,隨後變成饑餓鯊滾了回來。


    蘇山:不許用鯊魚的樣子誘惑我!


    饑餓鯊旋轉跳躍,還睜著眼。


    哦,鯊魚沒有眼皮,沒法閉上眼睛。


    所以它睡覺時也睜著——


    蘇山:你把口水流我枕頭上了。


    惡靈:我隻是一頭不會說話的鯊魚。


    總之,蘇山要麽抱著小鯊魚睡覺,要麽被惡靈抱著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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