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沈林海和沈正陽都被傅景川突然的舉動嚇到,趕緊上前問道。


    傅景川沒有說話,鬆開了沈清遙胳膊,直接把手中的白玉觀音項鏈拋扔給了沈林海。


    沈林海下意識伸手接過,待看清手中的白玉觀音像時怔了怔,而後看向傅景川。


    沈清遙也剛好扭頭看向沈林海手中接過的東西,那個有些年代感的白玉觀音像映入眼中時,他情緒也一下有些不穩,眼睛直直看向傅景川:“你哪來的?”


    那個白玉觀音他認得,不僅僅是因為當年小沈妤每天把它當寶貝一樣戴在身上、碰也不讓人碰,還因為她走失前這條項鏈也是隨身攜帶的。


    沈清遙之所以對這個事印象深刻是因為在路上的時候他和她開玩笑,不小心勾壞了這條項鏈,一向乖巧聽話的小沈妤因此哭鬧了很久,非得他馬上找店鋪把項鏈修好,為了安撫她,一家人為此還在雪地裏繞了很大一圈,可惜沒能如願找到修理店,不得不暫時作罷。


    至於小沈妤走丟的時候這條項鏈還有沒有帶在她身上大家是不得而知的,畢竟當時項鏈斷了沒法再戴,他們給她收進了她隨身帶著的小包包裏,那個包包在後來的搜尋中已經被找到,但已經破爛不堪,包裏的東西也早已不翼而飛。


    反而是傅景川為她量身定做的那條手串是一直牢牢戴在她手腕上的,因而當時找回上官臨臨時,看到她的手串以後也就沒再去追問這條白玉觀音項鏈的去處。


    沈清遙沒想到時隔二十年後會再看到這條白玉觀音項鏈。


    沈林海和沈正陽藍葉茹同樣想不到,一個個都不約而同看向傅景川。


    上官臨臨是有些茫然的,愣愣地看著沈林海手中不太起眼的白玉觀音,不太明白這個東西的意義。


    但傅景川突然的硬闖以及眾人的反應還是讓她天生敏銳的危機感放大到了最大,強烈的不安感讓她下意識劇烈掙紮:“你幹什麽啊,你弄疼我了。”


    但她的控訴沒能換來傅景川一絲一毫的憐香惜玉。


    他的手掌隔著衣服死死鉗住她手臂,她掙開不了半分。


    傅景川甚至沒有看她,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沈清遙:“你不用管它哪來的,你現在必須和我去一趟醫院。”


    沈林海還是有些懵:“大晚上的去醫院做什麽啊?”


    傅景川:“給沈妤正名。”


    沈林海:“……”


    沈正陽:“……”


    藍葉茹:“……”


    上官臨臨麵色驟變,突然瘋了般地用力想掙開手:“傅景川你有病!時漾死了你三番兩次來找我撒什麽氣……”


    傅景川沒搭理她,扣著她的手臂驟然收緊,強行將她往門口拽。‘


    上官臨臨驚惶回頭看向沈林海,邊掙紮邊扒開衣領,衝幾人露出脖子上那圈被掐著的淤青,慌得哭了起來:“爺爺,救我,傅景川他瘋了,他前幾天在霖城才要置我於死地,當時如果不是唐總和柯副總在,我可能連命都沒了……”


    上官臨臨脖子的那圈淤青嚴重,當時回家的時候沈林海就有注意到過,還問了她怎麽來的,她當時隻是以“不小心弄傷的”給搪塞了過去,始終沒肯說這個掐痕怎麽來的。


    沈林海沒想到竟是傅景川掐的。


    他雖然還不知原因,但如今看傅景川的神色森冷陌生,沈林海也怕傅景川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趕緊要上前阻攔,邊著急勸道:“小川子,有什麽話坐下來好好說,你這是要做什麽。”


    沈正陽和藍葉茹也趕緊上前要阻攔:


    “是啊,有什麽話好好說,別衝動。”


    傅景川拽著上官臨臨重重往身後一推,冷眼看向幾人:“她這條命還不配髒了我的手!如果你們還記著沈妤的一點好,就都別動!”


    沈林海和沈正陽藍葉茹都被傅景川這自相矛盾的一句話給驚愣住,又怕他失去理智傷害上官臨臨,一個個站在原地沒敢動。


    傅景川黑眸已經冷冷看向還站在原地的沈清遙:“沈清遙,別逼我也綁你過去!你引狼入室,還要助紂為虐到什麽時候?”


    沈清遙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又慢慢看向沈林海手中的白玉觀音,遲遲未動。


    上官臨臨求助看向他:“哥……”


    連聲音也哀哀戚戚地帶了乞求,看著可憐兮兮的。


    沈清遙看了她一眼,而後看向傅景川:“我陪你們去醫院。”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


    上官臨臨突然瘋了般,拚命掙紮,“我不去,我討厭去醫院,爺爺,爸,媽,求求你們,不要讓我去醫院,我害怕……”


    沈林海被她哭得心軟,上官臨臨有多怕去醫院他是知道的,尤其她還有暈血的問題。


    “大半夜的還去什麽醫院……”


    他忍不住開了口,上前想把上官臨臨從傅景川手裏解救下來,還沒碰到,已經被傅景川冷冷一個眼神掃了過來。


    他從沒被傅景川這樣看過,一時愣住,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你們不配為她的家人!”


    傅景川說完,拽著上官臨臨,頭也不回地往門口停著的車走去。


    上官臨臨已經徹底慌了神,也顧不得形象,不斷掙紮,甚至在掙脫不了時忍不住牙齒和腳都用上了,又摳又咬又踹的,想從傅景川的鉗製中掙脫開來,但無論她怎麽發狂掙紮,始終撼動不了傅景川半分。


    她的抗拒哭鬧也驚醒了在房間休息的黃榕貞。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戴著老花鏡搖搖晃晃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到拎著上官臨臨的傅景川,眼睛卻是一亮,滿懷欣喜地問他:“景川,過來了啊,小妤兒呢,她也在車裏嗎?”


    說著就搖搖晃晃地朝傅景川車裏走去,邊走邊扶著眼鏡朝車裏張望,邊嘮叨著改口道:“不對,是漾漾,漾漾不喜歡我叫她小妤兒,要叫漾漾。”


    邊說著邊衝黑乎乎的車窗拉高了嗓子喊:“漾漾,漾漾?你也來看奶奶了是嗎?”


    傅景川喉嚨哽意再次為湧起。


    他看向黃榕貞,勉強衝她擠出一個笑:“奶奶,漾漾她……有點事,暫時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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