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柯辰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的猶豫卻讓時漾心裏沉了沉,很自然而然地就聯想到了傅景川今天和之前的態度變化。


    “是他有事瞞我是嗎?”


    時漾輕聲問,語氣依然是平和的,但柯辰明顯感覺到這種平和下已經帶了點不同於之前的疏離。


    “時小姐?”


    柯辰不由看向她,剛要開口解釋,時漾已經輕聲開口問他:“柯辰,您跟在傅景川身邊多年,對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應該都比較了解吧?”


    柯辰不太明白她這個問題背後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嗯。”


    “以前我們之間關係怎麽樣啊?”時漾問。


    柯辰:“很好啊,很恩愛。”


    時漾看了他一眼:“柯辰,你在撒謊。”


    柯辰:“……”


    他不過是想著傅景川和時漾說兩人是夫妻,就想著順著他設定的這個劇情走,省得兩人又出現什麽波折。


    時漾約略看出他在想什麽。


    “我知道我和傅景川已經離婚多年了。”她輕聲開口。


    柯辰:“……”


    “我們昨晚已經就這件事談過了。”時漾說,“所以你不用為他扯謊。”


    “對不起,時小姐,這件事完全是我處理不當,不是傅總授意的,您別誤會。”柯辰趕緊解釋道。


    “那你能告訴我,傅景川還有什麽事在瞞我嗎?”


    時漾問,嗓音雖平和,但一顆心還是不自覺地有些往下沉的,淡淡的有些揪疼和難過。


    她不在意他隱瞞了兩人已經離婚的事實,這幾天的他讓她感覺很幸福。


    她在意的是他在和她解釋了兩人不是夫妻的事實後,他前後的態度變化後是因為有事瞞她。


    這讓她想起了昨晚的那封信。


    柯辰也發現了時漾的情緒不對,他雖不知傅景川的態度是怎樣一個變化,但估摸著自己的語焉不詳讓時漾誤會了。


    他擔心兩人關係又回到以前,這會兒也顧不得傅景川警告的不能將這件事告訴時漾的事,正色對時漾解釋道:“時小姐,我想您可能誤會傅總了。他確實有事瞞您,但不是您想的那樣。傅總很愛您,請您一定要相信這點。”


    時漾看著他沒有說話,等著他說完。


    “我剛之所以說,這趟行程對傅總來說不是必要行程,是因為傅總的這趟行程是為了您。”柯辰說完,又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不是您對傅總不重要,相反是太重要了,所以傅總不惜出讓輝辰集團的中侖碼頭來換取您的不被打擾。”


    時漾皺眉:“什麽意思?”


    柯辰:“薄宴識想在國內發展,一直想盤下輝辰集團的中侖碼頭。但中侖碼頭是輝辰集團發展海運事業的根基,發展海運版塊業務是傅總接下輝辰集團之前就對老傅董,也就是傅總爺爺許下的承諾,所以不管薄宴識什麽條件,傅總在出讓中侖碼頭上從不肯鬆口。”


    “之前您出事,薄宴識湊巧救了您。他明知道傅總重金征求您的信息,但為了獲得和傅總談判的籌碼,他把您的情況給隱瞞了下來,企圖在談判桌上拿您換中侖碼頭。那時傅總察覺到您或許在船上時,不管不顧衝上船想確認您的消息,薄宴識趁機拿出碼頭轉讓合同讓傅總簽約換取,傅總差一點就簽下了那份合同,是我趕過去阻止了他才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後來您順利回來,本來薄宴識也沒了談判的籌碼才是。但傅總察覺到薄宴識母親、也就是您幹媽許秋藍女士對您有著超乎正常的控製欲,他了解您,知道您因為她的救命之恩夾在中間為難,為了讓您擺脫這種左右為難的境地,他和薄宴識做了個交易,用中侖碼頭換他控製住他的母親。”


    時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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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瘋了嗎?”時漾忍不住急聲道,“這根本不值得。”


    “我也覺得他瘋了。”柯辰說,“但對傅總來說,您的安危和快樂大於一切,什麽碼頭,什麽錢都是身外之物,他不在乎。”


    “他……”時漾鼻子一下發酸,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時小姐。”柯辰轉向她,認真對她道,“我跟在傅總身邊多年,他一直是一個情感內斂、冷靜、克製,又極度理智的男人,這樣的特質不僅呈現在工作上,他生活上也如此,可能也把這樣的特質帶到了你們的婚姻生活裏,所以有時多少會顯得少了點浪漫和人情味。


    “以前的傅總在情感上可能多少有些遲鈍,也過於專注工作,所以多少給您帶來了一些不必要的傷害,但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愛您。


    “在你們離婚之前,我從沒見過傅總失控,他任何時候都是冷靜理智,情緒穩定的。但自從你們離婚,隻要涉及你的問題,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變得極度容易失控,全身上下除了嘴還很硬,身體倒是一直很誠實,嘴上叫囂著尊重你的決定,對你放手,卻一次次地打臉。隻要是和你有關的事,不管多重要的會議,多遠的路程,他都是毫不猶豫扔下所有人去找您。


    “您不在的這幾個月……”想起那幾個月,柯辰忍不住抿了抿唇,看向時漾,聲音也放輕了下來,“您出事那天晚上傅總聯係不上你,他就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夜開車趕去霖城,可還是晚了一步,他趕到的時候你已經消失在湍急的河流中,現場一片混亂,傅總毫不猶豫地跟著跳進了河裏,瘋了一般地找你。他在水裏找了您整整一夜,最終因為體力不支昏迷進了醫院才不得不作罷。


    “他在醫院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了針管,整個人就跟發瘋了一般,匆匆趕回事故現場又要找您。當時上官臨臨剛好也趕過來,認定上官臨臨背後安排的他差點失控掐死了上官臨臨,我們一眾人硬生生把他攔下來才阻止了他釀成大禍,他甚至在絕望下親自把上官臨臨拎到了你出事的現場,你是怎麽掉進去的,就怎麽把她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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