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初名李傑、李敏,京兆府長安縣人,唐朝第二十位皇帝,唐懿宗李漼第七子,唐僖宗李儇異母弟。攻書好文,尤重儒術,神氣雄俊,初封壽王,領幽州大都督。在宦官楊複恭擁立下,正式即位,麵對帝國在農民起義打擊下、日趨分崩離析的局麵,唐昭宗尊禮朝臣,勵精圖治,希望恢弘舊業,號令天下,製訂出一套適應形勢的統治方略,發動平定四川陳敬瑄、河東李克用的戰爭,最終消滅了田令孜,重挫了晉王李克用。同時,中央禁軍折損大半,有效兵員不足,坐視宣武節度使朱溫實力發展壯大,逐漸成為中原霸主,為唐朝滅亡埋下了禍根,後期一直受製於宦官、李茂貞與朱溫。為宣武節度使朱溫所弑,時年三十八,諡號聖穆景文孝皇帝,廟號昭宗,葬於和陵。


    李曄,唐懿宗第七子,生於東內,初封為壽王,名李傑,授開府儀同三司、幽州大都督、幽州盧龍等軍鎮節度使、押奚、契丹藩落使、轄區內觀察處置使等。黃巢起義軍逼近長安,唐僖宗逃往成都,李曄隨侍在僖宗左右,掌握兵權和中樞政要,僖宗極為器重和愛惜他。


    唐僖宗患急病,軍民都震駭驚愕,直到皇帝病情危重的那天傍晚,大家還不知道由誰繼位,群臣認為吉王李保最賢德,排行又在壽王前麵,應會立吉王為繼位者,隻有左右神策觀軍容使楊複恭請求任命壽王監國。唐僖宗駕崩,遺詔立壽王為皇太弟,改名為李敏,壽王在唐僖宗的靈柩前即皇帝位,時年二十二歲,任命司空韋昭度暫時代理宰相,接見群臣,開始處理政務。皇上喜歡讀有關典章文物製度方麵的書,特別重視儒家學術,精神氣質雄傑英武,有武宗皇帝的遺風,因為先朝的聲威,武功不能振作,國家的命脈逐漸衰微,因而皇上尊重和禮遇大臣,審慎地推行治國的方法,目的在於恢複和擴展先朝的舊業,以統一全國的號令,皇上即位之初,朝內外都很稱讚他。


    蔡州的偏將申叢逮捕秦宗權,打斷了他的腿,任命申叢暫時代理蔡州留後,等中使到達蔡州,另一名偏將郭璠殺死申叢,把秦宗權搶到手,捆起來送到汴州。蔡州、申州、光州等地獲得平定。皇上下詔賜給蔡州行營的士兵二十五萬貫錢,命令度支使逐步支付給他們,把僖宗安葬在靖陵。


    皇上駕臨武德殿接受朝賀,宣布敕命,對朝內外文武大臣晉封官職,頒賜的爵位各不相同。任命劍南西川節度使、兩川招撫製置使韋昭度為檢校司空,擔任東都留守;任命翰林學士承旨、兵部侍郎、知製誥劉崇望以本職任同平章事;任命刑部侍郎孫揆為京兆尹。


    皇上在武德殿住宿、奉齋,宰相率領百官身穿朝服各就位次。當時,左軍中尉楊複恭,以及兩個樞密都穿著朝服在皇上身邊伺候,太常博士錢珝、李綽等上奏章議論這件事說:“皇帝前往齋宮奉齋,皇宮的內臣都穿上了朝服。臣查閱本朝的舊例,以及近代的禮儀法令,並沒有內官穿著朝服作為助祭的明文規定。皇帝陛下承受了上天所賦予的統禦天下的運數,國家福祚得以中興,恭敬地拜見列祖列宗的神主,舉行盛大的典禮。這都是秉承了高祖、太宗既成的製度,必然遵循著虞、夏、商、周古老的典則,車飾冠冕、服裝圖案,其規格都要遵守儀禮律令。禮院先按照大禮使的公文所說,從內侍省的冊籍中了解內臣的朝服、品階的全部情況,禮院已按照禮法律令上報完畢。現在仔細考察近代的事例,如果宮廷的內官及各衛所的將軍必須製作祭祀的冠冕服飾,就各自根據自己所兼任的正官,依照資格、品級,按律令的規定穿本官的朝服。事實雖然隻存在於傳說、聽聞之中,還是可以照著辦理的,雖然並沒有明確地記載在禮法律令上麵。請皇上允準我們的所奏。”奏折遞上去之後,直到晚上還不見答複。


    錢珝又呈上奏章說:“臣今天於巳時進上了奏章,論述百官的冠服製度,沒有接到聖旨的裁決。因為陛下要虔誠地進行郊廟祭天大典,應當遵循典則規範,凡有關祀典禮儀的一切,必須遵守律令典章。現在陛下舉行先王的盛大典禮,內官就應當穿用先王時代的禮服。祭祀的日子奏獻《大聖祖》廟樂,臣協助導引皇上進行祭祀,如果侍臣所穿的服飾違背了禮儀製度,就叫作‘非禮’,上有辱於列祖列宗,臣到時候是不能奉聖命行事的,臣謬當聖明的時代,勉強充任禮官,獲得了匡正朝儀的殊榮,就是死了也是不朽的,把臣的脂膏塗地,也是甘心情願的。”奏章送入宮內以後,皇上用朱筆批下評語說“:你們所分析的很恰當,但事情可以暫時照現在這樣辦,不要因為小小的缺點,就妨礙了盛大的祭典。”於是,由四個內官穿著禮服侍奉皇上奉行祭典,祭天大典完畢,皇上駕臨承天門,下詔大赦天下。群臣給昭宗敬加尊號為“聖文睿德光武弘孝皇帝”,昭宗施行大赦,更改年號。


    昭宗任命韋昭度為行營招討使,率兵出征,令山南西道節度使楊守亮、東川節度使顧彥朗助討,同時新設永平軍,以王建為節度使,充行營諸軍都指揮使,下詔剝奪陳敬瑄官爵,伐西川之役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楊守亮、顧彥朗各自有一方領地,所以抽不出很多兵力,而領兵的韋昭度是個文人,不習武備,加上禁軍雖然人數不少,卻是新建的,缺乏訓練,純屬烏合之眾,不堪大戰,所以王建成了討伐的主力軍。然而,王建既然得到朝廷的封地和承認,也就不急著和陳敬瑄速戰速決了,他一邊擴充兵力,一邊收攏人心。當時,綿竹地方的土豪各自擁兵自保,多者萬人,少的也有千餘人,王建四處遊說,將這些人收攏在自己的麾下。


    這些地方土豪在當地都有一些號召力,王建在他們的幫助下,無論是兵力還是聲勢都大大增長。經過幾年的征戰,除了成都,整個西川已經基本掌握在王建的手中。這時,昭宗因為和李克用的戰鬥失利,被迫召回征西川的軍隊。可是,王建卻沒有跟隨韋昭度回長安,而是留在了西川,同時切斷了和唐王朝的聯係,成了一個獨立的王國。在討伐西川的同時,當時實力最強的河東節度使李克用被朱溫、李匡威、赫連鐸聯軍打敗,這對昭宗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喜訊。昭宗對李克用一直沒有好感。李克用出身沙陀貴族,僅此一點就使深受傳統民族觀念影響的昭宗對他懷有疑慮,而且李克用帶領的這支軍隊對唐朝也是功過參半。


    李克用曾經幫助唐朝消滅了黃巢起義軍,為興複唐室立下了汗馬功勞,也曾經兵臨長安,逼迫僖宗再度流亡,昭宗自己也飽受顛沛之苦。但最重要的是,當時對朝廷威脅最大的幾股勢力中,李克用的沙陀軍隊最強大。李克用兵多將廣,勢力龐大,是當時屈指可數的幾個強藩之一。昭宗要削弱強藩,首先便將李克用列入打擊的對象。但是,當時的中央禁軍不僅人數不多,也缺乏訓練,根本無法與李克用相抗衡,隻能借助其他藩鎮的力量。


    與此同時,朱溫、李匡威、赫連鐸三人上書表示李克用不除,終是國患,因此要繼續攻打李克用。昭宗接到奏章後,更是喜上加喜,如果出現兩敗俱傷的局麵那就再好不過了。但是,昭宗心頭也有一些不安,畢竟李克用在黃巢起義中為唐王室立下了赫赫戰功,趁著李克用新敗去討伐,從情理上說不過去。更重要的是,朱溫、李匡威、赫連鐸的軍隊能否再次打敗李克用還是個疑問。如果李克用失敗了還好說,萬一他勝利了,昭宗自己將處於非常不利的境地。昭宗感到事情難以決斷,便召開殿前會議,令三省及禦史台四品以上官員討論此事,沒想到除了幾個大臣同意以外,絕大部分大臣都反對。但最終,昭宗還是決定下詔討伐李克用。於是,昭宗任命宰相張浚為行營都招討,又任命幾個節度使為招討使,組成了一個鬆散的討伐聯盟,擇日向李克用所在的領地出發。


    李克用認為張浚所率領的中央禁軍是烏合之眾,不足為慮;朱溫雖然實力強勁,但由於領地四周敵人眾多,無法全力進攻,對自己尚不能構成重大威脅;隻有李匡威、赫連鐸所率領的軍隊才是自己的真正對手。於是,他派遣少部人馬去對付張浚和朱溫,自己則率領主力部隊抵禦李匡威和赫連鐸。張浚率領中央禁軍,一心隻想為朝廷多占些土地,生怕被同行的幾個節度使搶去,於是不顧實力的弱小,一味向前,正好遇到了號稱河東第一猛將的李存孝。李存孝雖然帶的軍隊不多,但是麵對十倍於自己的官兵卻毫不驚慌,他設計誘使張浚的前鋒中了自己的埋伏,輕易地活捉了張浚的前鋒官。


    張浚軍的失利,大大挫傷了聯軍的士氣,朱溫的軍隊也沒什麽進展,反而吃了幾個敗仗。李匡威和赫連鐸雖然開始時還算順利,但當李克用率領主力部隊趕到後就難以抵擋了,接連吃了敗仗,李匡威和赫連鐸狼狽逃走,人馬損失一萬多,連李匡威的兒子和赫連鐸的女婿都成了李克用的俘虜。在打敗李匡威和赫連鐸後,李克用率領大軍掉頭殺向張浚,輕鬆地擊潰了張浚的軍隊,河東戰役到此告一段落。


    唐昭宗麵對這種結局,心中懊惱自己的判斷失誤;沮喪自己即位後所做的削藩努力通通付之東流;傷心自己組建的禁軍在這一戰中損失殆盡,恐懼李克用以武力相威脅。為了平息李克用的怒火,昭宗罷免了當初讚成出兵的官員。


    這兩次失敗,使唐昭宗的威望損失殆盡,逐漸淪落為諸侯們隨意侮辱的對象。討伐李克用的失敗使藩鎮對朝廷更加藐視,最直接和最可怕的對手就是李茂貞。此時的李茂貞已經加封為隴西郡王,勢力有了大的發展,他開始對朝政關心起來,有了當皇帝的意思,一些大臣認為他指手畫腳,眼中沒有君主,便對他加以斥責。李茂貞不肯服軟,立即修書一封反擊,朝中一些大臣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勢,也和李茂貞聯合,對抗其他大臣,這使李茂貞更加驕橫,言語當中經常有不恭敬之詞。


    李茂貞在一封寫給昭宗的信中嘲笑朝廷的軟弱態度,信的結尾這是那句名言,“未審乘輿播越,自此何之!”,唐昭宗勃然暴怒,與宰相杜讓能商議懲罰李茂貞,杜讓能卻進諫道:“陛下初登大寶,國難未平,李茂貞近在國門,不宜與他構怨,萬一不克,後悔難追。”昭宗大罵讓能:“王室日卑,號令不出國門,這正誌士憤痛的時候,朕不能坐視陵夷,卿但為朕調兵輸餉,朕自委諸王用兵,成敗與卿無幹。”戰爭是打響了,但朝廷的軍隊還是以失敗告終,李茂貞領兵進軍長安問罪。忠心的宰相杜讓能站出來,用性命為昭宗化解了一難,此後大臣們也和昭宗走的遠了。


    李茂貞指使宦官殺死宰相崔紹緯,再次移師長安,唐昭宗被迫逃往河東去尋求李克用的庇護。而走到半路被李茂貞的盟友、華州刺史韓建追上,韓建恐嚇昭宗說:“車駕渡河,無複還期。”挾持昭宗,抵達華州。堂堂一國之君就這樣被大臣幽禁了將近三年。期間,皇室宗親覃王李嗣周,延王李戒丕,通王李滋,沂王李禋,彭王李惕,丹王李允,及韶王、陳王、韓王、濟王、睦王等十一人被殺。


    朱溫占據了東都洛陽,局勢發生了重大變化,導致李茂貞、韓建和李克用建立暫時的聯盟,他們決定寧可讓昭宗回到長安,也不能讓他落到朱溫手裏。唐昭宗回到長安,改元“光化”,以資慶祝,在宦官和官僚們之間的舊有矛盾又引起了另一場危機。以中尉劉季述為首的宦官垂死掙紮,進行最後的抗爭,他們策劃廢黜唐昭宗,擁立太子。


    宦官們實現了他們的計劃,將昭宗關在了最熟悉的少陽院,為了防止昭宗逃跑,又熔鐵澆在鎖上,每日的飯食則從牆跟挖的小洞裏送進去。但是宦官們害怕李克用、李茂貞和韓建等人會興師問罪,將包袱拋給了朱溫。而朱溫並不想在殘酷的宮廷政治中使自己陷得太深,相反他派人將實行政變的宦官們一個個都暗殺了,擁立昭宗複位,昭宗改元天複,加封朱溫為梁王。


    而李茂貞聽說昭宗複位,特意從鳳翔趕到長安,厚顏無恥的請求加封岐王,無功受祿,顯得異常跋扈。此後,宰相崔胤想借朱溫的力量誅殺宦官,大宦官韓全誨則和李茂貞聯合,請來李茂貞的幾千兵馬駐守京城,保護長安。半年後朱溫領兵討伐韓全誨,韓全誨便迫使昭宗一起逃到了鳳翔,朱溫緊追不舍,將鳳翔城包圍起來。一直圍困了一年多,李茂貞守得糧草用盡,從冬到春,雨雪又多,城裏每天餓死和凍死的就有一千人,唐昭宗在宮中弄個小磨,每天磨豆麥喝粥,喝得他一點力氣也沒有。宮人們每天也有三四人死亡,百姓更慘,吃人的現象都很普遍了,“人肉每斤值百錢,犬肉值五百錢,每日進奉禦膳,就把此肉充當。”


    李茂貞實在沒法再守下去了,和昭宗商量了一下,便將韓全誨等二十多名宦官斬殺,將他們的首級送給城外的朱溫,同時將昭宗也交給了朱溫,朱溫帶著到手的皇帝撤兵東去。回到長安,朱溫命令他的士兵將幾百名剩下的宦官趕到內侍省,在那裏將他們殘酷地殺掉,困惑中晚唐的宦官問題終於被朱溫解決了,但是昭宗也完全落入了朱溫的監控之下,苟延殘喘的度過了他生命中的最後時光。大概是為了報答朱溫,昭宗任命朱溫為諸道兵馬副元帥,相當於軍隊副總司令,又加封朱溫為梁王,並賜“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的榮譽稱號,還有禦筆《楊柳詞》五首,可朱溫早就利欲熏心,不可能看重這些。


    朱溫再次表請遷都洛陽,當昭宗“車駕至華州,民夾道呼萬歲,上泣謂曰:‘勿呼萬歲,朕不複為汝主矣!’”又對他的侍臣說:“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朱溫把昭宗左右的小黃門、打球供奉、內園小兒等200餘人全部縊殺,而代之以他選來的形貌大小相似的親信。“昭宗初不能辨,久而方察,自是昭宗左右前後皆梁人矣!”


    昭宗正在皇宮安歇,朱溫的手下蔣玄暉和史太帶領一百多人深夜來到宮殿,言軍前有急事相奏,欲麵見皇帝,昭宗的妃子見來人眾多,正在猶豫,史太揮刀殺死她,闖入宮內。蔣玄暉入宮後見到昭儀李漸榮,問她:“皇帝在哪兒?”李漸榮大聲說:“寧可殺了我們也不能傷害皇帝!”昭宗由於內心苦悶,喝了些酒,正在睡覺,聽到有人入宮尋他,暗覺不妙,急忙起身。史太等人已經拿著劍衝入了椒殿,昭宗隻穿著單衣繞柱躲藏,史太逼近,將昭宗殺害,時年三十八歲,昭儀李漸榮為了保護昭宗,伏在昭宗身上,也被殺害,群臣上諡曰聖穆景文孝皇帝,廟號昭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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