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楨睫睫一顫,錯愕地看著身下的女人。


    然而女人卻不滿足於止,柔軟的舌尖突然抵進了他的口中。


    “轟!”


    容楨隻覺得腦海中,有什麽轟然倒塌,陌生的感覺,傳至四肢百骸,還不等他理清那種感覺,女人柔軟的舌,已在他的口腔中肆意翻弄起了津液。


    可她的動作生疏、笨拙,攪弄得他舌尖發疼。


    也正是這種疼意,令他迷失的理智,逐漸回攏。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身下的女人。


    他正要推開她,可女人卻突然鬆開了他。


    兩條手臂,軟軟地垂放在被子上,歪著腦袋,沉睡了過去。


    容楨迅速坐直了身體,與她拉開距離。


    想起方才的事情,他的俊臉漲紅一片。


    攝政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給輕薄了。


    意識到這層,他的俊臉黑了下來。


    他再不敢多待,火速離開了客院。


    他企圖用朝務,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結果作用甚微。


    客院中旖旎香豔的一幕,總會出現在他腦海。


    頭一次,容楨荒廢了政務,在書房裏枯坐了半日。


    ……


    雲薇是傍晚醒來的。


    看著陌生的環境,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正要起床,卻發現床下沒有鞋子。


    她怔了下,很是詫異,她的鞋子,怎麽不見了?


    正在這時,緊閉的屋門被推開,一個侍女走了進來,手裏還捧著她的鞋子。


    見她醒來,侍女快步上前,在床邊蹲下,“奴婢服侍雲東家穿鞋。”


    雲薇認出她身上的衣飾,是攝政王府下人的穿戴,思忖著這裏應該是王府的客院。


    可她怎麽會睡在王府的客院?


    是誰送她過來的?


    這些疑惑,攏在她心頭。


    她記得自己喝了兩杯酒,在酒勁將要上頭時,準備離開的,但是之後的事情,便不記得了。


    看來,她準備離開那會兒,已經酒勁上頭了。


    她清自己喝醉後,是什麽品性,心裏不禁沉了沉。


    看著恭敬的侍女,她試探著問道:“我……沒做什麽失態的事情吧?”


    侍女遲疑了一下,不知要不要將她命令王爺給她洗臉一事告知。


    見她遲疑,雲薇心裏已有了答案,一顆心霎時沉了下去,她改而問道:“是誰送我來這裏的?”


    “當時您喝醉了,是王爺抱您過來的。”侍女回道。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侍女這會兒還不平靜。


    他們王爺向來不近女色,難以親近,可今日,他竟親自抱著一個女人來了客院不說,還給她又是喂水,又是洗臉的。


    當然,後麵又發生了什麽,她並不清楚,因為當時她已被王爺遺到了外麵伺候著。


    不過王爺離開時,麵色隱約是紅的,而且她眼尖,還看到王爺的唇角破了一道口子。


    兩人在裏麵發生了什麽,其實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雲薇聽說是容楨抱自己過來的,頓時尷尬極了。


    她直覺自己一定做了什麽。


    但又怕真相令人難以接受,便起身匆匆道:“替我多謝你家王爺,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奴婢去通知桑公公送您。”侍女忙道。


    “不用不用。”雲薇連忙拒絕。


    “可是王爺出去前,有吩咐過的。”侍女為難道。


    雲薇腳步一頓,“你們王爺不在府中?”


    “不在,不久前出去了。”侍女回道。


    “那有勞你了。”雲薇放下心來,隻要不與容楨見麵就行。


    ……


    此時,容楨在望月樓,召了幾個臣子議事。


    議完事後,眾人喝茶閑聊。


    容楨端坐一隅,低著頭,沒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麽。


    當中幾個膽子大的臣子,不住地朝他的唇角瞟去。


    王爺是怎麽回事,議事時,魂不守舍的不說,唇角那明顯的傷痕,更是引人遐想。


    那傷口,明顯是被女人給咬破的。


    意識到這層,幾個臣子的心裏,差點按捺不住激動。


    難道王爺終於鐵樹開花了?


    就在眾人隻敢在心裏暗忖的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王爺的嘴唇怎麽破了?”


    所有人齊齊轉頭看向說話之人。


    說話之人,是個年輕的男子。


    正是禮部尚書裴清。


    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裴清低聲笑了一下,仿若沒看到某人那黑下來的臉,語氣耐人尋味道:“王爺那樣的傷口,我看像是被女人咬的,就是不知道哪個女人這麽膽大妄為,敢咬王爺了。”


    容楨鳳眸微眯,目光威懾地看著他,“禮部很閑?若是太閑,我手邊還有幾件差事,可以派給你。”


    裴清滯了下,幹笑道:“不不,月國使節馬上就要到了,禮部要負責接待不說,還有明年的春闈科考,也都壓在禮部頭上,我們是忙得是腳不沾地,若非王爺今日召見,我等還在禮部當牛做馬呢。


    對了,我看大理寺倒是清閑得很,王爺若有差事,盡管派給他們。”


    一直坐著未吭聲的樓朝安,聽得此言,不悅地瞥了他一眼,“六部最清閑的,就是禮部了,裴大人那麽說,可是要折壽的。”


    裴清滯了下,“樓大人紅口白牙的,說出的話,怎麽那麽歹毒?”


    樓朝安不緊不慢地瞥了他一眼,“原來裴大人還會怕折壽?”


    “你倒是不怕,那你可敢用十年壽命,換我長命百歲?”


    樓朝安:“……”


    見二人又掐起來了,其他臣僚,已是見怪不怪,但容楨的麵色卻沉了下來,“知道你們的,是朝廷命官,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哪來的市井潑婦。”


    見他發怒,二人隻好住了口。


    容楨起身道:“今日就到此,散了吧。”說完,便率先朝外走去。


    裴清白了樓朝安一眼後,趕緊追了出去。


    “慎之,你等等我。”


    私下裏,裴清直呼容楨的字。


    見容楨已經上了馬車,他連忙提起袍角,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


    清風看得嘴角一陣抽搐。


    裴大人還真是不講究。


    馬車中,容楨冷冷睨著裴清,“你上來做什麽?”


    “我跟你一起回府啊。”裴清一臉的理所當然,“我許久未去你府上了。”


    心裏則暗忖,容慎之這樣不苟言笑,注重儀表的人,竟然縱容別人將自己的嘴角給咬破,可見對那個幕後的女人是愛極了。


    他得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妖精,竟然將向來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攝政王給收服了。


    “滾!”容楨一眼便看了他的心思,薄唇冷冷吐出一個字。


    裴清絲毫沒有打退堂鼓,反而意味深長道:“王爺那麽急著回去,是急著去見哪個小娘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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