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誨,河東應州人,粟特族人,五代時期後唐大臣,晉王李克用大將安福遷的兒子。驍勇善戰,才能過人,跟隨李嗣源征戰四方。後唐明宗即位,憑借擁戴功勳,出任左領軍大將軍、樞密使、山南東道節度使,累任侍中兼中書令、護國軍節度使,總攬政事。不通文墨,剛愎專斷,力主削藩,誣殺宰相任圜等,在處理潞王李從珂的問題上,與後唐明宗發生了意見分歧,受到皇帝嫌忌,調任河東節度使,以太子太師致仕。李從璋親赴河東,將安重誨誅殺。


    安重誨,年輕時投於後唐大太保李嗣源軍中,因驍勇善戰,才識過人而逐漸得到李嗣源的賞識,在十幾年的軍旅生涯中,李嗣源引安重誨為心腹,安重誨視李嗣源為知己,二人結成莫逆。


    明宗李嗣源繼位後,鏟除弊政,實行了一些為人民稱道的改革。這期間,安重誨作為李嗣源的左膀右臂,以天下為己任,對內為治理江山社稷而出謀劃策;對外為遏抑藩鎮勢力過強而窮盡智思。後唐明宗一朝,政治較清明,人民生活較安定,一時被稱為“小康之局”,這與安重誨所作的貢獻是分不開的。明宗李嗣源雖為一國之至尊,但以馬上得天下,不通文墨,四方奏章均由安重誨誦讀。安重誨特設端明殿,招納名士馮道與趙鳳,專門給明宗講述治國安邦之經略,使其處理政務能力頗有長進。


    後唐明宗為人雖寬厚溫和,但仍帶有沙陀人之遺風,殺人輕率不顧後果。馬牧軍使田令方所養之馬瘦弱且死亡率高,論罪應處斬,安重誨勸明宗道:“使天下聞以馬故,殺一軍使,是謂貴畜而賤人。”後唐明宗認為他言之有理,將田令方赦免了。明宗曾派回紇人侯三銜命回國,侯三到達甘肅醴泉縣時,因該地僻狹,平素未備驛馬,縣令劉知章外出打獵,未能將馬匹及時給侯三以致誤事。侯三返回京城後,告知明宗,明宗大怒,令人將劉知章鎖拿至京城問罪。安重誨認為誅殺劉知章不妥,力陳斬劉之害處,劉知章才得以幸免。唐末五代十國時期,藩鎮勢力成為威脅中央集權的一大禍害。安重誨深感藩鎮林立,有礙集權,試圖在削奪藩鎮實權問題上能有所作為。


    當時,任西川節度使的孟知祥和任東川節度使的董璋蓄誌謀反,由來已久。安重誨早就想將其裁抑,適遇兩川守將更戍,便委派自己的精兵良將,逐漸將其地盤分割、蠶食。孟知祥、董璋二人察覺出安重誨的意圖,頗不安寧。後來,安重誨派李嚴為西川監軍,孟知祥認為,天下藩鎮皆無監軍,遂將李嚴殺掉。安重誨又將東川的閬州分割出來,稱保寧軍,任命親信李仁矩為閬州節度使,以挾製董璋,被董璋派人殺死。安重誨削藩之舉雖未獲得成功,但他為鞏固後唐中央政權而解除藩鎮軍權,縮小其統治地盤,是有進步意義的。


    長期的宦海生涯,使安重誨具有一定的洞察事物,防患於未然的政治遠見。後唐明宗養子、潞王李從珂任河中節度使,安重誨認為,李從珂非李嗣源親生,素日手握重兵,野心勃勃,日後必為國家隱患,便以內調李從珂為名,行削奪其軍權之實。


    李從珂聞訊,縱容部下、牙內指揮使楊彥溫舉兵反叛。明宗得知,派人誘降楊彥溫,而安重誨則力主用兵,委派侍衛指揮使藥彥稠、西京留守索自通率兵討伐,斬殺楊彥溫。安重誨以此為契機,奏請明宗罷免李從珂節度使一職,並多次暗示李從珂失職,應依法從重處置,以求拔本塞源,除惡務盡。這種作法,引起明宗不悅,君臣間發生激烈衝突,從此產生裂痕,直到安重誨被殺時,還大聲疾呼:“其死無恨,但恨不與官家誅得潞王,他日必為朝廷之患。”果然,如安重誨所料,明宗死後,其子李從厚繼位。不久,長期覬覦帝位的潞王李從珂便取而代之了。


    安重誨在明宗當政時因功獲寵,成為權傾天下的人物,朝廷中軍政要務,事無巨細,均予裁決,這些雖然使他做出了不少正確決策,但也使他滋生了專橫跋扈、恣意妄行的作風。一次,安重誨外出,路經禦史台門口,殿直馬延無意冒犯了他,他當即拔劍將馬延斬殺於禦史台門口。宰相任圜掌管國家財政,因政見不一與安重誨發生爭執,自己的意見未被采納而怏怏不樂,便以病為由辭職,退居磁州。任圜府中有一歌妓,能歌善舞,生得溫柔俏麗,安重誨欲納之為妾,遭到任圜拒絕,二人關係更趨惡化。後來,朱守殷謀反,安重誨派兵假傳聖旨到任圜家,誣任圜與朱守殷合謀叛亂,逼他聚族酣飲而死。這種置政敵於死地的做法,遭到了輿論的譴責,連安重誨本人也自覺理虧。


    安重誨控製朝政,威懾百官,欺上瞞下,甚至明宗本人也畏他三分。夏州李仁福得知明宗喜好鷹鷂,便派人送來白鷹,安重誨拒絕納之,待他一離開,明宗心癢難撓,急忙派人將白鷹悄悄帶回宮中,然後弄到京城西郊嬉戲,一邊玩,一邊仍心有餘悸地對隨從說:“勿使重誨知也。”安重誨欺君擅權,對其心腹,偏聽偏信,竭力袒護縱容,以致造成冤案。


    安重誨派親信韓玫、副供奉官烏昭遇出訪吳越國,韓玫依仗安重誨權勢,當眾多次淩辱烏昭遇,並在酗酒後用馬鞭抽打他,其劣跡很為吳越君臣所不服。吳越國王錢鏐欲將此事告知安重誨,烏昭遇覺得有辱於後唐國,執意不讓。韓玫返回後唐,反而在安重誨麵前誣陷烏昭遇,說他麵見錢鏐,卑躬稱臣,將朝廷機密泄露於錢鏐。安重誨輕信讒言,未加查明就逮捕了烏昭遇,使其屈死於獄中。


    安重誨身兼要職,獨斷專行,逐漸不能為明宗所容,捧聖都軍使李行德、十將張儉上奏章彈劾安重誨私自招募士卒,整械備裝,圖謀不軌,這使對安重誨猜忌日深的明宗更為不安。此事雖經查證為小人誣陷,明宗亦將李行德、張儉等人滅族,但君臣間隔閡仍未消除。安重誨見自己威震人主,欲急流勇退,接連申請辭職,最後被批準以太子太師致仕。不久,明宗仍怕他心懷異誌,任命李從璋為河中節度使,以監督安重誨。李從璋派重兵包圍了安府,然後衝進安府,用大棒猛擊安重誨夫婦頭部,皆死於亂棒之下。


    安重誨,作為後唐明宗的股肱重臣,有一定的政治才能,懂得濟世安邦之經略,輔佐明宗,使明宗在位的7年裏,戰事稀少,屢有豐年,人民獲得短期的休養生息,但他一旦在政治上得勢,就不能禮賢下士,回避權寵,而是欺君蔽主,剛愎自用,最終以悲劇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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