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下意識就轉頭看向了傅景川。


    傅景川麵色平靜如常,上前和薄宴識打了聲招呼:“薄總。”


    薄宴識也平靜和傅景川打了聲招呼:“傅總。”


    又朝他身後緊閉著門的包廂看了眼,問道:“傅總來見客戶?”


    “嗯。”傅景川輕輕點頭,“約了個客戶在這邊見麵。”


    又問薄宴識:“薄總呢?怎麽也會在這裏?”


    “和客戶吃個飯。”薄宴識也淡聲說道。


    “薄總有空再坐下來一起聊聊嗎?”傅景川問,一邊不著痕跡地指引著時漾和許秋藍往前麵的包廂而去。


    “好啊。”薄宴識爽快應承了下來,“剛好我也想找傅總聊聊,那就擇日不如撞日。”


    傅景川:“請。”


    薄宴識:“請。”


    兩個男人互相客氣著將對方請到了走廊盡頭的“風雨瀾”包廂。


    時漾也扶著許秋藍一起進了包廂,一直到她坐下,時漾才歉然地拿著關了機的手機衝許秋藍晃了晃道:“我去找前台借個充電寶充一下電,您先坐會兒。”


    “好的。”許秋藍笑著應道,又指引她,“我剛進來的時候好像有看到吧台旁邊有共享充電寶。”


    “嗯嗯,我過去看一下。”時漾應道。


    傅景川把自己的備用手機遞給她:“拿這個去掃。”


    時漾點點頭:“好。”


    很自然地接過了傅景川遞過來的備用手機,又和薄宴識頷了個首告別,這才出去。


    出去的時候時漾很小心地把包廂門關嚴實,經過林晚初在的那個包廂時,她還特地回頭朝她出來的包廂方向看了眼,確定房門沒被打開以後,這才迅速推門走了進去。


    林晚初還坐在桌前,保持著剛才他們離去時的坐姿,背影僵直,臉色也有些蒼白,全無剛才麵對他們時的平和。


    顯然她在屋裏也從聲音裏辨認出了薄宴識也來了,而且薄宴識毫無預兆地出現對她影響很大。


    她和薄宴識根本不像是她自己說的那般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時漾記得柯辰當初給她的關於林晚初的調查資料裏,林晚初是嫁給了薄宴識的。


    不管她是以林晚初身份還是她姐姐林晚昔身份嫁給的薄宴識,兩人都確實有過一段共同婚姻。


    隻是這段婚姻裏,薄宴識是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林晚昔還是後來才發現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兩人之間的合作關係,時漾更傾向於是兩人婚後才達成的協議。


    但從薄宴識執著於找林晚初,以及林晚初現在僵直蒼白的神色反應看,兩人之間也不可能像林晚初形容的那般,隻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更何況,她還撞見過林晚初買嬰幼兒奶粉。


    而且她當時買的是四段奶粉,三歲以上的兒童才吃的奶粉。


    從時間線上來看,林晚初懷孕的時間應該是在她和薄宴識分道揚鑣之前。


    時漾不太相信這個看著異常幹淨純粹的女孩會在和薄宴識的婚姻存續期間去懷上別人的孩子。


    “薄總就在隔壁,你要過去打個招呼嗎?”


    時漾看著僵直著身體沒動的林晚初,輕聲問她道。


    林晚初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


    人已拎起包站起身:“我先走了。”


    時漾伸手擋了擋她:“你既然不想見他們,就別這麽貿然出去。”


    她掏出傅景川剛才給她的備用電話,給他發了條信息過去:“他們都還在包廂裏沒動吧?”


    傅景川的信息很快回了過來:“嗯。這裏有我穩著,你先忙你的。”


    時漾給她回了條信息:“好。”


    而後拉開包廂門,還是忍不住朝薄宴識許秋藍的包廂方向看了眼,才對林晚初說:“走吧。”


    林晚初輕輕點頭:“謝謝。”


    而後隨著時漾一道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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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雨瀾”包廂裏,正和傅景川在談話的薄宴識突然皺了下眉,本能抬頭朝門口方向看了眼。


    傅景川不動聲色看向他:“薄總,怎麽了?”


    薄宴識緩緩搖了搖頭:“沒事。”


    視線從門口慢慢收回,但神色還是帶著幾許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困惘。


    但傅景川是懂的。


    這樣的感覺他剛經曆過。


    那是一種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現在身邊時,心裏某個瞬間產生的一種類似於心電感應的東西。


    他願稱之為心電感應。


    薄宴識顯然也是有了這種強烈預感,他突然就站了起身,匆匆留下一句“抱歉,我出去一趟”後就推開了椅子就要往外走。


    傅景川轉身不緊不慢地叫住了他,主動提起了林晚初:“薄總留在西城,是為了找林小姐?”


    急欲出去的薄宴識果然被“林小姐”三個字給激得冷靜了下來,搭在門把手上的手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傅景川:“傅總什麽意思?”


    原本事不關己喝著茶水的許秋藍也已經放下湯匙,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在剛才提起“林小姐”這三個字時就以眼角餘光留意了許秋藍。


    和薄宴識一樣,“林晚初”這個名字顯然不僅是薄宴識的禁忌,也同樣是許秋藍的禁忌。


    她當時麵色就倏然變了變,但又很快恢複如常。


    這會兒正以著和薄宴識同樣戒備的眼神看著他。


    傅景川隻是微微笑笑,看著薄宴識,以隻有兩個人才聽得懂的話說道:“薄總,我們的合作繼續,我的條件和原來一樣。”


    要許秋藍徹底退出時漾的生活。


    今天的許秋藍兩次精準找到時漾所在的餐館,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薄宴識也微微笑笑:“傅總,我的條件也沒變。現在是傅總反悔在先。”


    “不,薄總你的條件不能不變。碼頭怕是到不了你手上了。”傅景川也站起身,與他的視線在空中平靜交匯,“但如果薄總做不到我先前的要求,我會讓薄總一輩子找不到林小姐。”


    薄宴識嘴唇的笑意收了起來:“你在威脅我?”


    傅景川:“不是,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薄總別忘了,西城是我的地盤。”傅景川看著他,徐徐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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