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漾人還是理智的。


    她沒有點頭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隻是輕聲和沈林海道了聲謝:“謝謝您。”


    沈林海明顯有些失落,但還強撐起精神微笑對時漾道:“和爺爺不用這麽客氣。”


    時漾隻能無聲地牽了牽嘴角。


    沈林海也不再打擾她:“那爺爺先不打擾你了,你先休息,回頭爺爺空了再給你電話。”


    “嗯。”時漾輕應了聲,“您也注意身體。”


    而後掛了電話。


    抬頭時她看到傅景川黑眸正在看她。


    “沈老先生?”他問,顧及她的感受,沒有直接以“爺爺”稱呼沈林海。


    時漾點點頭:“嗯,就打電話過來道個歉。”


    時漾說著忍不住笑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種道歉。”


    傅景川也笑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的時候,不如就先放一放,順其自然就好。”


    時漾輕輕點頭:“嗯。”


    瞳瞳看爸爸一直沒抱自己出來,人已經自動自覺地從車上爬了出來,好奇打量著陌生的院子。


    院子裏的雜草已經長得比她還高。


    瞳瞳忍不住“哇哦”了聲,擔心問傅景川:“爸爸,會不會有蛇啊?”


    傅景川低頭看向她,微笑對她道:“不會。”


    說話間,人也不由抬頭打量了眼院子。


    這棟宅子已經近十幾年沒有住人,院子裏已經長滿了雜草。


    傅景川並沒有刻意讓人去修剪打理院子。


    院子裏的綠植還是當年沈妤在時的綠植,布局也好,品種也好,都維持著當年的樣子。


    沒有刻意去修剪,隻是因為它們都代表著逝去的時光,他也擔心,花園在園丁的修修補補下失去了原來的模樣。


    時漾也不由打量整個院子。


    眼前明明是一片破敗景象,但莫名的,看著這個寫滿歲月痕跡的小院,心境奇異地很平和寧靜,甚至隱隱有種懷念的感覺。


    傅景川看著時漾臉上的茫然與懷念,沒有出聲打擾她。


    對於這個他曾生活過的房子,傅景川心情其實是複雜的。


    這裏藏著他和他母親共同生活的所有回憶,但他也是在這裏失去他的母親的。


    這裏有小沈妤陪他走過那段灰暗人生的所有美好,但也是在這裏,他再沒能等回過她。


    這還是她失蹤這二十年來,她第一次踏入這裏。


    可惜,她的大腦裏沒有了那段與這個房子有關的任何記憶。


    傅景川看著盯著院子的出神的時漾,情緒是起伏複雜的。


    她回來了,又沒完全回來。


    “要進去看看嗎?”


    看到她把視線轉向緊閉的大門,傅景川輕聲開口問道。


    時漾輕輕點頭:“好啊。”


    屋內傅景川有定期請人打掃和維護,屋子裏維持著當年他們居住時的樣子。


    大門一推開,濃濃的年代感撲麵而來。


    瞳瞳一雙眼睛詫異地四下打量,邊忍不住問傅景川:“爸爸,這裏是你長大的地方嗎?”


    “嗯。”傅景川輕應,“也是媽媽長大的地方。”


    “你這麽早就認識我媽媽啊?”瞳瞳很是意外,“那為什麽我才長這麽點大?”


    傅景川失笑摸了摸她的頭:“因為爸爸媽媽也要先長大啊。”


    瞳瞳認真想了想,好像是的。


    時漾打量著房間裏的一切,撲麵而來的懷念感幾乎淹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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