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楨見她這麽痛快地答應了,摸了摸她的腦袋,愉悅道:“乖。”


    雲薇:“……”


    這廝是不是把她當小孩?


    ……


    翌日,朝堂上。


    眾臣討論完國事,要散朝之際,突然,有個官員出列道:“啟稟皇上,臣要彈劾攝政王,包庇縱容其未婚妻,草芥人命。”


    此言一出,群臣愕然地看著那位官員。


    那人並不是禦史台的官員,而是大理寺少卿,平時行事非常低調,倒沒想到,今日他竟會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彈劾攝政王。


    對於攝政王的未婚妻,榮安縣主,行凶殺人一事,滿京城都傳遍了,這並不是什麽秘密,但後麵官府出麵為榮安縣主澄清了,人並不是她殺的。


    怎麽這馮少卿還會將此事拿出來彈劾攝政王?


    眾人悄悄瞥了眼禦座上的皇帝,個個心照不宣。


    容楨亦是淡淡瞥了那人一眼。


    禦史台的人,他昨日召見過,打了招呼,沒人敢彈劾他,倒沒想到,這馮少卿會跳出來。


    他看了眼皇帝,心中冷笑。


    “馮少卿,你的消息是不是太滯後了?凶手並不是榮安縣主,榮安縣主是被陷害的。”劉謙出言反駁道。


    那馮少卿聞言,冷笑道:“劉大人的話,騙騙那些無知百姓尚可,在皇上麵前,也敢信口雌黃,包庇凶手,簡直目無法紀。”


    劉謙亦是冷笑道:“我看信口雌黃的人,是你!我這裏有仵作的驗屍結果,馮大人想往攝政王和榮安縣主身上潑髒水,還是先看看這份驗屍證明,再決定要不要再誣陷他們吧。”說罷,他將一份驗屍單子,扔給了他。


    馮少卿看完,譏嘲道:“這能說明什麽?”


    “死者是前晚亥時三刻,在城外死的,而那時,榮安縣主已經在縣主府入寢了,有守城的將軍,皆可為縣主證明,她酉時進城後,便沒再出城,我想請問馮少卿,縣主是怎麽在城中,將城外的死者殺害的?”劉謙冷冷問道。


    “大家都知道榮安縣主武藝高強,她要避開守門將士出城,也並非做不到,況且,你說她那時候在縣主府已入寢,誰能證明?”馮少卿犀利反問。


    “戌時末,榮安縣主還在攝政王府喝茶,她怎麽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出城去殺人?”劉謙反問。


    馮少卿聞言,好笑道:“攝政王是榮安縣主的未婚夫,攝政王要包庇榮安縣主,自然是會為她證明。”


    “你放屁!”劉謙那麽斯文儒雅的人,聽到這裏,忍不住氣得爆了一句粗口,“馮明輝,你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無憑無據之言,該不會是受了誰的指使,才會千方百計地往攝政王身上潑髒水吧?


    榮安縣主並沒有殺人,這塊血帕就能很好地為她證明,因為這塊血帕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找到時,血帕被油紙包裹得好好的,一點濕水痕跡都沒有。


    哪個垂死之人,還能有力氣去找油紙包裹血帕?你是大理寺少卿,這點判斷能力,應該有吧?沒有的話,請大理寺卿來叛斷一二。”說罷,他從袖子裏將血帕取出,遞給了一旁的樓朝安。


    樓朝安接過,展開仔細看了起來。


    “那雲三小姐,曾是樓大人的妻子,樓大人應該能認得出她的字跡。”劉謙道。


    樓朝安看過血帕後,眉頭擰緊,“這並不是雲瑤的字跡,另外,死者是從護城河中撈起來的,正常這血帕上的字跡被水濕透後,肯定會化開,但這血帕上的字跡,卻清晰不模糊,顯然是不正常的。”


    馮明輝皺眉,“大人,這血帕,還不知道是不是從死者身上找到的,說不定,是他劉謙的一麵之辭。”


    劉謙冷笑,“照你這麽說,你經手的那些案子,怕也是你的一麵之辭,毫無公正可言。”


    “劉謙,你別扯到別外,我們今日說的是榮安縣主殺人一事。”馮明輝怒道。


    “馮少卿這便急了?那你知不知道,那死的兩個人,根本就不是雲三小姐和她的丫鬟,她們根本沒有死,而是勾結真凶,嫁禍給榮安縣主後,便逃之夭夭了。”劉謙一字一句道,“你若不信,可以問問平寧侯,昨日從那兩個死者臉上揭下的人皮麵具,還在我這裏。”


    眾人嘩然。


    死的並不是雲三小姐和她的丫鬟?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眾人紛紛看向雲嶽山,詢問道:“平寧侯,到底怎麽一回事?貴府的三小姐和她的丫鬟,並沒有死?死者是另有其人?”


    雲嶽山皺眉,“昨日確定從兩個死者臉上剝下了人皮麵具,麵具下的人,並不是我的女兒和她的丫鬟,但至於我女兒是否還活著,在哪裏,我卻是一概不知。”


    劉謙聽到這裏,神色一冷。


    雲嶽山這個老匹夫,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護著他的養女。


    他知不知道,他這麽說,還是會讓人懷疑榮安縣主?


    果然,馮明輝立即便抓住了雲嶽山話裏的意思,“劉謙,聽到了麽?平寧侯說了,那兩個死者確實不是他的女兒和丫鬟,這就說明,他的女兒和那個丫鬟,恐怕還是遭到了毒手,而最大的嫌疑人,便是榮安縣主,畢竟那日在普陀寺山腳下劫走雲三小姐主仆的,可是榮安縣主。”


    “你嘴巴是不是吃了屎?這麽臭!誰跟你說,劫走雲三小姐主仆的是榮安縣主?你親眼看到了?”劉謙氣得狂飆髒話。


    若非地點不對,他定要將這馮明輝暴打一頓。


    “劉卿,這裏是朝堂上,容不得你放肆!”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容昕,突然沉聲嗬訴道。


    劉謙閉了嘴。


    容昕看向容楨,有些為難地說:“皇叔,這件事情,您怎麽看?雖然那死的兩個人,並不是雲三小姐主仆,但那也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不能因為她們身份低微,便能隨意剮殺了。


    而且昨日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百姓們都在聲討榮安縣主,若沒有可信服的證據,證明人不是榮安縣主所殺,怕是難以服眾。”


    “皇上聽不懂?不管那死的兩個,是什麽人,都不是榮安縣主所殺,是有人蓄意陷害於她,這一點,方才劉大人已經拿出證據,證明過了。至於百姓們的聲討,也早在昨日官府出麵為榮安縣主澄清後,就平息了。


    皇上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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