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遠山與楊家家主彼此對視一眼,二人的目光交匯,皆從對方的眼眸深處瞧出了一抹狠厲之色,那神色猶如寒冬臘月的凜冽寒風,讓人不寒而栗。


    “大長老,全部殺掉吧!”楊家家主以傳音之術說道,其語氣中充滿了決絕與冷酷。


    “楊家主,這樣做恐怕影響不太好,後續會惹來諸多麻煩啊。不然,將十大勢力以外的全部殺掉,至於十大勢力的,為其種下神魂印記,您覺得如何?”周遠山稍作遲疑,同樣以傳音之術回複道。


    “好吧,就依大長老所言。”楊家家主微微頷首,而後以傳音之術回應道。


    此刻,在場的修士們渾然不知,他們的命運已然在這兩人片刻之間的交流中被無情地決定下來。


    緊接著,二人同時向身後的各家弟子暗中傳達了命令。刹那間,周楊兩家的上百名高階修士同時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之時,已然置身於廣場眾人之中。


    “啊!”“不要殺我!”“你們不得好死!”此刻,淒慘的嚎叫聲、憤怒的叫罵聲相互交織在一起,猶如一首充滿絕望與悲憤的樂章。


    在那一百多人行動之際,陳一凡頓感自己仿若陷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沼澤之中,周圍的空間猶如一張無形的巨網,將自己牢牢束縛其中,使得自己分毫動彈不得。體內的真氣也仿佛被堵塞住了一般,運行得極為緩慢,每前進一步都無比艱難。


    陳一凡拚命強忍住進入界珠空間的衝動,因為他深知,就算進入界珠空間,自己的突然消失必定會被察覺,屆時界珠暴露,後果將更加不堪設想。


    片刻之後,廣場之上已有一半的修士身死當場,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了地麵。隨後,這些行凶之人又是瞬間消失在了廣場之上,回歸原位。


    見此情景,陳一凡也是在心中暗自揣摩了一番,他發現這些人的確沒有對十大勢力的人下手,想到此處,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


    “所剩之人若要活命,便乖乖接受我們周楊兩家種下的神識印記,否則,死!”楊家家主目光冷冷地掃過在場眾人,語氣森然地說道,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令人毛骨悚然。


    所謂的神識印記是由施術者以強大的精神力量在被施術者的靈魂或意識深處留下的獨特標記。這個印記能夠讓施術者對被施術者進行一定程度的監視、控製或者追蹤。


    被種下神識印記的人,其思想、行動甚至內心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會被施術者感知,而且往往難以自主擺脫。施術者可以通過神識印記下達指令,限製被施術者的行為,甚至在必要時給予懲罰。


    它是一種強大而具有束縛性的法術手段,常用於控製、奴役他人或者確保某些秘密不被泄露。


    在場眾人在聽聞將要被種下神識印記的那一刻,皆不由得臉色驟變,猶如被寒霜侵襲的花朵,瞬間失去了生機與光彩。陳一凡亦是如此,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仿佛密布的烏雲,沉重而壓抑。


    “小彤,如果被種下神識印記,能否將其消除掉?”陳一凡滿心憂慮,急切地問道。


    “可以消除掉,但是過程比較麻煩。需要在一個與外界完全隔絕,不受任何幹擾的空間中進行操作,界珠空間或者青鱗仙府倒是能夠滿足這一條件。”小彤有條不紊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陳一凡那顆高懸的心這才緩緩放下,仿佛一塊沉重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我等背後勢力絲毫不弱於你們周楊兩家,你們這般作為,無疑是在挑釁我們背後的勢力,難道你們就不怕因此而引起各大勢力之間的大戰嗎?”這時,有一位修士挺身而出,義正言辭地開口說道。


    “一個小輩,也敢在此妄言開戰。”楊家家主滿臉不屑,冷冷地說道,然後便朝身後之人揮了揮手,那些人立刻便要再次衝下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忽然有數道身影如閃電般疾馳而來,刹那間便落在廣場中央。


    “周楊兩家,如此霸道行徑,就不怕遭天譴嗎?”為首之人怒聲嗬斥道。


    周遠山和楊家家主的臉色瞬間驟變,他們萬萬沒想到,在這關鍵的時刻竟會有人橫加阻攔。


    來者正是其他幾大勢力之人,為首開口之人更是一位長須飄飄的白發老者。此人渾身上下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真氣波動,其所著的一件陳舊普通的煉丹師製式衣袍已經略顯泛白。這位正是煉丹師公會的副會長之一、七品煉丹師薑天峰。


    薑天峰不僅是煉丹師公會的副會長之一,而且還是四大家族中的薑家之人。隻因他已在煉丹師公會任職,所以在薑家並未擔任任何職權。然而,單單他這七品煉丹師的身份,就已然是絕大多數人難以企及、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難道殘害我周楊兩家直係弟子就這麽算了嗎?”楊家家主向前一步,同樣憤怒地說道。


    在四大家族之間,楊家擅長陣法之道,因而各大勢力布置一些複雜陣法時,均會邀請楊家弟子,所以楊家與各大勢力之間的關係相對較好。而周家和薑家則向來處於競爭關係。


    所以見到楊家家主開口後,眾人的麵色也是略微一緩,“楊家主,此時在我等看來,其中也是蹊蹺頗多,想必楊家主與周長老也都能夠看出來,一位築基期的修士能瞬間斬殺這麽多的金丹期修士嗎?恐怕元嬰初期的修士也很難做到吧!”薑天峰條理清晰地分析道。“如此看來,此人不是元嬰期修士混入其中,便是魔道之人所為。”


    其實周楊兩家也是考慮過此問題,隻不過是抱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想法。


    “若此人是元嬰期修士,或者魔道之人,怎麽可能逃過我等的神識探查?”周遠山此刻站出來反駁道。


    “總之,無論如何你們沒有資格對我們的弟子出手,如果你要是對我等勢力的弟子出手,那我羅天宗便也要在你們的弟子身上種下神識印記。”此刻一名中年人神色冷淡地說道。


    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片刻後,在周楊兩家的一陣傳音交流後,楊家家主站了出來說道:“這樣吧!我這有一個折中的方法,大家不妨聽一聽。我們兩家在這些人中,隻種下追蹤和監視的神識印記,為期三年,我楊家願意為各位所在勢力半價布置一套七階陣法,周家按照每人五百靈石的數量賠付各位。但是如果一旦發現誰與此事有關,那麽此人必須交由我周楊兩家來處理,各位不得幹涉。如何?”


    “就按照楊家主所說的辦吧。”薑天峰等人此刻也是互相傳音交流了一會兒後說道。


    此刻,在場的其他修士並未覺得有何不妥,然而陳一凡卻是緊緊握住雙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實力的低微讓他連一點發言的權利都不曾擁有,三言兩語之間,自己便被人像貨物一般隨意交易,這種任人擺布的感覺讓陳一凡內心湧起一陣強烈的屈辱與無力。


    這一刻,陳一凡無比清晰地看清了這些家族、勢力之間的真正本質,那便是利益。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一切都可以被犧牲。而想要獲取並掌控這巨大的利益,就必須擁有絕對碾壓的實力。


    雙方達成共識後,周楊兩家迅速派出修士,有條不紊地將這些人逐一進行神識印記的種下。


    當那神識印記種下的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不適感油然而生,仿佛真的有一雙無形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緊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就連自己的思維和記憶都仿佛被別人肆意探查著。陳一凡當機立斷,第一時間便讓小彤將自己的部分記憶片段予以屏蔽。


    此間之事了結之後,周楊兩家帶著各自的弟子先後離去,現場逐漸恢複了平靜。


    陳一凡經過一番打聽,得知此處乃是中州的核心區域。要想回到淩霄城,就必須回到城裏借助傳送陣才有可能抵達,若是選擇飛行,即便以最快的速度,也至少需要半年時間。


    無可奈何之下,陳一凡隻好同其他一眾煉丹師公會的人員一道,朝著大夏皇朝的帝都進發。


    來到帝都後,陳一凡並未前往煉丹師公會和煉器師公會,而是在一家客棧住下,隨即便進入到界珠空間之中。


    而後,他盤膝而坐,神識在全身上下,乃至識海之中不停地仔細探查,試圖尋找那印記的所在部位。


    時間匆匆,很快過去了一個時辰,然而陳一凡始終未能找到印記所在的位置,“這神識印記到底種在了哪裏呢?”陳一凡眉頭緊皺,喃喃自語道。


    陳一凡深吸一口氣,極力讓自己那焦躁不安的心緒漸漸平複下來。他目光堅定,決定轉換方式,不再像之前那般盲目地搜索,而是靜下心來,從自身的經脈起始,再到一個個穴位,有條不紊地逐一排查。


    又過去了半個時辰,可結果依舊是毫無所獲。此時的陳一凡額頭上已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顆顆晶瑩,順著臉頰滑落。他的內心湧起一陣強烈的挫敗感。


    就在陳一凡絞盡腦汁、苦思冥想之際,忽然,他的腦海中猶如劃過一道璀璨的靈光,瞬間眼前一亮,就仿佛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捕捉到了一絲微弱卻充滿希望的曙光。他沒有絲毫遲疑,立刻調整思路,全神貫注地開始感知自身周圍那細微的能量波動。


    經過一番堅持不懈的努力,陳一凡終於察覺到了一絲極其細微、幾近難以捕捉的異樣波動。他屏氣凝神,順著這波動的源頭小心翼翼地探尋,在體內真氣的緩緩流動下,那神秘的神識印記也在不斷地變換著位置。終於,在經脈中奔騰湧動的真氣上麵,陳一凡發現了一個針尖大小的印記。


    “真是出人意料啊!竟然將神識印記種在了我的真氣之中。”陳一凡不禁搖頭感慨道,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然而,當陳一凡試圖將其消除掉的時候,卻發現這印記構造極為複雜,猶如一團亂麻,千頭萬緒,難以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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