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霖市出差。”時漾說,“國風度假村項目這邊工地臨時出了點情況,我過來看看。”


    她本想等林珊珊下班後再和她打電話說這個情況,讓她也抽空去看看瞳瞳,沒想著林珊珊倒突然打電話過來了。


    “你怎麽有空打電話了?”時漾問,一邊接過前台遞過來的房卡,一邊推著行李箱往電梯走去,“你最近上班不是挺忙的嗎?”


    “還不是有人找我訴苦,說擔心你和傅景川出了問題,找我商量解決辦法,我這不得趕緊找你來了嘛。”林珊珊也沒瞞她,“老實說,你和傅景川是不是又出狀況了?”


    “也不算是吧,是我的問題。”時漾說,眼看著電梯門已開,便對電話那頭的林珊珊道,“我現在要坐電梯,估計會沒信號,回到房間放下行李就得趕著去工地了,怕是沒時間,晚點空了我再和你聊吧。”


    林珊珊:“行,那你注意安全,有事記得打電話。”


    “好的。瞳瞳那邊你有空的話也幫我去多陪陪她,我怕我不在家她不習慣。”


    林珊珊:“放心吧,有我在呢。”


    “那麻煩你了。有事電話聯係,我先掛了。”


    時漾和林珊珊道過別,這才掛了電話,進了電梯。


    她人一回到房間,就趕緊給曹美惠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們情況。


    “我們現在還在工地,和施工隊有些僵持不下。”曹美惠在電話那頭急得快哭了,“總監,你到哪兒了啊?”


    “我剛到酒店,馬上就過去。”


    時漾說完就掛了電話,行李箱都沒來得及收拾,當下下樓打車去了工地。


    工地在郊區鎮上,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有些偏僻荒涼,人煙也比較稀少。


    時漾為了工作方便,也就近選擇了最近的鎮上酒店。


    酒店過去工地不遠,打個車幾分鍾就到。


    時漾到工地那邊時,曹美惠和謝禹辰還在和施工經理在談判,試圖說服他們繼續推進。


    目前整個施工進度已經基本處於停擺狀態。


    看到時漾進來,曹美惠當下如同看到了救星,急急朝時漾走了過來:“總監。”


    坐在曹美惠對麵的男人也跟著站起身,好奇打量了眼時漾。


    時漾也不由打量他。


    對方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個頭不高,但看著很憨厚樸實。


    時漾記得他的名字,叫徐大貴,很容易讓人記住的一個名字。


    時漾記得他的主要工作是負責協調處理施工過程的問題和糾紛。


    “徐經理您好。”時漾客氣衝他打了聲招呼,“我是項目的總設計師,時漾。”


    “時設計師您好。”徐大貴也靦腆地衝時漾打了聲招呼。


    “您叫我時漾就好。”時漾客氣道,“這些天你們辛苦了。”


    “哪裏哪裏,應該的。”看到她客氣有禮,對方也趕緊客氣回道,看著並不像難說話的人。


    時漾率先引入話題:“我聽說項目施工遇到了點狀況,大家夥都不想幹了,我能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她話音剛落,徐大貴神色便顯得有些為難,遲疑地和他身旁幾個男的互相看了眼,欲言又止。


    “是有什麽困難嗎?”時漾輕聲問。


    徐大貴還是有些猶豫不決,反倒是陪在他身側的寸頭男人不耐,直接替他開了口:“不是什麽困難不困難的問題,就是不吉利,不想幹了。”


    時漾皺眉,不由朝男人看了眼。


    男人也是四十多歲的模樣,但相較於徐大貴的憨厚老實,他顯得精明油膩許多。


    看時漾朝男人看過去,徐大貴趕緊給時漾介紹:“這是施工隊長,劉大明。”


    “劉隊您好。”時漾客氣和他打了聲招呼。


    但對方僅是居高臨下地掃了時漾一眼,以著不大不小的聲音咕噥了聲:“怎麽還派個女人來解決問題?女人能成什麽事。”


    從眼神到言辭都是看不起女人的。


    時漾並沒有和他計較,隻是冷靜看著他:“劉隊有什麽難處可以直接和我說,有問題我們商量著解決。”


    劉大明看了她一眼:“和你說了沒用,有女人在更晦氣。”


    曹美惠聽不下去,忍不住衝動出聲:“你說什麽呢,你不還是女人生出來的?”


    徐大貴趕緊居中安撫:“都別生氣都別生氣,大明這人就說話直,沒什麽壞心眼。”


    說著看向時漾,這才支支吾吾道出了實情。


    時漾從他的支支吾吾中也大概明白了怎麽回事。


    原來是修建的殿宇是修建在水麵上,要打立柱和地基,其他都沒什麽問題,偏偏西北角的立柱不知道什麽原因,總是打不進去,嚐試了各種方法,都立不住。


    哪怕已經順利把水泥澆灌進模具裏,最後總會因為各種原因斷樁。


    施工隊都是找的當地人,當地人迷信,覺得是觸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才導致出現這個問題,都害怕因此給自己和家人招來禍事,不敢再繼續做下去,都嚷嚷著要回家。


    工程隊有請人來勘探過,並沒有查出什麽問題,但就是很邪乎地立不住。


    “大家都謠傳說那個地方可能藏著什麽邪祟之物,可能就是那根柱子侵擾了它安寧,才會這麽邪乎。”晚上的飯桌上,徐大貴對時漾說道,“現在施工隊是怎麽也不願意繼續下去,所以我想著找你們過來,看看能不能把圖紙修改一下,這座樓宇就不幹脆不要了,或者去掉這根柱子。”


    “柱子去不掉。”時漾聽完徐大貴的建議,當下否決了這個,“柱子的存在不隻是為了美觀,更重要的是,它起到支撐整個樓宇的作用,去掉或者挪位都可能導致坍塌,我們不能埋下這個隱患。”


    “那直接拿掉整座樓宇呢?”徐大貴問。


    時漾:“那更不行。這是項目的主殿,少了這個項目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徐大貴當下犯了難。


    時漾看向一旁的劉大明,劉大明正在事不關己地喝著酒。


    時漾其實想知道,既然對方施工隊有這方麵的顧慮,為什麽不幹脆換個施工隊試試。


    但當著劉大明的麵,她也不好多問。


    “我回頭再想想辦法吧。”


    時漾說,到底沒有當著劉大明的麵問出心裏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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