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川開車去了街角diy手作店。


    他對這家手作店有些印象。


    當初時漾剛出差回來的時候,他和她一塊帶瞳瞳去公園,他帶瞳瞳去玩園裏的娛樂設施,她在下麵接電話,打完電話人就去了這家手作店。


    後來在她撞見上官臨臨在地下車庫攔下他的時候,她一聲不吭離開,去的也是這家店。


    隻是他那時過來的時候並沒有遇見她。


    如今重新回到這家繁忙街角的僻靜小店,看著店門口懸掛的暗黃路燈,但抬頭的那一瞬,轉角的角落裏卻再不會出現那道安靜的身影,熟悉的哽意再次湧上了喉嚨,隱隱帶著淡淡的腥甜。


    傅景川強壓了下去,人坐在車裏,盯著昏黃路燈下的文藝小店遲遲沒動。


    還是店裏的店員先發現的他。


    但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就是她稍早前電話裏聯係的人,猶豫許久後才遲疑著拿起手機再次撥打了傅景川電話。


    傅景川依然如往常般條件反射拿起手機,看到還是那串略顯眼熟的號碼後,黑眸中亮起的光才寂滅了下去。


    他沒有接起,但推開了車門,下車走向小店。


    美女店員看到了他震動著的手機,不確定地看向他:“您好,請問是傅景川傅先生嗎?”


    “是我。”傅景川淡聲應,人也已在櫃台前站定。


    美女店員放了心,歉然解釋道:“打擾您了實在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時小姐上周在我們店裏diy了件禮物,本來約好上周末就過來取的,但一直沒見她過來,電話和微信也一直聯係不上她,所以沒辦法,隻能通過她留下的備用電話聯係您過來幫她取一下。”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勉強輕點了個頭:“沒關係,東西給我吧。”


    “好的。”美女店員說,從櫃台裏取出鑰匙遞給傅景川,邊指著角落的貨櫃對傅景川說道,“右側豎排第三格。”


    傅景川回頭朝貨櫃看了眼,點點頭。


    “謝謝。”


    啞聲道了個謝,傅景川走向貨櫃。


    店裏老板娘正在空置貨櫃,她是記得時漾的,時漾過來做手串那兩天都是她在一旁給她指點,時漾人長得漂亮氣質好脾氣也好,因此她對她印象深刻,尤其她自那天回去後就一直聯係不上人,也沒派人過來取東西,她更是對她上了幾分心。


    這會兒看到終於有人過來代她取了,她忍不住微笑打了個招呼,而後笑問傅景川:“您是時小姐的愛人吧?”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老板娘也覺得有些尷尬,試著找話題轉開:“最近幾天一直聯係不上時小姐,她很忙吧。”


    說完便見傅景川動作頓了頓,喉結滾了滾,人並未說完,但老板娘隱約從他黑眸裏看到些悲痛的東西,她不太確定,想再看認真些的時候,傅景川已經斂下眼瞼,把鑰匙伸向鎖孔,明顯不想談這個話題。


    老板娘也不敢再談,但忍不住擔心回頭和美女店員互看了眼,聯想到時漾的失約和一直聯係不上,心裏都不由湧起些不好的猜測,但都不敢多問。


    傅景川打開了時漾的禮物櫃,然後在空曠密閉的小格子間裏,他看到了一條手織的男士圍巾和一條男士毛衣項鏈。


    傅景川盯著那兩件禮物沉默了會兒,而後緩緩把手伸向那條毛衣項鏈,取了出來,然後在金屬吊墜的內側,他看到了那個和他手上的白玉觀音像一模一樣的迷你版白玉觀音,牢牢鑲嵌在吊墜內側。


    傅景川盯著那個白玉觀音像有些失神。


    老板娘看他遲遲沒動,指著吊墜後方的金屬吊牌對他道:“吊牌後有一個二維碼,掃一下二維碼會有送禮人對收禮人的心意和祝福。”


    說完像是怕傅景川有顧慮,又解釋道:“我們店裏客戶預留的手機號按規定都是隻能預留收禮人的手機號,以防聯係不上本人時diy手作不好處理。傅先生也可以先把手作帶回去,等時小姐回來再打開,我想時小姐一定很想看到您收到禮物時的驚喜。”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嘴角勉強動了下:“謝謝。”


    態度看著並不熱切,甚至是藏著巨大的難以言說的悲傷。


    老板娘說不上來,隻覺得傅景川很奇怪。


    她們店裏不是沒遇到過本人沒法過來取禮物的,或者是想給收禮人驚喜特地安排收禮人親自過來取禮物的,無論是哪種原因過來的人,臉上都是驚喜開心,且迫不及待和本人電話聯係的,但傅景川並沒有這種驚喜和開心,也沒有給時漾打電話。


    他收起了時漾這份手作,道了聲謝後便走了。


    老板娘和美女店員不由朝傅景川背影看了眼,冬日夜色下的高大背影莫名帶了絲孤獨蕭瑟,兩人不由互相看了眼,但也不好過問。


    對她們來說,禮物順利被取走就是合作結束了,至於背後的故事已經不在她們能好奇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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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景川拿著那條男士圍巾和男士毛衣項鏈回到了車上。


    他盯著項鏈吊牌上的二維碼沉默了好一會兒,拿過手機,掃下了那個二維碼。


    手機很快跳轉到一個布置得很簡約雅淡的頁麵,背景有幾朵黃玫瑰和山茶花點綴。


    傅景川盯著那幾朵黃玫瑰和山茶花微微失神,黃玫瑰的花語有為愛道歉、對不起的寓意,而山茶花是“我們和好吧”的寓意。


    頁麵上有一封信,是時漾寫給他的信,上麵寫著“to 傅景川”。


    傅景川黑眸盯著那幾個字沉默了好一會兒,長指才顫抖著點開了那封信。


    但上麵空空如也,隻有短短幾個字:


    “傅景川,我們……”


    頁麵似乎是設置了自動記憶提取功能,“我們”後麵的光標彈出了“和好吧”,但又被自動刪除,連同前麵兩個字“我們”,頁麵上的文字變為了“傅景川,對不起。”,但寫完時又很快被光標刪除,變換成“傅景川,生日快樂!”,但也很快被刪除。


    從不斷被刪除的文字能看得出來,時漾還在猶豫要寫什麽,頁麵也沒有保存,顯然還是一個沒有完成的作品。


    傅景川看著頁麵上的文字變換,喉嚨哽得厲害。


    他目光從光標不斷變換的文字緩緩上移,落在右上角的草稿箱中,上麵提示裏麵有一封草稿信件。


    【今晚暫時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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