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盡頭,烏雲遮月,那道修長的暗影緩緩走近。


    他穿著一襲深紫色長袍,周身透著慵懶與貴氣,暗夜裏那雙金色豎瞳尤為醒目:“替我問問你的主人,將瓦羅蘭帝國尊貴的s級雌性,當作戰俘,便是你們深海的待客之道嗎?”


    海底異形瞪了過去,這個突然到訪的男子,笑聲刺耳,說出的話更令它窩火。


    相比之下,這隻弱小的章魚不值一提。


    螃蟹巨獸不打算再理會它。


    而是轉過身,衝著男人冷笑一聲:“主人無論做什麽,你都沒資格過問!”


    它已經接到命令,隻要找到這隻兔族雌性,要想方設法將她留在切爾西東境,等候主人的到來。


    紅色小章魚察覺到事情不對,它立馬躥到兔族少女旁邊,觸手輕輕地碰了碰她。


    ——跑?


    餘芝芝怔怔的看了那道身影好半晌,她怎麽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


    遇到公爵大人!


    她衝小章魚搖了搖頭,為了不受戰況波及,便朝廣告牌後麵挪了挪。


    公爵怎麽會離開瓦羅蘭帝城呢?


    在餘芝芝的印象裏,他從來都沒有遠行過。


    更何況,上次從神赫那裏得知了公爵的天賦,屬於陣地類型;他在瓦羅蘭帝城是無敵的,但離開那裏,就危險了……


    公爵的敵人,很多很多。


    海底異形顯然沒將這個陸地獸族雄性放在眼裏,它獨自替帝國鎮守一方海域,什麽樣的戰爭沒經曆過?


    海蟹巨大的身形,幾乎快要頂破蒼穹,它兩隻巨嵌扣緊一旁的高樓,口中噴出墨汁一樣的濃焰。


    一旁,小章魚撇嘴:“還以為多強呢,攻擊的方式不跟我一樣嗎?”


    吐口水唄。


    餘芝芝緊張的看著,她從未見公爵跟誰戰鬥過,害怕公爵被這道足以覆蓋整條長街的黑色烈焰淹沒。


    長街上,公爵側過身,像是在歎氣,在嘲笑它的不自量力。


    頃刻間大霧彌漫。


    黑色濃焰好似被撲滅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雲霧繚繞間,男子墨藍色略長的頭發襯得肌膚如玉,他的側臉如同神筆描繪,邪佞俊逸,金色蛇瞳宛若天邊金月,白霧中,他身形如魅,像是降臨人間的邪神——


    海蟹的攻勢化為烏有,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這麽邪門的對決,它生平第一次遇見!


    龐然大物逐漸被迷霧淹沒,它最後掙紮著,後退的聲音震天動地,卻逃不脫這奇怪的力量。像是經曆了非常痛苦的刑罰,海蟹從喉嚨深處發出輕微顫鳴。


    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讓它即使身為一方海域的鎮守使者,也最終繳械投降。


    好像會被吞噬幹淨……


    所有的一切。


    它還保留著最後一點意識,發現迷霧漸漸褪去,它從高大如山的海底異形,變成了一隻板凳大小的尋常海蟹。


    顫巍巍的抬頭,看到佇立在自己身前的紫袍男子,他居高臨下的注視,金色豎瞳令它忍不住打顫。


    原本還囂張的海底異形,現在一個字都不敢說。


    男子終於從它麵前離開。


    海蟹的心髒都快要跳出胸膛,它用鉗子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怔怔的盯著麵前的大地,心中想著深海帝國的元帥大人,他交代的任務,失敗了……


    這要如何跟神赫大人交代啊。


    突然出現的陸地蛇族雄性,壓得它完全抬不起頭。


    紅色小章魚看著逐漸靠近的男子,它看到那樣的龐然大物都被打回原形,心裏也止不住發怵。但是仍然惡狠狠地盯著他,好像隨時都要衝上去咬他一口!


    哼,不就是條蛇?!


    餘芝芝蹲在廣告牌後麵,看到逼近的公爵,她兔耳微顫,連忙將額頭抵著廣告牌,一副自欺欺人的躲藏模樣。


    公爵停在她麵前。


    他看著裹著白袍的小雌性,身體輕輕發抖,雙手攥著破損的牌子邊緣,逃跑中白色的兔耳落滿灰塵,看起來髒兮兮的。就連烏發都亂糟糟,最靈動的眼睛卻被她藏了起來。


    他半晌沒說話。


    餘芝芝有點心虛的慢慢轉過頭,她看向公爵大人,天邊的暗霧不知何時散去,月光灑落,逆光而站的男子五官藏在陰影處,唯有那雙金色豎瞳幽幽的注視著她。


    她的心裏逐漸發怵……


    上次,用傳送陣法逃離公爵府,一晃過去了這麽久,雖然途中有視頻過,也有和公爵的分身相處過,但這還是第一次再次見到他。


    在異國他鄉。


    餘芝芝的眼神躲閃,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想著可能會受到懲罰,烏瞳裏逐漸氤氳一絲水汽。她微微抿嘴,看起來像是受到了什麽委屈。


    紅色小章魚的視線在小兔子與男子之間來回打轉。


    它察覺到這兩個人不對勁。


    他們認識?


    而且關係似乎相當不錯。


    公爵看到小雌性含淚的模樣,愈發想笑。她慣會裝可憐,在公爵府丟下一封信跑得無影無蹤,這會兒他還什麽都沒說呢,小兔子馬上就紅了眼睛,像是在無聲的控訴。


    ……信。


    想到那封信,無數次夜裏展開,看著上麵的墨汁日漸淡去。他坐在案板前,一筆一劃的描繪,不願其消失在無聲的光陰裏。


    她信上是怎麽寫的?


    公爵終於開口了:“不是希望見麵的時候,我能抱一抱你嗎?”


    餘芝芝怔了怔,她抬頭看他,發現身前的男子慢慢張開雙臂。


    她心底微動。


    隔了這麽長時間,公爵還記得呀……


    她寫信的時候心中忐忑,隻希望下次見麵公爵不要懲罰她,並且能抱抱她。


    當時,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公爵了。


    公爵生氣了。


    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麽。


    隻知道他們的關係變得很僵硬。


    餘芝芝慢慢地站起身,她低著頭朝前挪了兩步。輕輕地擁住他的身體,將臉埋進他胸口。


    男子身上是淡淡的幽蘭香氣,熟悉的記憶再度駛來,心中的忐忑漸漸消失。


    “……你怎麽來了?”餘芝芝有點茫然。


    公爵擁住懷中的小雌性,低頭鼻頭輕觸她的發絲,想到她沾了灰塵的兔耳,眉頭微蹙。


    但還是默許了她這副小髒包的模樣,指尖穿過小雌性的發絲,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笑意。


    “我養的小寵物跑了,我不得親自來找她嗎?”


    (還有一章,繼續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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