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離帶著打量看著滿身傷痕的庚淵,沉思著,她看了一會兒,隨即淡然開口:“真是作死。”


    錦離將已經不省人事的少年帶回去,雲舟之上,錦離點額輸送著靈力,這一顆心都被剖了哪裏還會有活著的希望,錦離低聲說:“人怕是救不活了。”


    “不,你可以,你一定可以。”


    錦離蹙眉,好像有些不悅,“怎麽?難道你打算讓我剖自己的心給他?”


    心中的聲音沉默了,許久後,那人再次開口:“不,用我的。”


    錦離低吼,“我和你是同體,你覺得可能嗎?”


    “求求你。”


    錦離驟然收起了法術,手直接掐著庚淵的脖頸,惡狠狠地說:“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他丟下去!”


    果不其然,周圍一陣安靜著。


    錦離看著傷痕累累的人,隻覺不耐,有些匪夷所思,這個人究竟要幹什麽?自己去深海送死,真是瘋子。


    錦離帶他回去蓮川,就去三十三天打算問清楚。


    三十三天的大門的守衛攔住了她,錦離本來就心情不悅,看了眼護衛一眼,一身戾氣,但是仙姿綽綽,實在是讓護衛有些畏懼,“吾乃蓮川長離,你們攔得住我?”


    那些護衛各個驚覺,連忙行禮,錦離沒有再看一眼,說了句:“薑疾何在?”


    “薑大人在藥仙閣。”


    那護衛也是非常有眼力見,帶著錦離去了雅閣後就去稟告了薑疾。


    可是就在這時,廊外有個人的步伐聲逼近,錦離緩緩抬眼,就看見了南霜帶著微微的震驚看著自己。隨即進來就連禮都沒行,就直接開口問道:“君上在哪兒?”


    錦離絲毫不將南霜放在眼裏,便沒有回答,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看她。


    南霜再次拔高聲音,直接再次說道:“君上在哪兒!”


    錦離看著她帶著些憤怒了,眼眸帶著危險和沉意,那雙眼睛帶著警告,她隨意地雙腿交疊,接著盯著她:“你是在和本君說話?”


    南霜絲毫不畏懼,錦離看得出來庚淵去深海一事,這個人是真的不知道了,但是薑疾身為庚淵的親衛不可能不知道。


    “你進來既沒有向本君問安,也沒有行禮,還質問本君。你覺得合適嗎?要不要本君教教你?”


    南霜不是怕人的性子,盡管那個人是錦離也另外,她心底裏隻有仇恨,滅族的仇恨,她仇恨每一個天族人,神族人。


    原本以為庚淵會將這仇恨銘記於心,然後帶領著他們攻上玉京,可是卻沒有,庚淵喜歡上了眼前的這個神族人。


    將仇恨這件事情拋諸腦後,要不是她提前完成了任務回來,還不知道庚淵為了錦離造夢鑄魂。


    真是沒用,為何當初的寒毒沒有要了她的命。


    南霜憤恨地想著,突然,錦離輕輕抬手,“啪”,一個清脆的耳光打的南霜措手不及,她充滿著怒意抬起頭,錦離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再次抬手,一個巴掌再次打在她的臉上,頓時她的腦子空了。


    錦離冷聲開口,“這就是你冒犯本君的代價。”


    錦離起身走在她身邊,打量著她,“區區兩個巴掌與閣下的寒毒相比,根本不足為奇。”


    南霜冷笑,盡管嘴角打的出了血,臉已經腫了,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身份懸殊,因為眼前的人是八荒的女君,長離上神。


    “上神訓的好,小仙無話可說。”


    錦離拍了拍她的肩頭,低聲充滿著殺意地說道:“你該慶幸,本君饒了你一命。”


    要不是心底的那個人攔著她,或許就不是兩個巴掌那麽簡單了。


    她和不是那個靈池孕育出的鳳凰,她可是天上地下靈氣之中孕育而生的天鳳。


    她可不是深明大義的神仙,該殺就殺,無所畏懼。


    薑疾來的時候看見錦離就已經明白了一切,“上神。”


    錦離掃了他一眼,南霜下去了。


    錦離扭身問道:“庚淵去深海作甚?”


    薑疾瞳孔微震,“上神怎麽會知道?”


    “他死了,你知道嗎?”


    薑疾更是震驚著,“怎麽可能?!!!上神知道我家君上在哪兒?他怎麽樣?他不可能死的?”


    “我偶然路過南海,順便救了他。現下在蓮川,你可以帶他回來。”


    說完就要走,薑疾叫住了她,錦離一頓,薑疾拿出一個錦盒。


    “這是何物?”


    薑疾說道:“您看看就知道了,君上才想到您可能會來三十三天,命我將此物拿給你。”


    錦離接過,打開一看,裏麵赫然躺著兩枚戒指,帶著隱隱的仙力。


    “隕戒?隕戒怎麽會在這兒?”


    薑疾搖搖頭,“這小仙就不知道了,但是上神,我們君上是真心喜歡您的,您可千萬不要放棄他。”


    因為,君上永遠也不會放棄您。


    錦離不明所以,“放棄?這世間沒有誰是離開了誰就不能活的,你們不把他接回來,大不了本君席子一扔,扔在你們門口不就好了。”


    薑疾很是篤定地說:“您不會的。”


    錦離看著薑疾,冷笑一聲,“你看我會不會。”眼眸之中帶著挑釁,她走了。


    回到蓮川之後,剛推開門,就看見了七隨站在庚淵床榻前,聽到聲音後扭身行禮,“女君,這......”


    錦離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人,“路過,救了回來。七隨,去將藥拿來。”


    心中的聲音在說著:謝謝你。


    七隨眼裏是隱忍著的恨意,他恨死了,為什麽他又要出現,為什麽?


    盡管女君的情絲被拔除了,為什麽他還會出現,為什麽兩人還是會有交集。


    七隨將藥拿給錦離後,就下去了。


    是時候將什麽都說出來了。


    等到錦離從房間裏麵出來的時候,七隨堵住了她,錦離好像有些疲倦,“放肆。”


    七隨微紅著眼眶,看著她,“你為什麽要把他帶回來?”


    錦離蹙眉,今天的人是怎麽了,怎麽會都愛質問自己。她明顯不悅了,“七隨,你還沒有資格這麽與本君說話。”


    七隨有些微微震驚,但是眼底的落寞緩緩出現,“我不相信你這麽多年都看不出來我喜歡你。”


    錦離心中沒有任何的波瀾,“你的心思,本君實在沒有興趣。你若是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你就可以離開了。”


    說完,她就要走,七隨扭身,猛地抓住她的手,緊接著叩著她的頭,一吻強勢落下,緊接著的是一滴淚,他知道這樣做,女君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了,甚至很有可能會因為恨他。


    可是當一個人隱忍了多年的愛戀突然爆發時,真的猶如烈火,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


    錦離猛地推開他,仙力的衝擊將他砸向身後的樹幹,悶哼一聲,七隨隻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置,隨著一道寒光,錦離手執玄隱劍,冷冽的劍氣逼近七隨,靠近他脖頸那一刹,他就已經感受到了那玄隱劍帶來的壓迫感。


    好像下一秒就會易如反掌地將他的頭顱搬家。


    錦離怒著,“放肆!”


    七隨苦笑,倔強地看著她,“放肆?這麽多年,還真是第一次對女君放肆。不過也值了。”


    他帶著些病態,帶著回味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女君,你殺了我吧,這樣我起碼還活在你的回憶裏。”


    錦離一陣惡寒,接著抬手就是一掌,七隨被震得口吐鮮血,最後望著錦離,昏死了過去。


    七隨怎麽會變成這樣?


    錦離最終沒有殺了七隨,隻是讓其再也不能進入蓮川,今生今世,她都不想再看到他。


    她這幾天都在思考該如何將庚淵救活,最後她暗自說了句,“看在你當初進夢救了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救你一次了,就當作是離別前做的善事吧。”


    錦離並指作法,接著手勢婉轉,輸送給了他一些修為,可是僅僅是渡了些修為,這條魚身上的疤痕就好了。


    錦離覺得奇怪,喂了些藥之後她就出去了。


    這救人還真是件勞心勞神的活。


    每隔幾天錦離替他換藥,看著那傷口越來越好,錦離打算在今日將他送回三十三天。


    今日,錦離剛進去就看見了那條魚坐在床榻邊,正在端詳著自己的手,好像從來沒見過。


    錦離冷著臉,看著他,“怎麽?不認識自己了?”


    庚淵聞聲抬起頭,看到她時,眼神之中有些許的情緒波動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情緒,錦離將藥放在桌子上,“記得喝藥,喝完藥,就回你該回去的地方吧。”


    說完,她就要走,庚淵的聲音再次出現,說道:“你.....認識我?”


    錦離抬眸,“君上這是,演上失憶症的戲碼了?”


    庚淵看著她帶著些許的懵懂,對於這個地方好像真的一點也不熟。


    錦離一心隻覺得他演的真的很像,可是誰知道,庚淵就再次開口徹底打消了她的懷疑,“我....是誰?你.....又是誰?這是哪裏?”


    他看著自己身上的傷,“是你....救了我?”


    錦離走近他,並指就開啟法力,誰知庚淵有些許的畏懼,往後縮了縮,一探才知道這條魚的記憶確實被人奪去了。


    “你....是...神仙?”


    錦離正在想著怎麽辦?


    現在的他還真是對什麽事情都沒有印象了,甚至自己會法術這件事情也是一點記憶也沒有,這樣的他,錦離若是將他丟回三十三天,還不知道心間的那個人會怎麽樣?


    留在這裏吧,又很是讓她頭疼。


    就在錦離不知道該怎麽辦時,庚淵已經走在她身後。


    出其不意地說了句話,“你是我的仙侶嗎?”


    錦離扭身一嚇,下意識猛地一推,直接將庚淵推遠。


    得,好不容易醒過來,現在又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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