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珂,本姓王,後改姓李,小字二十三,鎮州平山人,五代十國時期後唐末代皇帝,明宗李嗣源養子,母為宣憲皇後魏氏。早年驍勇善戰,屢建戰功,官至鳳翔節度使,封爵潞王。後唐閔帝李從厚即位,對手握重兵的李從珂多有猜忌,遂將李重吉由禁軍將領調任亳州團練使,令李從珂已經出家的女兒入宮為質,聽從朱弘昭、馮贇等大臣的建議,將李從珂從鳳翔節度使調任北京留守,但是李從珂拒不受代。李從珂以清君側為名舉兵反叛,後唐大軍包圍鳳翔,李從珂親自勸降舊部羽林指揮使楊思權、都指揮使尹暉,戰爭形勢逆轉,後唐軍隊大敗,李從珂攻入洛陽,即位稱帝,改元清泰。


    李從珂調石敬瑭為天平節度使,意圖削其兵權,石敬瑭拒不從命,起兵反叛。為對付後唐軍隊,石敬瑭向契丹割地稱臣,獲得契丹軍隊的支援,擊敗前來討伐的後唐軍隊,隨後出兵洛陽,麵對壓境強兵,麾下諸將紛紛投降,李從珂登玄武樓,自焚而死,後唐滅亡。


    李從珂,本姓王,出身鎮州平山民家,自幼喪父,與母親魏氏相依為命,李嗣源率軍攻取平山,俘虜魏氏母子,並將魏氏納為妾室,魏氏之子年已十歲,被李嗣源收為養子,取名為李從珂。身長七尺有餘,端謹穩重,沉默寡言,而且相貌雄偉,勇猛剛毅,深受李嗣源喜愛。


    後來,李從珂隨李嗣源南征北討,以驍勇敢戰著稱,頗得李存勖的稱讚。李存勖與後梁的軍隊在胡柳陂作戰,兩方的軍隊都疲憊不堪,李從珂護衛李存勖奪取土山,摧毀敵軍精銳,他們的軍隊才又振奮起來。當時,李嗣源已先渡過黃河,李存勖不高興,問他說:“你應當為我拚死戰鬥,渡河往哪裏去?”李嗣源認罪,李存勖因為李從珂作戰有功,於是怨怒才消除。


    李存勖率軍和後梁軍隊在黃河岸邊交戰,在梁軍退卻時,李從珂竟然領十幾名騎兵混在敵人當中和他們一起後退,等到抵達敵人的營寨大門時,李從珂大喊一聲,殺死幾個敵兵,然後用斧頭砍下敵人的了望杆從容回到自己營寨。李存勖見狀,大叫:“壯哉,阿三!”立即讓人拿酒來,親手賜給他一大杯,李存勖本人就總喜歡冒險作戰,李從珂的舉動使他極為振奮。


    李從珂跟隨李嗣源攻破鄆州,李存勖在中都打敗梁朝大將王彥章,迅速趕赴汴州,李嗣源率領先鋒部隊,李從珂率領精銳騎兵跟隨,晝夜兼程行進,最先攻下汴州城。李存勖慰勞李嗣源說:“恢複唐國天下,是你們父子的功勞。”因功被任命為衛州刺史。


    李嗣源奉命往北抵禦契丹,因為家在太原,李嗣源上表請求任命李從珂為北京內衙指揮使,李存勖不高興,改任命李從珂為突騎都指揮使,駐守石門。


    魏州軍兵叛亂,李嗣源趕赴洛陽,當時李從珂在橫水率領部下由曲陽、盂縣直奔常山,與王建立會合,晝夜兼程,渡過黃河向南進軍,因此,李嗣源的軍隊聲勢大振。明宗任命李從珂為河中節度使,加官檢校太保、同平章事、檢校太傅、檢校太尉。李從珂被授予左衛大將軍,恢複檢校太傅、同平章事,行京兆府尹官職,擔任西京留守,晉升為太尉,調任鳳翔節度使,封為潞王。


    閔帝李從厚即位後,對李從珂倍加猜忌,先是解除了他兒子李重吉的禁軍之權,改任亳州刺史,調離京師;然後又召他出家為尼的女兒李惠明進宮。李從珂聽到兒子被外調,女兒被內召,知道新主對他產生了猜忌,終日惶惶不安。


    後來,閔帝更是聽從朱弘昭、馮贇等人的建議,實行“換鎮”政策:詔令李從珂離開鳳翔,改任河東節度使。李從珂接到詔令後,頗感不滿,想要抗命,又覺得自己兵弱糧少,於是和部下商議。眾將領都說:“皇上年幼,朝政都把握在朱、馮兩人手裏,主上功高蓋主,如果離開鳳翔,一定凶多吉少。”李從珂於是下定決心,舉兵反叛。


    潞王李從珂自鳳翔出發,起兵反叛。李從珂反後,讓人起草了檄文散發到各地,以清君側除奸臣為名,請求各節度使共同出兵攻打京師,殺掉朱弘昭、馮贇等人。李從厚命王思同領兵來討伐,王思同集結各路兵馬圍攻鳳翔城。


    鳳翔城,不是重鎮,城低河窄水淺,無法固守。王思同的軍隊和李從珂的相比,占了很大優勢。在朝廷重兵的大力攻擊下,鳳翔城東、西關的小城先後失守,李從珂的屬下傷亡也很大,再打下去,城池難保,李從珂站在城頭上,焦急萬分,恨自己沒有早點防備,以致將要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情急之下,李從珂三下五除二,將上身的衣服脫掉,露出身上的一個個傷疤,然後站到了城牆上,大哭著說:“我自小就跟隨先帝出生入死,身經百戰,滿身創傷,才有了今天的江山社稷;你們大家跟著我,這些事都看在眼裏。現在,朝廷寵信佞臣,猜忌自家骨肉,我究竟有什麽罪要受此懲罰啊!”在生死關頭,李從珂哭得聲淚俱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使許多攻城的軍士動了惻隱之心,轉而支持他,先後勸降曾經的部下羽林軍指揮使楊思權、都指揮使尹暉等攻城將領,並趁機一舉擊敗李從厚派遣的所有軍隊,隨即擁兵東進,兵鋒直指都城洛陽。


    一路上,各郡縣無不望風而降,朝廷派來征討的軍馬,也先後投到了李從珂麾下。兵至陝州,進逼洛陽,李從厚無兵無將,倉促出逃。李從珂率軍進入洛陽城,宰相馮道率領文武百官勸進,李從珂假意不從。第二天,太後下詔廢李從厚為鄂王,命李從珂為監國,又立李從珂為帝,他這才登基,做了皇帝,是為後唐末帝,改元清泰。


    李從珂從鳳翔出發時,答應每個士兵在進入洛陽後,可以得100緡錢作為獎賞,但到了洛陽後,向三司使王玫詢問並清點府庫情況,金錢和布帛加起來遠遠不夠獎賞。李從珂很生氣,王玫建議搜刮京城百姓的財產作為替代,執政官員建議,以房產為標準來籌措,不論士大夫還是平民,不論是自己居住還是租賃的,都先借五個月的租金。李從珂同意了。


    過了十幾天,百姓的財產被執行的官員千方百計地搜刮,也隻得到十幾萬。李從珂發怒,王玫等人都被抓進了軍巡使的監獄,然後不分日夜地催促人們上繳租金,監獄都被抓來的人填滿了,甚至逼得有人上吊、投井自殺的。到了這個時候,把所有庫藏的舊東西以及各道貢獻的物品,甚至於太後、太妃所用的器皿、服飾、簪環什麽的全部搜刮了出來,也才又湊出20萬緡,仍不夠獎賞。


    後來,樞密直學士李專美建議減少士兵的獎賞獲得同意,士兵們貪得無厭,仍然不滿意,編造歌謠說:“除去菩薩,扶立生鐵。”說的就是閔帝李從厚仁慈軟弱如菩薩,末帝李從珂嚴厲堅強如生鐵,所以大家心裏都有一點後悔。


    河東節度使石敬瑭擁兵自重、虎視眈眈,伺機想推翻他的統治,而朝廷內部則人心渙散,互相猜忌,各種矛盾和弊端也積重難返。李從珂麵對時局深感憂慮,很想有所作為,但又覺得沒有人能替他分憂,抱怨宰相盧文紀等,從沒有提出一點對朝廷軍國大事有益的建議。盧文紀等人因此上疏辯解說:“我們每隔五天進宮問候陛下起居平安,跟文武兩班官員列隊覲見,時間短暫,雖有例行的對話,但滿眼都是侍衛,即使有一點淺見,懾於陛下的威勢,也不敢當眾提出。請陛下恢複前代皇帝延英殿奏事製度,隻允許宰相和負責機要的臣屬在旁侍候,隻有這樣才能暢所欲言。”


    李從珂聞奏,很不以為然,覺得盧文紀說得太過分了,就下詔說:“舊製五天進宮一次,文武百官退出後,宰相可以獨留,如果是一般的事務,不妨當眾奏報。如果事屬機密,當天不合適時,那就不管哪一天,都可以先到宮門呈報,我當然會把左右侍從全部遣開,在便殿接待,何必一定要沿用過去的延英殿奏事的名義。”李從珂的話是對的,盧文紀等人沒有真知灼見,也沒有什麽責任心,的確沒有提出什麽有價值的建議,倒是一些下級官員的奏信頗有見識。


    太常丞史在德,性情疏狂直率,上書對朝廷及地方文武官員一一抨擊,對各種不合理的製度都提出了不同的建議,他在奏疏中說:“朝廷用人,差不多都是濫竽充數,號稱‘將領’的人,沒有軍事常識,雖然身穿軍裝,手拿武器,可是這些人一旦到了戰時卻丟盔卸甲,失敗時則背棄部屬,先行逃走;號稱‘文官’的人,更是很少有真正本領、反而品德惡劣,當詢問他意見時,他們一無所知,目瞪口呆,說不出話,就是寫篇文章,也不得不請人代筆。這正是所謂虛設官職,浪費國家財力。現在,陛下維新中興,欲圖大事,正是改革弊政的時機。我建議,所有的軍官,凡是身穿鎧甲的,請下令本軍大將,逐個考較檢查他們的武藝,考問他們的兵法謀略。居低位而有將才的,就擢升他為高級將領;居高位而沒有將才的,就貶作低級軍官。至於文職官吏,則由皇上親自出題,命中書令或宰相對他們當麵考試,居下位而有大才,就擢升他任高官;居上位而沒有大才的,就貶作低級官員。”


    史在德的這封奏章,對於當時的情況來說,可謂是切中肯綮,但也惹惱了宰相和在位的官員。盧文紀及補闕劉濤、楊昭儉等,都怒不可遏,一致要求對史在德嚴厲懲罰。李從珂對翰林學士馬胤孫說:“我剛剛登極治理國家,言論應該開放,如果官員中因為提出意見被定罪,以後還有誰再敢說話?你替我起草一份詔書,使大家了解我的意思。”於是,就下詔說:“過去,魏徵請求太宗獎賞皇甫德參;現在,劉濤等人卻要我處罰史在德,這兩件事沒有什麽不同,建議卻不一樣,為什麽會這樣呢?史在德隻是想為國盡忠,怎麽可以責罰他呢?”這樣一來,李從珂的威望就逐漸地建立了起來,朝政也就逐漸地被整頓好了。


    李從珂打仗勇猛,但治國無能,即位後任用盧文紀等庸才為相,致使國事日益敗壞。李從珂與河東節度使石敬瑭的矛盾,也日益尖銳。李從珂與石敬瑭兩人原本都是李嗣源手下驍將,皆以勇武著稱,彼此存有競爭之心,李從珂即位後,對坐鎮晉陽的石敬瑭愈發猜忌,派遣武寧節度使張敬達領兵駐屯在代州,牽製並監視石敬瑭。李從珂又調石敬瑭為天平節度使,企圖以此消弱石敬瑭兵權,石敬瑭素有謀反之意,當然拒絕調任。


    於是,石敬瑭叛變,同時他還上表指責李從珂即位非法,應立即將皇位讓給許王(明宗第四子),李從珂大怒,撕毀奏表,削其官爵,同時派遣張敬達率兵數萬進攻晉陽,並命各鎮聯合討伐。石敬瑭遣使向契丹求救,表示願意割地稱臣,契丹主親自率軍五萬增援石敬瑭,但因聯軍各懷鬼胎,致大敗於團柏穀,死傷萬餘人。隨後,石敬瑭與契丹大軍得以順利南下進逼京師洛陽。此時,後唐兵力還很強,但李從珂誌氣消沉,晝夜飲酒悲歌,不敢領兵出戰,坐等滅亡,各鎮將領見狀,紛紛投降石敬瑭。


    李從珂見大勢已去,帶著傳國玉璽與曹太後、劉皇後以及兒子李重美等人,登上玄武樓,自焚而死,後唐遂亡,李從珂死後無諡號及廟號,稱之為末帝或廢帝,傳國玉璽亦在此時遺失不知所蹤,石敬瑭命人收斂其遺骨,葬於徽陵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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