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被他黑眸裏的專注和柔軟吸引,視線也不由靜落在他身上,滿心困惑又茫然。


    她不知道傅景川怎麽了。


    這是她從沒見過的傅景川,也幾乎從沒在他眼睛看到過這樣憐惜又心疼的眼神。


    路人也不時偷偷覷向他們,竊竊私語 ,眼神裏是掩飾不住的好奇。


    兩人外形條件本就突出,傅景川身形筆挺修長,氣場淡冷疏離氣質清貴,時漾身形纖細勻稱,氣質溫婉平和,有種略帶書卷氣的清澈幹淨感,就這樣隔著人群安靜對視,養眼得像幅畫。


    有好事者已經忍不住偷偷舉起了手機,似是想要偷拍。


    時漾淡淡朝對方看了眼,對方不太好意思地把手機壓了下去。


    時漾看向傅景川。


    “你……”她困惑了下,“怎麽了?”


    傅景川視線依然靜落在她眼中,並沒有說話。


    時漾眸中浮起困惑,正要再開口時,傅景川已隔著人群輕聲問她:“時漾,你小時候拍過照嗎?”


    “……”話題跳躍太快,她本就混沌不解的腦子有點跟不上。


    她遲疑又不解地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小時候沒拍過照片。”


    傅景川:“小時候的照片一張都沒有嗎?”


    時漾想了想,然後遲疑搖頭:“沒有。”


    又困惑看向他:“你問這個做什麽啊?”


    傅景川搖搖頭:“沒什麽。”


    人已走向她,在她麵前站定,垂眸看著她,還是那種憐惜又心疼的眼神。


    時漾不由困惑仰頭看他,傅景川人長得高,又近在眼前,她不得不仰頭,滿眼困惑。


    傅景川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她,然後在她微微睜大的眼眸中,突然張臂,輕輕抱住了她。


    時漾僵住。


    “你……怎麽了啊?”她遲疑問,沒敢亂掙紮,總覺得今天的傅景川有點不對勁。


    傅景川沒應,隻是把她抱緊了些,一隻手輕環著她腰背,一隻手托著她後腦勺,將她緊緊壓靠在胸前,一個很憐惜、很溫柔的擁抱。


    時漾被他的舉動鬧得有點懵,整個人都是僵硬著的,眼眸也因茫然而微微睜大,不知道傅景川受什麽刺激了。


    她的手甚至規規矩矩地垂在身側不敢抬起推開他。


    “你……沒事吧?”她擔心問,僵直著身體沒敢亂動。


    “我沒事。”耳邊是傅景川略帶沙啞的低沉嗓音,音落下時,他把她摟緊了些。


    有種失而複得的小心翼翼感,以及那種她不理解的憐惜和溫柔。


    “……”時漾滿心困惑,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想抬起,又怕刺激到他,她不由放軟了嗓音,“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你這樣讓我有點害怕。”她老實說,手指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衣服,提醒他現在的不合時宜。


    “沒有。隻是突然……”傅景川停頓了一下,“想抱抱你。”


    時漾:“……”


    傅景川已經輕輕放開了她,看向她尷尬帶笑的臉。


    “你……”她尷尬扯了扯唇,“感覺像突然被什麽東西附身了。”


    這不像傅景川,她認識的傅景川從來就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人,也從不會安慰人。


    他隻會擺事實講道理,冷靜理智得沒有一點情趣。


    傅景川也牽了牽唇,嘴角勉強勾出了個弧度,很淺,又很快隱去。


    他並沒有過多去解釋其他,隻是任由長指穿過她額前劉海,緩慢而認真地替她整理頭發,而後輕聲問她:“下午還有課嗎?”


    時漾搖搖頭:“沒有了。”


    傅景川:“那先回去?”


    “……”時漾微微瞪大的眼眸遲疑看了他一眼,而後輕輕點頭,“好。”


    回去路上,時漾坐在副駕上,一路正襟危坐。


    傅景川今天突然的不對勁讓她沒法像以往那樣鬆弛。


    今天的傅景川給她的感覺像被人奪舍了。


    傅景川也發現了她的異樣。


    從上車開始她後背就緊緊貼著座椅,背脊挺得筆直,兩隻手規規矩矩地垂在大腿上,全無平日麵對他時的客氣疏離和冷靜,反倒帶了幾分不知所措的茫然。


    這樣的時漾讓他想起了高三那年的她,沉靜平和下帶著幾分小女生的單純懵懂。


    那是她和幼年沈妤最像的時候,既有比同齡女孩沉靜平和的性子,又有著那個年齡女孩獨有的單純懵懂。


    這幾年也不知道她是為了配合他的步調還是他影響了她,這幾年的時漾沉定了許多,任何時候都和他一樣,情緒是萬年不變的平和,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悲大怒,就一直是很平穩的性子,連結婚離婚都是平和談判的。


    傅景川長吐了口氣,騰出一隻手,伸過她肩後,輕輕揉了揉她頭發,很憐惜的一個動作。


    時漾卻被揉得滿心驚悚,背脊不由微微挺直了些,眼眸微微瞪大,但沒敢看向他。


    傅景川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她眼眸裏的困惘。


    “你放心吧,我沒被奪舍。”像是清楚她心中所想,傅景川突然開口。


    時漾勉強牽了牽唇:“你今天哪哪都透著不對勁。”


    “是嗎?”輕而慢的反問,但並不是真心在反問,反而帶了絲自嘲的味道。


    時漾不由扭頭看傅景川。


    傅景川也扭頭看她,沒有打算瞞她:“我今天聽說了一些你小時候的事。”


    時漾一下就想到了他剛才問她小時候有沒有拍過照片的事,一下就聯想到了沈妤。


    她笑笑:“你還沒死心啊。”


    傅景川也笑笑,沒接話。


    他確實沒死心,隻是很可惜,他同樣沒有沈妤小時候的照片,沒辦法拿著照片問她,是不是和她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他不愛拍照,甚至是抗拒拍照,他不喜歡在鏡頭前僵硬地任人擺著姿勢,也不喜歡大合照裏看著他父親和方萬晴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樣子,在那個早早就叛逆的年紀裏,他從不認方萬晴是他母親。


    小沈妤也因此隨了他。


    他不愛拍照,她也就不拍。


    小時候的她傻乎乎的沒半點脾氣,隻會一廂情願地討好他,他不愛做的事,她就跟著不做。


    傅景川不知道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笨的人,一開始他甚至沒給過她好臉色,但她就像天生會憐憫弱者,看不得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總想著以她小心翼翼的討好和守護來帶他去適應這個世界。


    時漾看著他臉上的懷念,心裏有些不知名的酸澀,但還是笑了笑。


    “好可惜幫不了你。”她輕聲說,“我從小就不愛拍照,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很討厭,所以那時也沒留下什麽照片。”


    傅景川視線在她臉上停了停,靜默了好一回兒,才啞聲開口:“沒關係。”


    小沈妤也不愛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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