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神色頗為焦急,他微微一笑,“我就出去看了看。”


    錦離淺笑著:“昨夜謝謝你。”


    “不,不用謝。”


    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等回到城中,我定請你吃頓好的。”


    阿漠點點頭。


    就在此時,密林之中猛地響起那黑衣人的聲音:“原來在這兒。”


    錦離眼眸驟然變暗,頓時間眼神警覺起來,她將少年護在身後,左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握著了玄隱劍。她低聲說道:“準備跑。”


    “好。”


    就在此時,錦離並指迅速掐符,金光浮現時,錦離喝了一聲:“進陣,跑!”


    唯一的穿梭符就這樣拿給了少年,少年在金光之中看著少女的背影逐漸模糊,還來不及發出聲音,就這樣他離開了。


    在他看到的最後一眼,他看到了無數的人將少女包圍起來。


    這是個死局。


    錦離目光灼灼看著眼前圍著她的人,看到少年走了,神情突然放鬆了一些,隨即她將玄隱劍握在手裏,食指敲著劍柄,一下又一下。


    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就這些人?”


    黑衣人悄然出現,發出諷刺的尖笑,“女君看來已然好了?那就..再加些人吧。”


    接著隨著她的手一揮,無數黑影出現,緊接著他們身上的黑氣消散,錦離的眼眸一頓,暗些人都穿著仙山弟子的服飾,她眼尖見過幾次懷歸穿的仙山服飾,這些人裏麵儼然有不照山的人。


    她桃花眼微眯,招搖義和屠蘇醇。


    看來兩人已經陷入死局了。


    看著他們脖子和蔓延至臉龐的魔紋,看樣子是中了魔氣,這些弟子已經死了。


    她握著玄隱的手收緊了一些。


    她薄唇輕啟,“全上得了。”


    話畢,眾人紛紛衝向她。


    金光仙影之中,在瘋狂廝殺著。


    山旌城。


    阿漠站在城府前,那些士兵看到他的時候以為是叛軍,立即便要將他壓製住。他驚慌之下,抬頭間就見到一身玄裝高馬尾的少年握著把劍,氣勢洶洶地走了下來,眼睛絲毫沒有放在他身上。他連忙叫道:“女君有難!”


    玄裝少年頓住,眸色沉沉,俊美的麵旁滿是陰鬱。


    “你說什麽?”


    他沉聲開口,阿漠看見了他眼底漸漸的怒意。


    “在蘆葦密林,快去!”


    庚淵聽完後,就根本不問一句,並指展劍,頃刻間就禦劍走了。


    眾人在慌亂之中,林中盡可能地穩定軍心。


    他一大早來找錦離,還以為她會賴床,可是誰知道聽到司宛口中說她昨晚根本就沒有回來睡。一晚上都不見蹤影,那豈不是現在都是下落不明。


    他心中隱隱不安,一大早地就召集了人馬要去敵方將錦離搶回來。


    庚淵來到蘆葦叢的時候,薄霧已經全然散去,太陽金光灑在江麵上,蘆葦隨風搖曳著,因為昨夜下了一晚上的大雨,江麵都漲潮了。他神色凝重,大雨衝刷了所有的痕跡。


    他來到了密林外,越近他的心越是不安著,他仿佛已經嗅到了空氣之中淡淡的血腥味。


    越來越濃了。


    他顧不得其他,跑了起來,周圍的樹葉,樹幹,樹木,木屑狼藉一片,上麵沾了血,拿血散發著濃濃的黑煙。


    是魔氣。


    庚淵不會覺得陌生。


    “阿錦....阿錦.....你絕對不能出事。”


    他喃喃著,看見了橫七豎八的屍體,那些弟子身著著仙門弟子的服飾,可是在那些倒下的人群之中他看不到錦離的身影。


    他越來越焦急,心中越來越恐懼,這些焦急恐懼的感覺宛若蝮蛇一般咬著他的心,讓他疼痛不已。他紅著眼眶,將那些人一個一個翻了個遍。這些已經不是人了,而是魔物,被煉化的修仙者。是魔族幹的嗎?


    而殺了這些人的錦離呢?她在哪兒?


    他大聲喊道:“阿錦!阿錦!”


    他的聲音響徹整個密林裏,不斷地回響著。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堆藤曼上一灘紅血,那些血和黑色的血不同,是錦離的,她受傷了,而且傷的很嚴重。


    不行!得盡快找到她!得盡快!


    “阿錦!”


    他順著那些血跡尋了過去,沒有人回答他,密林裏隻有他的聲音。


    這讓他恐懼極了。


    阿錦,阿錦,求求你,千萬不要有事。


    求求你。


    你在擔心她?要不要力量?


    他的耳邊森然響起的聲音,讓他的心驟然停下,隨即他屏住呼吸,心跳一聲接著一聲,那森然的聲音忽然消失了。


    可是這異樣的感覺和心底的恐懼,他再也熟悉不過,這是魔神的聲音。


    魔神不是......


    他撐著樹幹,大口呼吸著,額間的汗水流下,浸濕了他額前的劉海。


    不,不會的,他現在已經是正道弟子,心中沒有任何仇恨,沒有任何陰暗的想法,不會出現魔神的。


    不會的。


    錦離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漬,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雙手上沾著鮮血,她現在疲憊不堪,仙力耗損大半。


    她捧起清水,洗去臉上和手上的血漬,水鏡之中,她麵色蒼白,眼眶微紅著,她愣了許久後,翻手一塊玉牌出現她手中。


    她麵上滿是凝重。


    司慕究竟是何人?他絕對不像外表上的那般柔弱,又或者是,誰給他的這個,是給了他一條死路。


    不管是哪種真相,都不簡單。


    也多虧了這個玉牌,要不然她當時根本不能全身而退。


    她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漬,就在此時,有人叫道:“阿錦!”


    錦離一愣,還在疑惑懷歸的聲音怎麽會在這裏?


    她扭頭看去,少年紅著眼衝著她跑來,少年的發絲微動著,焦急和擔憂的神情好像似曾相識。錦離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少年跑來的身影和某個場景重疊。


    錦離還來不及回想,少年就將她摟進懷中,寬闊的胸懷一如既往的溫暖,讓人安心


    錦離現下疲憊極了,也就索性靠在少年懷中。


    少年埋進她的頸窩,聲音哽咽,“你沒事兒吧?你沒事兒吧?”


    她輕輕地笑著,“我沒事兒,別擔心。”


    庚淵害怕死了,見到錦離無事地站在他麵前,他才稍微鬆了口氣。


    可是錦離身上的血跡是那麽駭人,庚淵鬆開她:“那麽多血,那麽多血。我看看,我看看。”


    錦離懶洋洋地依偎在他懷中,已經開始自顧自地閉眸。“你看吧。”


    少年為她掐脈,隨即與她額頭相抵,將仙力傳給她。


    少年的仙力像一望無際的大海,大海海麵平靜,如藍寶石,清涼溫潤的奇妙感覺好像進入到她自己的神髓之中,將異動的神髓慢慢陷入平靜。她好像置身在蓮川之中,春日下雪白梨花簇簇,漫天的梨花飄落下來,落在她的發間,點綴著她的衣裙。她在一片花海之中沉溺休憩著,少年步履輕緩,隨後十分溫柔地將落在她額發間的花瓣拿下,在她額間落下清柔的吻。


    她好像在無數晚的晚上見到過少年的模樣,她緩緩貼近那溫熱的唇瓣,隻是簡單的相貼著,她仿佛感受到了對方的心跳正在猛烈敲擊著心牆,一聲比一聲更加猛烈,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還是對方的。


    她緩緩睜開眼睛,一雙清眸看著少年通紅的臉,她的臉也紅了起來。


    她卻絲毫沒有閃躲,反倒是少年的眼眸微動,漆黑的瞳孔此刻明亮無比,裏麵裝滿著喜悅和驚喜。隨即她看到了一絲絲的欲望。


    就在她退下的時候,少年抬起手,輕柔地扶著她的後腦勺,隨即一吻落下,那吻看上去強勢無比,可是在真正碰到唇瓣的時候,卻是溫柔,小心翼翼。


    他在試探著,輕啜著她的唇瓣,隨即再緩緩抬起,觀察著少女的反應,在得到默認的許可之後,便更加大膽地再次強勢地吻下,這一吻相較於剛剛那一吻,根本就不是淺嚐輒止,而是越演越烈,他帶著再也止不住的占有欲,慢慢的,漸漸的,將她占有,讓一切的主導權都掌握在自己手上。


    錦離再也招架不住,身體逐漸酥軟,隻能靠著少年的胸膛和手臂在支撐著。少年好像一個入侵者,又像一個土匪,不斷地索取,不斷地掠奪,好像根本就不想將最後的一絲一毫的空氣施舍給她。


    到最後她實在喘不上氣時,他才依依不舍地鬆開,鬆開的唇角連著讓人麵紅耳赤的透明液體,錦離雙眸剪水,臉龐如同盛開的桃花一般,唇瓣紅腫,微啟著。


    她雙眸迷離地望著少年,好像在一刹那間看到了少年眼簾下的凶光。


    她最終綿軟無力,睡了過去。


    少年將她抱起,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和麵上還未退去的桃紅,溫柔地笑了起來,隨即低頭在她額上留下淺淺的一吻。


    來日方長,不急不急。這麽多年都等過去了,他不急於一時。


    少年抱著熟睡的少女踏上了回城之路。


    山旌城已然因為錦離和庚淵的離開而逐漸失控,幸虧林中還在,林中作為城中元老,城主最器重之人,自然還是控製住了局麵。


    就在這時候,有人來報:“城主和司年君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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