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蕭逸飛過的平淡、充實、幸福。剛開始李菲還擔心日子久了,在外麵花花世界闖蕩了十幾年的“林楓”會對這種平凡的生活感到枯燥乃至厭煩,後來發現他甘之如飴,才微微放下心來。


    她卻不知道蕭逸飛正因為經曆過那麽多,才明白現在日子的可貴。


    而最後一點點擔心,也在四個月後煙消雲散,因為李菲懷孕了。肚子裏那躁動不安的生命,給她最深的滿足和最大的安全感,她相信就是為了孩子,“林楓”也會留下來,畢竟當得知自己懷孕後,他的表現是那麽那麽的開心。


    蕭逸飛幾乎要高興傻了,他從來沒有當過父親,也對怎麽當父親一無所知,但這不能絲毫降低他心中的幸福感!


    我很快就要做父親了!蕭逸飛每天幾乎都要吼上三聲,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掐著時間過了,以前他就已經很寵李菲,現在更是把李菲當成了手心裏的寶,什麽活都是搶著做。


    於是,李菲推翻了一個“常識”:“誰說女人懷孕時很辛苦,為什麽我就感到那麽的幸福呢?”


    在以前的日子裏,蕭逸飛還會跟著村裏的年輕人一起去山裏打獵,但是自從李菲懷孕之後,他就隻是在家裏種菜種地,閑暇時就做做木匠,做一些家具讓三德子帶到了附近的城鎮裏去賣,換回一些錢來補貼家用。


    誰能知道,這四個月裏,堂堂亡靈帝國的征服者、翔國的毀滅者、戰無不勝的武國大將軍,曾經天底下最有權勢的那個人,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全職農民和兼職的木匠。


    而且他竟然還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如果硬要找出與農民的一點不同,那就是蕭逸飛在清晨和晚上會進行冥想,不過這知道這件事隻有李菲。


    上次和季叔的談話,除了那如當頭棒喝般的理論,蕭逸飛還牢牢記住了兩個字,那就是“亂世”。


    自己在隱賢村的日子過的無憂無慮,可隻是一個團兩百名翔國人,就幾乎將整個村子的人屠殺殆盡。


    這裏雖然是明國的腹地,但是和首都永樂城距離太近,如果武國南征,大軍側翼很有可能掃過福田村,如果這次武國軍隊的統帥沿用自己的‘雇傭軍’……想起那樣的情況,蕭逸飛幾乎不寒而栗。


    這也就是他一直努力恢複實力的最重要原因。


    可是不知為何,原本渾厚有如實質的神聖之力,任他如何努力,竟然連一絲一毫都感應不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沒有了神聖之力,沒有鬥氣,光有技巧,甚至不用遇到真正的高手,隻要對方是遠程攻擊的法師、射手,或者是擁有護身鬥氣的戰士,自己就無能為力。


    他也想過聯係南方的呂唯晨和呂學文,但是一則路途遙遠,交通不便;二則他實在不想再卷入漩渦,隻能作罷。


    蕭逸飛除了繼續努力之外,隻能訴諸於祈禱,隻是他以前是堅定的信己論者,現在想要祈禱也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壞消息如期而至。


    新紀元一零二六年五月,也就是李菲剛剛過了三個月的劇烈反應期,一個令全村人都擔驚受怕的消息傳來:“武國已經將翔國兵力整合完畢,現在在邊境線上布置重兵三十萬,隨後有可能縱兵南下。城裏已經在公開號召青壯男子參加守備軍。”


    之所以召守備軍,因為守備軍中很大一批精銳,都被補充到了正規軍之中。


    大陸統一是大勢所趨,但是蕭逸飛想不到武國大軍會來的這麽快,翔國真的被自己打慘了?以至於這麽容易就被吞並了嗎?明國之前為什麽不支持翔國南方的義軍,拖住武國軍隊?


    信息不足,蕭逸飛也無法形成有效的判斷。


    一些村裏的年輕人想要去參加守備軍,但是被季叔和蕭逸飛聯合製止了。


    因為蕭逸飛和季叔都知道,這些年輕人的實力,真到了戰場上,就是炮灰。


    隻是即便如此,整個福田村還是彌漫著一股“抗武救國”的躁動情緒。


    這股情緒在城裏派文官來招兵後到達了頂峰,在聽完文官那慷慨悲壯的演講後,許多年輕人都是熱血沸騰,當即不顧季叔和父母的阻攔,報名加入了守備軍。


    有豪情壯誌好事,但是光有誌氣沒有實力,是殺不了敵人的。


    還有人來拉蕭逸飛一起參加守備軍,但是被蕭逸飛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你們要去送死,別拉上我。”


    “我們就是為國戰死,也總比你躲在這裏當縮頭烏龜好。你還是一個明國人嗎?”


    經過這件事後,福田村的年輕人對蕭逸飛的尊敬明顯就降低了很多,各種各樣的風言風語也多了起來。


    日子又一天天過去,那三十萬武軍一直沒有動身南下,原本山雨欲來的情勢又開始緩和,那些正式參加守備軍的年輕人一個月也有幾天假期回村裏與親人團聚。


    他們脫離了農民的身份,每個月又有餉銀拿,穿上製式鎧甲,手拿橫刀,個個都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家裏人也是深感光榮。


    一些被攔著沒有參加守備軍的年輕人大為後悔,隻是湊過去打聽守備軍還招不招人,待遇如何之類的。


    不過雖然如此,但是村莊之前的恐慌氣氛卻是大大降低,大家都是認為武國人剛剛吞並翔國,不會馬上攻擊,而且就算攻下,武國人也是人,我們的人也是人,沒可能一定打不過他們。


    對於村民盲目的樂觀,蕭逸飛隻是報以冷笑,有時候打仗就和前世炒股票一樣的,大家都認為要漲,股票跌了,大家都認為要跌,股票長了;等到明國上下都認為武國不會發動大舉進攻的時候,戰爭肯定就要爆發了。


    有了這麽大的壓力,蕭逸飛也不做木匠了,時間基本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陪李菲,一部分用來修煉。


    因為之前從季叔那裏拿回了三個金幣,因此蕭逸飛倒不用擔心以後買不起奶粉。隻是不知為什麽神聖之力不見,普通的鬥氣卻還是無法修煉,實在令蕭逸飛感到無比鬱悶。


    可是他依然付出了一百分的努力。如果他以前是為了複仇而訓練的話,現在他就是為了守護,守護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


    這一天蕭逸飛剛剛在屋後的空地裏鍛煉完畢,突然聽見門口一陣響亮而驚慌的拍門聲,連忙躥出,對想要去開門的李菲道:“菲爾,你回房間,我不叫你,你不要出來。”


    李菲臉色煞白:“發生了什麽事?”


    “無論什麽事,我都能解決。你放心,乖,你先回房間。”


    李菲知道如果真有麻煩,自己隻能成為蕭逸飛累贅,因此雖然放心不下,終於還是點點頭,進入了屋內。


    蕭逸飛打開了房門,卻看到是被打成了鼻青臉腫的三德子,忍不住臉色一沉:“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三德子吸著冷氣道:“這個先不說了,有人想找你麻煩,你快帶著嫂子去季叔家躲躲吧。”


    “是馬蘇打的你,對嗎?他們幾個人打你一個?”


    馬蘇就是蕭逸飛造房子時故意搗亂的混子,一直不受人待見,後來拿了季叔的條子,跑到了城裏參加了守備軍,又憑著幾分好勇鬥狠和大批低級軍官被抽調,他也當上了伍長。前些日子的征兵運動,他就是主要鼓動者,把季叔氣的夠嗆,隻是季叔的兒子也被抽調進了正規軍,一時也整治他不得。馬蘇也就愈發橫行無忌,許多對蕭逸飛不滿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他們都喝多了,犯不著和他們鬥氣!哎呀,他們可都是有武器,還有幾個從別處村子來的守備軍,好像還是亡命徒,別磨蹭了,你快帶著嫂子走吧。”


    蕭逸飛笑笑:“我能躲得過一時,難道還能躲的了一世?謝謝你來報信,你先坐下,等會我給你擦藥。”


    看蕭逸飛說的輕鬆,三德子的心情也是不由自主地輕鬆了許多,在院子裏的原木台階上坐下,卻看到蕭逸飛轉身去拿了一個柴刀來。


    “人家是長刀,你用柴刀……”三德子還沒說完,又見蕭逸飛拿起一根一米長的木頭削起來,隻見木屑紛飛,很快一把木頭橫刀就成型了。


    “這怎麽也是木頭的,那還不如柴刀呢!”三德子剛想開口勸誡,就看到前麵有十幾個人影快步走來,心中一寒,連忙躲進了客廳,隻在窗邊偷偷地往往看。


    感覺到十幾個人將自己來到自己五步前,蕭逸飛依然好整以暇的削著橫刀,用淡然的語氣道:“剛才是誰打的三德子,自己站出來。”


    馬蘇以為自己帶著這麽一些人,對方即使不被嚇臉色煞白跪地求饒,至少也會是不知所措,沒想到這“林楓”竟然一點都不慌張。


    難道在你的眼裏,我還是那個可以讓你壓著打的小混混嘛?


    可雖然這麽說,看著在一臉淡然的蕭逸飛,他的心裏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來之前想好的說辭因此忘了幹幹淨淨,一時愣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好。


    邊上一個外村的守備軍士兵卻對“裝逼”的蕭逸飛非常看不慣,鼻孔朝天道:“有我一個,你想怎麽樣?”


    蕭逸飛笑了聲,丟了柴刀,又揮了會木頭橫刀,還沒說話,那十幾個守備軍卻是發出了哄堂大笑。


    剛才說話的守備軍士兵幾乎連眼淚都要笑出來了:“喂喂喂,我說,你到底見沒見過橫刀?連刀背和刀鋒都會搞錯,你為什麽不幹脆用木棍?省得丟人現眼。”


    “木棍用著不順手;至於刀鋒刀背錯位,是因為我不想殺人。”蕭逸飛直立,“你們是想要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


    那守備軍士兵怒道:“好大的口氣,我先來會會你。”


    馬蘇叫道:“等一下。林楓,既然你像我們挑戰,那幹脆就加點彩頭,我們這裏有十三個人,每人和你打一場,十三局七勝,你輸了,就給我們十三枚金幣,你贏了,我們就給你十三枚金幣,你覺得怎麽樣?”


    這樣的車輪戰,明顯說不上什麽公平,但是蕭逸飛笑笑:“我就知道你覬覦我家的錢財,不過我要讓你知道,我既然能在外麵得到那麽多錢,自然就有得到那麽多錢的道理。”


    馬蘇心神一凜,但想到傳言說蕭逸飛受了重傷,武力盡廢,加上之前的觀察,應該不是做假,難道他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養,已經恢複了嗎?


    之前的守備軍士兵見蕭逸飛答應,馬上上前道:“好,那我先來,你用木頭刀,我也不欺負你,就用刀鞘和你玩玩。”


    其他幾人都是退開幾步,給兩人的比鬥扯開空間。


    那守備軍士兵打量了下周圍,獰笑道:“你這家不錯,你就不怕我們把它打爛嗎?”


    他在等對方回答,隻要那口氣一鬆,他立刻進攻,沒想到蕭逸飛隻是微微一笑,做了一個“來啊”的手勢。


    守備軍士兵心中一怒,上前一刀直劈蕭逸飛的麵門。


    看他這下動作虎虎生風,倒真是有幾分本事。


    蕭逸飛側身上前一步,橫刀刀尖直刺那守備軍士兵的小腹。


    我小腹有皮甲護著,被你連刀鋒都沒有的木刀捅一下,有什麽要緊?我這一刀鞘即使隻劈到你的肩膀,也能打碎你的肩胛骨。


    心念急轉間,那守備軍士兵手上有加了兩分力氣。


    可是蕭逸飛卻又是輕輕巧巧的側身上前一步,隻是一步,立刻形勢急變。


    刀鞘落空,那柄木刀卻如出擊的毒蛇般昂首吐信,那守備軍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喉嚨就被木頭橫刀死死抵住。


    這是怎麽回事,對方的動作好像也沒什麽了不起,為什麽自己這麽輕易就輸?如果這是生死戰鬥,自己的咽喉隻怕已經被捅穿了!


    冷汗在那守備軍士兵臉上流成了一條條蚯蚓,隻聽他大喝一聲,左手推開抵住自己咽喉的木刀,右手橫刀刀鞘掃向蕭逸飛的腰部,嘴裏還大喊:“我了個操……”


    可還沒使出兩分力氣,他就聽到“啪”的一聲,接著鼻子發酸,眼前發紅,大腦發暈,連退了三步之後一屁股坐倒在地。


    這自然是他的臉上挨了一記狠的。


    (突然發現多了五朵紅花,非常感謝悠悠的風!感謝你的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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