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著!”


    眼瞅著杜白殺氣騰騰地步步逼近,張魁有一種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隨時會被大卸八塊的感覺,“杜公子,有話好好說。


    “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咱們沒必要動刀動槍,真.....真沒必要!”


    在見到杜白之前,張魁已經對他產生濃厚的忌憚之情,如今正麵感受到杜白強橫的威壓,張魁才深刻體會到自己距離死亡到底有多近。


    同為禦氣境三層,李雄已然是一具屍體,他雖然是城主府的捕頭,社會地位比李雄高,權勢比李雄大,但享受的也比李雄厲害。


    酒色早就讓他的精氣入不敷出,論真實戰力還不如李雄,又哪裏是杜白的對手?


    在杜白走出大門,氣機鎖定他的那一刻,張魁就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他就算是跑都不一定跑得掉!


    實力不濟是一方麵,張魁身為官府中人,更加忌憚的是杜白的身份!


    昨日有個騎“摩托”的世家公子,在進靈武城時不遵守馬路規則橫衝直撞,被在場的官差給拿了,但到了城主府,驗明對方的身份後,城主府不僅沒有治對方的罪,那兩個拿人的官差還當麵給對方賠罪,罵自己有眼不識泰山。


    原因無它,對方的家世足夠顯赫而已。


    靈武城雖然是北地郡重地之一,但放在整個大秦皇朝什麽都不算,而那個騎“摩托”的公子,卻是秦國八大世家之一裴家家主的兒子,縱然隻是一個庶出,那都不是靈武城的官差們惹得起的!


    裴家這種龐然大物,在秦國的勢力根深蒂固,自家高官名將層出不窮不說,還與其他世家、豪門世代聯姻,是真正的大秦頂層權貴。


    但凡靈武城城主還在乎自己的烏紗帽,想要升官發財,那見了裴家的公子必須得客客氣氣。


    而現在,張魁就把杜白看作了裴公子一類的存在,不說家世一定跟裴公子相等,但至少是世家、豪門子弟。


    不如此,不能解釋杜白的財大氣粗、底蘊深厚,更加不能說清楚杜白敢堂而皇之出門,對他這個官府捕頭起殺心,要把他一刀兩斷的堅定意誌!


    世家公子、豪門高徒出來曆練是很正常的事,有的像裴公子一樣,到了郡縣會自報家門,但也有的俊彥為了增加曆練效果,不屑於挑明身份。


    張魁判斷杜白就是後一種。


    所以他趕緊低頭服軟,表達謙虛的態度,同時試探杜白的反應。


    杜白不知道張魁這個官府中人近乎本能的各種猜想,也不清楚對方腦子裏的那些彎彎繞繞,他冷冷一笑,穿越前後的各種經曆與見聞浮現在腦海,令他的腳步怎麽都停不下來:


    “我最恨的就是官商勾結,偏偏你們還犯到了我頭上!


    “國家......皇朝的權力源於天下萬民,百姓擁戴官府,把權力交給官府,願意服從官府管轄,希望的是你們為所有人謀福祉!


    “太祖......聖人教導你們仁義愛民、克己奉公,讓你們心懷蒼生、為百姓做事,可你們偏偏一朝權力在手,便忘了自己是誰,隻知道貪贓枉法、損天下而利自己!


    “如今外敵環伺,妖族入侵,禍患叢生,你們依舊不思保家衛國、匡扶社稷,還在這濫用職權、魚肉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我杜白就要替天行道,為萬民張目,為聖人除害,殺了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


    話音未落,杜白進至張魁身前七步處,他再沒有半分遲疑,手臂一抬“開山”高舉,一招“力劈華山”,有進無退、一往無前地向張魁腦袋上去斬去!


    百裏宗的修士或許不覺得,可張魁在聽到杜白那些話時,就像是聽到了晨鍾暮鼓,如遭當頭棒喝,心頭狂跳臉色劇變。


    他不知道杜白的來曆,不明白杜白穿越前接受的教育,他隻知道如果杜白不是層次很高的世家公子、豪門高徒,就不應該一開口就是江山社稷、皇朝萬民,還對官商勾結、貪贓枉法的事那麽痛恨。


    在張魁的認知中,倘若不是名家之後,又怎麽會心係天下,時時刻刻都在想著皇朝興衰?


    那麽大的事情是平民百姓能左右的?


    杜白如果隻是說說也就罷了,可現在對方正因為這些理由而舉刀殺人,而且要殺的還是他這個官府捕頭!


    張魁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一旦他被杜白殺了,以世家公子們的行事風格,杜白肯定會擒下一些在場的百裏宗修士與捕快,將其作為證人,再把今天這件事公之於眾,坐實他跟李雄勾結的不法之事!


    如此一來,有家族庇護,杜白不僅無罪,而且還會成為鏟除貪官汙吏的功臣!


    隻是到了那時,城主會必然受到負麵影響。


    如此,他張魁不僅人死了,名聲也得壞,甚至家人都會受到牽連!


    ——城主治下出了這種不法之事,杜白身後的家族為了彰顯杜白的功勳,給他增加名望,必然擴大影響,城主鐵定遭殃,到時候城主心懷怨忿,無法對杜白怎麽樣,難道還不能打擊報複他張魁的家人?


    張魁嚇得肝膽欲裂!


    當此之時,“開山”即將落到頭頂,張魁眨眼就要性命不保,且家人命懸一線,很快就要遭受大難,千鈞一發之際,張魁如何才能自保,怎麽才可以減輕罪責?


    “公子饒命!我招,我什麽都招!”


    電光火石間,張魁既沒有想著逃跑也沒有嚐試反抗,而是突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向杜白重重磕了一個響頭,“都是李玉璟,一切都是李玉璟在背後搗鬼!”


    呼!


    疾風如電,猛地停在張魁頭頂。


    杜白詫異地看向以頭搶地的張魁,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這都什麽跟什麽?這家夥怎麽忽然向我下跪,向我交代這些事情?他到底在想什麽?難道我給出了什麽暗示?可我明明什麽都沒做......


    杜白陷入短暫的茫然。


    張魁臉對地,沒看到杜白的表情,不清楚對方的想法,在察覺到長刀停在半途後,他如蒙大赦,暗暗慶幸自己賭對了,當下不敢有任何怠慢,連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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