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清楚這一點,勁裝女子便又聽得鳳淮吩咐道:“海棠,明日送她上路,記得做幹淨一點,別髒了我這別院,事後,將人扔進護城河裏。”


    叫海棠的勁裝女子,心頭一凜,“是。”想了想,又問道,“連她那丫鬟,也一並殺了?”


    鳳淮轉頭看著她,目光冰冷無溫度,“你覺得呢?”


    海棠立即垂下頭去,“屬下知道該怎麽做了。”


    話音剛落,男人冰涼的手指,便抬起了她的下巴。


    海棠瞳孔一縮,渾身緊繃,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主子?”


    “海棠,你很怕我?”鳳淮輕聲問道。


    海堂暗暗咽了下口水,心道,誰能不怕主子?


    “沒、沒有。”她搖頭否認。


    鳳淮冷哼一聲,鬆開了她,而後,突如其來地說了一句,“你這張臉,倒是與那榮安縣主,長得頗為相似。”


    海棠心裏一沉。


    她沒見過榮安縣主,但前兩日在普陀寺山下,她扮成那歹徒時,很多人都覺得她就是榮安縣主。


    現在主子突然說了這麽一句,是不是心裏又有了什麽計謀?


    海棠心裏不安極了。


    這些年,她為主子暗殺過不少人,本該做到冷漠無情的,但不知為何,主子的許多做事方式,她都不認同。


    可偏偏,主子又與她有恩,她無法背棄他。


    ……


    翌日,縣主府。


    雲薇早早便起來了。


    雖然這幾日帶著人到處尋找雲瑤,很是疲憊,但是這件事情,卻激起了她的興致。


    背後之人,到底是誰?將雲瑤藏在了哪裏?


    這京城裏外,她都帶人找遍了,竟然也沒能找到雲瑤的蹤跡。


    可見背後之人,還是頗有手段的。


    她洗漱過後,隨便吃了一些東西,便拿著京城郊外的地形圖準備出府。


    這份地形圖,是她找容楨要的,找過的地方,她都標注起來了,現在,就隻剩下一些別院和別莊沒找了。


    可她剛走到門邊,便看到雲嶽山和雲啟父子倆走了進來。


    “薇薇,出事了……”雲啟剛說得幾個字,便看到身邊的父親,突然箭步衝向了雲薇。


    “啪!”


    清脆的掌摑聲,在院中響起。


    雲啟人都懵了,不敢置信地看向父親。


    “你心腸怎麽這麽惡毒?你與瑤瑤到底是有什麽仇恨,才會狠毒到,將她和丫鬟一起殺害,並扔到護城河中?”雲嶽山一臉震怒地盯著雲薇。


    雲薇猝不及防,被扇了一巴掌,耳朵裏翁鳴作響,好半晌,沒緩過來。


    “你心性這般惡毒,我當年就不該將你認回來,你這個孽障!”雲嶽山怒不可遏。


    容楨進來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雲嶽山劈頭蓋臉地斥罵雲薇,而雲薇則站在那裏,垂著頭,整個人靜悄悄的。


    等走近了,才看到她左臉上清晰地印著五根手指印。


    容楨又驚又怒,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目光則冰寒懾人地看向雲嶽山,“平寧侯,你打了雲薇?”


    雲嶽山冷冷道:“攝政王,這是臣的家事,臣在教訓不肖女,還望攝政王別插手。”


    容楨怒極反笑,“平寧侯別忘了,雲薇是本王未過門的妻子,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教訓她,包括你!”


    雲嶽山麵色微變,“攝政王,雲薇縱然與你定親,但她還沒過門,還是我雲嶽山之女,父親教訓女兒,乃天經地義,而且此女心性惡毒,根本配不上攝政王,攝政王不該被這種人耽誤,還請攝政王三思!”


    話音剛落,他的臉上便重重挨了一拳。


    雲嶽山吃疼,不敢置信地看向容楨,怒道:“攝政王你……”


    “這一拳,是為雲薇討回的,你是她父親,她不敢對你出手,但本王可沒有這個顧忌,她是本王的未婚妻,誰敢動她,便是與本王過不去。”容楨冷冷道。


    雲嶽山麵色鐵青,他怎麽說也是攝政王的未來嶽父,他這說動手就動手了。


    “砰!”


    雲嶽山還沒緩過來呢,另一邊臉上,也挨了一拳。


    “你身為臣子,對本王不敬,這一拳,是本王對你的懲戒!”容楨聲音威嚴懾人。


    雲嶽山麵色是青紅交錯,可心裏再不服,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一旁的雲啟,噤若寒蟬。


    他那在家裏向來說一不二,不苟言笑的父親,竟然被攝政王賞了兩拳……


    他又是驚,又是想笑。


    雖然很不孝,但是看到父親挨揍,他感到很開懷啊。


    終於有人能治得了他這頑固不化的父親了。


    看著僵持的氣氛,他覺得,是時候,在攝政王麵前,刷下存在感了。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大義凜然道:“爹,我知道你因為雲瑤的死,傷心難過,但也不能遷怒到薇薇頭上啊,你怪她做什麽?人又不是她殺的,我的話,定要恨死你了。”


    雲嶽山氣得咬牙切齒,攝政王,他罵不了,也不能動手,但兒子,他還是可以打的。


    然而他剛揚起手,雲啟便像泥鰍一樣,溜到了容楨的身後,還探著頭道:“你這動不動就打人的壞習慣,真該改改了。”


    雲嶽山被氣得喉口腥甜,“你這個……逆子。”


    “我是逆子,薇薇是孽女,隻有雲瑤才是孝女,那不如你跟著她去吧。”雲啟氣道。


    “什麽?”雲嶽山怒瞪著他。


    “我說得也沒錯啊,你那麽心疼惜雲瑤,現在她死了,你若舍不得她,完全可以追隨她而去的。”雲啟一臉認真地說。


    “噗!”一口鮮血,自雲嶽山口中吐出。


    雲啟麵色一變,衝上前扶住他,“爹,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那麽想不開,真要追隨雲瑤去啊。”


    雲嶽山一拳砸在他臉上,“逆、子!”


    雲啟吃痛之下,一把揮開了他的手,“還有力氣打人,那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我就不管你了。”


    雲嶽山氣得差點昏過去。


    容楨多看了雲啟一眼。


    “薇薇,今日之事,真是對不住,我沒有勸住爹。”雲啟轉過身,歉意地看向雲薇。


    “滾!”雲薇紅唇中,冷冷吐出一個字。


    “好吧。”雲啟知她在氣頭上,也沒再說什麽,架起雲嶽山便走了。


    “不用你扶。”雲嶽山捂著心口,一把推開他。


    “我也不想扶你,但我怕薇薇看到你心煩。”雲啟說罷,強勢地將雲嶽山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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