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翰,字德卿,宦官張從玫的養子,唐末五代宦官。以養父蔭入仕,入為學士院判官,遷樞密承旨、內府令。後出監幽州軍,秩滿詔歸,節度使劉仁恭上表留之。詔誅宦官,劉仁恭將張居翰藏於大安山之北溪,由是得免,後歸李克用,監昭義軍。不久,後梁將領李思安,築夾城以圍潞州,張居翰與昭義節度使李嗣昭苦戰堅守,直至解圍,被召為樞密使,加特進,與郭崇韜對掌機務。莊宗入汴後,加驃騎大將軍、知內侍省事,仍充樞密使。莊宗滅蜀,蜀主王衍朝京師,行至秦川驛,唐明宗軍變,莊宗欲東征,慮王衍有變,遣人馳詔殺之,詔書上說“誅王衍一行”。張居翰以殺降不祥,乃於殿柱上揩去“行”字,改寫為“家”字。當時,與王衍東行者有千人,皆獲免,明宗即位後,張居翰歸田裏,病死,年七十一。


    張居翰,掖廷令張從玫養以為子,以恩蔭走上仕途。唐僖宗逃命至成都,張居翰授容南護軍判官,唐昭宗乾寧中,獲授學士院承旨,加供奉官內侍,遷樞密承旨、內府令。辦事認真,絲毫不苟且,很得上峰賞識,昭宗為嘉獎他辦事認真,特地賜以緋色衣服。不久,奉命去監督幽州軍事,與幽州節度使劉仁恭相處得很融洽,當昭宗調張居翰回朝時,劉仁恭請求將張居翰留下,昭宗答應了這個要求。


    軍閥朱全忠與宰相崔胤,聯名上奏昭宗說:“國初承平之時,宦官不典兵預政,宦官勢力逐漸強大。貞元末年分羽林軍為左右神策軍,用來扈衛天子,以宦官掌管,從此宦官參與機密,奪百官之權,上下勾結,共為不法。大則構煽藩鎮,傾危國家,小則賣官鬻爵,矗害朝政,王室袁亂,即是這個原因。不翦除這個禍根,禍患便不會停止,請陛下翻奪宦官所兼的職務,罷諸道宦官監軍,悉數召還。”當時,昭宗已在他們控製之下,身不由己,隻得表示同意。


    朱全忠便以兵驅逐宦官第五可範等效百人於內侍省殺之,隻有河東監軍張承業、幽州監軍張居翰等數人得免於難。張居翰由於與劉仁恭有舊誼,劉仁恭接到命令後,將張居翰藏匿在幽州西北的大安山中,另外殺了一名罪犯上報,張居翰這才躲過了厄運。從此,張居翰便隱姓埋名在幽州住了下來。


    梁太祖朱溫率兵進攻滄州,滄州屬劉仁恭轄區,劉仁恭親自往救,但屢戰屢敗。劉仁恭眼看不能打敗梁軍,軍情又急如星火,無奈隻得派人向太原李克用求救,前後派出百餘人之多。


    李克用采取圍魏救趙之策,進攻潞州以解滄州之圍,向劉仁恭征兵。劉仁恭遣部將李溥、夏侯景、監軍張居翰、書記馬鬱等以兵三萬來會。李克用派大將周德威、李嗣昭會合幽州之兵進攻澤、潞二州。後梁潞州守將丁會開門迎降,圍攻滄州的後梁軍隊聽說潞州失守,便倉皇燒營而遁。在這次戰役中,張居翰居中運籌,立下了功勞,李克用見他精明強幹,便留而不遣,從此張居翰成了李克用的愛將。不久,李嗣昭受命節製昭義軍,以張居翰為監軍,並撥燕軍三幹歸他指揮,在潞州時,除了訓練士兵外,每年春天還“課人育蔬種樹,敦本惠農”,頗受百姓歡迎。


    後梁大將李思安,將兵十萬圍攻潞州,想從李克用手中奪回這座失陷一年的城池,李思安修築夾城,深溝高壘,內外重疊,把潞州圍了個水泄不通,張居翰與李嗣昭率領士卒,登城拒守。朱溫多次給張居翰、李嗣昭寫信,勸二人投降,並許諾如若來歸,定不吝爵祿之賞。張居翰、李嗣昭不為所動,焚其詔書,斬其使者,固守經年。城中軍民衣服不繼,賴張居翰等慘淡經營,多方運籌,民心才稍稍安定,由於晉軍防守嚴密,梁軍雖然在數量上占有優勢,但在張居翰等的守禦麵前卻一籌莫展。


    晉王李克用病逝,李存勖襲位於晉陽,時年二十四歲。李存勖在張承業等人的勸說下,親自軍兵從太原出發救援潞州,後梁軍沒料到後唐軍突然趕來,毫無鬥誌,爭先恐後向南逃竄,一路上丟盔卸甲,道路為之堵塞。潞州城中的張居翰、李嗣昭等見救兵已到,便抖擻精神自城中殺出,裏應外合,內外夾擊,梁兵大敗,死亡一萬餘人,生擒其副招討使符道昭及將佐三百人,繳獲當粟百萬石。張居翰守城有功,又與李嗣昭配合默契。從此,李嗣昭每次出征,便讓張居翰留後,張居翰撫綏士卒,護理百姓,一切都治理得井井有條,得到了莊宗的讚揚。


    李存勖滅梁稱帝,大封群臣。當時,宦官馬紹宏與大將郭崇韜資格最老,功勞最大,二人當為掌兵權的樞密使,而馬紹宏的資曆高於郭崇韜,此人後來賜姓為李,他誣殺大臣,收受賭路,作威作福,天下人多怨之。


    郭崇韜怕他日後掌權難於駕馭,便奏請資曆比自己低的張居翰同掌樞密,另委馬紹宏為宣徽使,馬紹宏埋怨不已。郭崇韜專權跋扈,又嫉恨宦官,因此張居翰雖備位樞密使,不過是隨人俯仰而已,手中沒有任何權力。每次商議國家大事,張居翰都不發表自己的意見,隻是唯唯諾諾,十分低調。這樣,他才得以保全性命,沒有遭到郭崇韜的迫害。


    莊宗命太子李繼岌、樞密使郭崇韜出征前蜀,蜀主王衍的養兄王宗弼暗地裏向郭崇韜投降,請求封自己為兵馬留後,郭崇韜許以節度使之職。後唐軍至成都,王宗弼遷王衍於西官,收成都尹韓昭、宦官宋光嗣等殺之,將首級送給李繼岌,王衍自知抵擋不住,上表乞降。繼岌入成都時,王衍身穿白衣,銜壁牽羊,以草繩係頸,迎降道左,莊宗召王衍赴洛陽,並賜詔書說:“固當列土而封,必不薄人於險,三辰在上,一言不欺!”


    當王衍行至秦川驛時,突然傳來了李嗣源在魏州反叛的消息,莊宗李存勖慌忙東征平叛。大軍將從洛陽出發時,伶人景進獻計說:“李嗣源來勢凶猛,陛下應獅子搏兔,全力以赴。如今太子繼岌遠在成都未歸,陛下跨河東征,國內必然空虛。王衍族黨不少,一旦為亂,局勢將不可收拾,不如將其殺掉,以免除後患。”莊宗當下便派宦官向延嗣下敕誅殺王衍,並下詔說:“王衍一行,並宜殺戮。”張居翰在複查詔書時,認為王衍既已投降,現在又出爾反爾,把他斬首,實在太不合天理人情,便將詔書貼在柱子上,將‘行’字塗掉,改為家’字,於是“王衍一行”,便成了“王衍一家”。


    擅改詔書是要冒殺頭風險的,所幸的是,向延嗣根本沒有想到張居翰居然有勇氣偷改詔書,因而接到詔書時並未懷疑。更何況當時軍書旁午,羽檄飛馳,莊宗自顧不暇,當然也無心追究此事了。這樣,前蜀百官及王衍的仆役等一千餘人的生命,才得以保全。


    後來,莊宗李存勖被弑,明宗李嗣源進入洛陽,張居翰謁見於至德宮,請求免官放歸田裏,得到了明宗的批準。張居翰辭朝後歸隱長安,病逝,終年七十一歲,葬於長安縣龍門鄉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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