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敲定後,高芸就騎上自行車連夜回去了,不過大隊長,婦女主任以及一大堆小隊長都沒走,他們在曬穀場後麵的糧倉裏麵,開始爭搶養雞的位置。


    氣的大隊長猛拍桌子,大聲怒吼:


    “閉嘴,都給我閉嘴,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了,爭什麽爭,沒聽到小高說的話嗎,她都說了會發資料過來給我們學習,然後考核,考核通過才能當。


    你們現在爭有個什麽用。


    還有你,高天亮,你在那爭個麵紅耳赤的有什麽用?你家就沒人識字,當初大隊裏開掃盲班的時候讓你們家去學習,你們家一個不去,非說學了沒用。


    硬是拉低了我們村的識字率。


    字都不認識怎麽學,怎麽考?”


    “我現在就跟你們直說吧,回頭想學習,想參加考核的都可以過來,但能不能通過就得看你們自己了,考試最為公平不過,學會了,考過了,那就是過了,沒過就是沒過,誰也別有啥怨言。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啥準備沒有考不過怨誰?”


    等大隊長這番話說完,不少人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們先前光顧著月薪了,沒注意到還有前提條件,那就是得學習並且參加考核,考核通過才行。


    不少人當場懊惱埋怨了起來。


    “不是,這也不公平啊,我們家就沒幾個識字的,怎麽參加考核啊?學都沒辦法學,這也太不公平了吧,剛剛我就說不同意,你們一個個非說同意。”


    “是啊,這不公平,大隊長你們家可是有好幾個高小畢業的,他們要是都參加考核的話,那我們還比什麽比?”


    “養雞怎麽還要考試啊?養雞誰不會,真是的,她分明是在為難我們。”


    “我娘她養了幾十年雞,從來沒有得雞瘟,也就被黃鼠狼叼去兩隻,她老人家用得著學什麽,這不瞎胡鬧嗎?”


    “你跟小高說一下這事。”


    “話也不能這麽說,家裏養兩三隻雞和養兩三百隻雞,肯定有區別,誰不知道養兩三隻雞基本不容易得雞瘟啊。


    兩三百隻雞有誰養過嗎?”


    “還有你們別忘了,小高剛剛說的很清楚,那就是我們養雞必須得按她說的來。如果按她說的來,出了問題,出現雞瘟,然後治不了死了大量雞,那她給我們兜底,可如果不按她說的來,我們自作主張,並導致出現雞瘟等問題。


    就得我們自己來承擔損失了。


    你們把大字不識一個的人推薦去養雞,然後他們又學不會,或者說不能準確執行小高要求,出事了誰能負責?”


    “這……”


    “那也不一定需要識字啊,隻要能學會不就行了,我覺得考試不合適,應該改成問答,隻要能答出來就行,不一定非要會寫,不然真的太不公平了。”


    “那誰來教呢?萬一故意教錯的怎麽辦?不是隻有識字的學的是對的?”


    “讓胥知青教啊,反正他不可能去養雞,跟咱們村大多數人也沒有什麽利益牽扯,他教最合適,雖說他現在住在大隊長家,但大隊長家也不缺識字的。


    我感覺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聽起來還挺有道理。”


    “等等,我還有一個提議,一家最多隻能出一個參加學習和考核。本來我們這些家裏沒人上過學,念過書的就已經吃虧了,要是家裏好幾個念過書的那些人家把念書的都拉來學習考核啥的。


    那我們還學個屁,考個屁啊。”


    “對對對,我也讚同,甚至我覺得上過學的跟我們競爭這個都不公平。”


    “拉倒吧,你怎麽不指名道姓把我們這些人全都排除在外,就讓你家參加啊,你家是沒上過學,可你家三兒媳當年參加掃盲班,可是得了公社第一。”


    ……


    好一番爭論之後,大家總算對選拔養雞人員達成一致,也就是每家每戶隻要沒分家,都隻能出一個人參加學習和考核,但不做年齡限製,且最終不管結果如何,大家都不能有怨言,搞事情。


    針對這點,大隊長特地強調:


    “幫助小高他們那個所謂紡織廠靠掛的糕點作坊養雞的事情,是大家一致通過的,至少也是數服從多數的決定。


    辦好了,咱們整個大隊都有好處。


    年底工分都能多值點錢。


    要是辦不好,出了什麽紕漏,最後蒙受損失的無疑也是咱們大隊,到時候肯定是要追究到個人的,不管是養雞的懈怠,或者說弄錯了什麽事,又或者是有誰沒能被選拔上,起了什麽歪心思。


    最後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所以如果不想擔責,有養雞的地方無關緊要的人最好不要接近,免得生出什麽誤會來,還有心思不夠謹慎的人。


    也別參加什麽學習考核了。


    特別是那些丟三落四的家夥。


    別以為參加學習考核,並且通過了就是一件大好事,你拿工資的同時也得擔責任,這點希望你們自己琢磨清楚。


    沒有光有好處,不用擔責的事。”


    高古翔此舉既是在十分明確的點明重點,生怕他們沒想到,也是讓一些心思重,搖擺不定的人趁早退出,少點人學習考試,回頭他不也更省心些嘛!!


    負責照顧村裏任務豬的,萬一任務豬出了什麽問題都得擔責,又更何況給人養雞,還拿人工資,責任更大好吧。


    說完這些,高古翔又繼續補充道:


    “還有一點就是,即便這次沒能考核通過,大家也別太沮喪,更別對小高有什麽怨言,見到人要對人家客氣些。


    小高才去縣城裏麵多長時間?


    半年時間不到,就給咱們大隊帶來了兩件好事,第一件事你們都清楚,是讓黃巧和高萍萍兩人各賺了二十塊錢。


    現在又是帶著我們養雞。


    雖然有一定風險,但小高的初衷肯定是為了咱大隊好,而且她也盡可能幫我們談條件了,隻要我們按她的要求來養雞,那我們風險就可以說幾乎為零。


    由此可見,隻要小高地位不倒。


    那以後能沒我們大隊的好處嗎?


    還有就是,小高先前不是說的很清楚嗎,如果以後繼續發展壯大,是有可能直接創辦一個養雞場的。到時候我們大隊有養雞的人,有養雞的經驗,這養雞場不在我們大隊辦,還能到哪去辦?


    所以你們一個個別給我鼠目寸光。


    我們多用心,小高發展的好了,自然也能多多提攜我們,要是把她的差事搞砸了,到時候誰來提拔我們?不僅她沒法再提拔我們,以後咱們大隊出身的哪個人要是也出息了,看到小高因為提拔我們大隊,結果卻被我們連累拖累。


    你說人敢不敢提拔我們,幫我們!


    所以你們心裏都給我有點數。


    腦子也給我放清醒點。


    回頭小高讓幹啥就幹啥,誰要是敢跟小高唱反調,別怪我不客氣,我不是以大隊長的身份說這話,我是以咱們高家族長的身份說這話,聽明白了嗎?”


    大隊長高古翔的心態也是有個轉變過程的,最開始,他確實有些擔心和為難,但隨著高芸明確給出各種許諾和條件之後,他就知道高芸確實是在真心幫他們。再加上他很清楚自己的人脈和能力,光靠維持現狀,基本不可能給他們小高大隊帶來什麽大的變化以及發展。


    當然了,他也沒指望高芸能把他們帶得多麽富裕,他隻是覺得,如果他們大隊真能搞個養雞場出來,那小高大隊也算有了份除土地之外,能夠賺不少錢的集體資產了,而但凡有一份不錯集體資產的大隊,年底的分紅都不會太差。


    為什麽有的大隊,年底一個工分隻能值一分錢,兩分錢,有的大隊年底剩餘的工分,一個工分能值一毛兩毛啊!


    顯然不是大隊長給貪了的。


    核心原因在於不同大隊的收入不一樣,都是十萬個工分,一個大隊一年賺了一萬塊錢,還有一個大隊一年賺了一千塊錢,工分價值怎麽都不可能對等。


    至於為什麽會有這些差距?


    一是土地麵積不同,土地貧瘠肥沃程度不同,二就是有沒有集體資產了。


    純土裏刨食的,工分價值怎麽都不可能太高,要是種點經濟產物,比如說種煙葉啥的,又或者種一些高附加值產品,工分價值說不定能高一點,但也高的有限,但有村集體產業就不一樣了。


    養雞養鴨,製糖造紙之類。


    一旦真的搞得相當不錯的話。


    大隊集體收益是不低的。


    而大隊集體的收益不低,最終帶來的結果自然就是村民的年底收入增加。


    大隊長高古翔的野望僅僅如此。


    說完這些之後,大隊長又稍微緩了一會兒,更準確點來講是,讓在座眾人接受理解一下,然後才繼續嚴肅說道:


    “現在還有最後一件事,就是有關於最近村裏麵的謠言,有人說小高建了新房子,現在在縣城有兩套房,想要把她弟弟高天養的戶籍從大隊移出去,輕而易舉,不遷是不想分房子給高天養。


    我不管傳這個謠言的是誰。


    也不管是什麽目的。


    從今往後,村裏麵不允許再出現這種話,誰要是說一句就給我跪祠堂去。


    你們一個個到底有沒有腦子,她弟弟的戶籍是留在大隊對我們更有利,還是遷走對我們更有利?留在大隊裏,那咱們就還有羈絆,是不是,最起碼在她弟弟考上中專之前,肯定有足夠羈絆。


    她弟弟每年寒暑假都會來,


    每年至少要在村裏麵待三個月。


    要是小高她聽到這些個謠言,一氣之下把她弟弟戶籍遷走,還有什麽羈絆啊,你們指望他們姐弟倆每年清明回來上墳的時候,去跟他們交流感情嗎?”


    “我這邊是生怕小高突然想起這件事,把她弟弟戶籍遷走,傳謠言的是生怕她不把戶籍遷走,抱的是什麽心思?


    另外傳謠的也別以為自己多精明。


    再有下次,直接攆回娘家,攆出我們大隊,不允許再在我們大隊住著了。


    別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行了,大概就是這麽些情況,天色也不早了,都回吧,剛剛在這邊嗑瓜子的那兩個給我把地掃幹淨再回去,當這是你們自己家呢,嗑完瓜子瓜子皮就往地上扔,引來老鼠算誰的責任啊!”


    說完這些話高古翔才轉身離開。


    其他人大多也都若有所思的回去。


    隻有剛剛被點名的兩個,雖然有些鬱悶,但還是嘟嘟囔囔的把手裏剩下的瓜子揣進兜裏麵,然後老實打掃衛生。


    大隊長還是有一定威信的。


    回去的人,有的是直接把本小隊的村民都叫過來,跟他們說了一下大概情況,有的主要是先跟家裏人說了一下大概的情況,第二天早上集合的時候,才跟本小隊其他人說了一下昨天的事情。


    總體來講其實也沒什麽影響。


    畢竟高芸資料還沒收集來呢。


    ……


    與此同時,另一邊住在海邊某大隊的趙強,已經通過在郵局工作的李普。


    順利收到了高芸的電報。


    對於高芸提到的,幫兩個供銷社牽線搭橋的事情,趙強和李普都覺得是件好事,畢竟蝦頭蝦殼本來屬於廢棄物。


    最多曬幹了磨成粉做飼料。


    如今有供銷社願意收購,哪怕價格再低,隻要比飼料的價格高一點,那就不虧,更別說這還是一個長久買賣了。


    不過趙強顯然沒這方麵人脈。


    所以也隻能讓李普去操作。


    李普當然也沒這方麵人脈,但是他爸有這方麵的人脈,再加上高芸還許諾會幫他們弄一些海味零食的製作方法。


    因此最終結果就是,李普的父親最終同意幫忙,並在他的幫助下,第二天就跟本地供銷社說定了這事。緊接著便是第二天一大早,李普就匆匆發了份電報給高芸,高芸那邊收到電報後又趕忙發了封回信,雙方花了近五塊錢進行互相交流,才將這件事情徹底敲定下來。


    具體操作是高芸先提前匯五十塊錢過去,海邊的供銷社收到定金就通過本地公社,向捕蝦的大隊收購蝦殼蝦頭。


    並將這些蝦殼蝦頭曬幹磨成粉,儲備起來,等高雲他們供銷社派人過來簽訂相應收購契約之後,再進行後續的交接和補尾款,這樣也能相應節省時間。


    要是等人到了,簽了契約,然後再去收購蝦頭蝦殼之類的曬幹磨成粉,中間肯定要耽誤不少時間。提前付五十塊錢定金,他們這邊心裏有底,也能提前做準備,到時候直接拉上貨就走,前前後後加起來,估計能省下一多半時間。


    至於會不會違約不來啥的。


    人家也不擔心,一來是都收了五十塊錢定金了,違約這個定金肯定不可能還,二來就是,沒人來收,他們大不了繼續像以前那樣做飼料,也沒啥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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