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想跟店小二打聽點兒沈家的消息,不過林夕實在是身上難受,他雖然不是什麽有潔癖的男人,但在全身泡在臭泥潭中,換了誰都像第一時間好好洗個澡,當得知熱水已經準備好的時候,林夕第一時間跑回到自己的房間中,二話不說直接跳進了澡盆中。


    “呼呼,真舒服啊!”


    泡在熱乎乎的水中,林夕頓時感覺這一路上所有的疲憊都消散不見了,雖然沒有吃多少東西,不過林夕的意識還是漸漸開始迷糊起來,不一會兒就呼呼大睡起來。


    當林夕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澡盆裏的水已經涼透了,林夕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連忙擦幹淨身子從澡盆中跳出來,再這麽泡下去非得感冒不可。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林夕頓時感到全身一陣清新,總算是從惡臭汙泥的陰影下脫離出來了,隨即林夕的肚皮開始唱大戲了,林夕立刻有點兒後悔洗澡之前沒來得及讓店小二預備點兒吃食了,透過窗外的月亮,林夕看出現在最少也是二更天了,甭管是店小二還是廚師都休息了,哪還有熱乎飯菜啊!不過林夕也不想挨一晚上餓,於是就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房間,準備下樓自己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些為明天早上預備的食物,雖然不是熱乎的,但起碼不用挨餓。


    在客棧裏繞了兩圈,林夕很快就找到了廚房,點燃一根蠟燭,林夕很快口水就流出來了,不愧是夏道平原最繁華的城鎮,一家小客棧的廚房裏竟然存了這麽多好東西。林夕隨手從一個木桶中掏出一大塊熟牛肉,沾著醬油就吃了起來,雖然雞鴨魚都有,不過涼著吃還是熟牛肉好一點兒。


    正當林夕吃得過癮的時候,一點兒窸窸窣窣的聲音忽然從外麵響起,林夕不由得有些擔心,雖然他打算明天天亮之後給店家補銀子的,可如果這個時候在廚房被人當小偷抓住,實在是有點兒丟臉,於是林夕連忙停下了動作,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


    不一會兒林夕就判斷出外麵走過的人並非是衝自己來的店裏夥計,因為林夕還隱約聽到了馬匹的蹄聲,客棧的馬屁都放在了後麵,院子裏根本沒有馬匹,所以應該是有人牽著馬從客棧前麵路過。隻不過林夕聽了一會兒,發現路過的人還真不少,而且似乎每個人都牽著馬,頓時林夕就想起來了沈家的那一批“馬賊”,畢竟水澤鄉是一大片水田平原,這種地方並不適合養馬,養一匹馬的花費要比別的地方大得多,何況還是這麽多馬匹,想來除了沈家的“馬賊”也沒有別人能夠承受如此大的負擔了。


    想起那個害自己掉進臭泥坑,甚至連句道歉都沒有說的女人,林夕肚子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眼珠一轉林夕就放下了手中的牛肉,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廚房,攀上了客棧院子的牆,林夕探頭探腦地向外張望過去。果然,外麵的路上一夥人馬正謹慎地緩緩通過,這些人身上的穿著和林夕白天見到的“馬賊”一模一樣,而且馬匹的背上都背了不少東西,幸虧如此馬蹄聲才驚動了林夕,不然林夕還真發現不了這貨想要偷偷溜走的“馬賊”。


    “收獲頗豐嘛,這些家夥該不會是真的做起了馬賊的行當,洗劫了某個大戶準備逃跑吧?”知道了店小二的情報,林夕對這些馬賊可謂是深惡痛絕,而且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是在讓人無法相信他們沒幹壞事,於是林夕馬上有了決定。跳下矮牆,林夕三步並作兩步向後院跑去。很快林夕就來到了後院柴房,很快他就從柴房衝翻出了一大堆的煙花爆竹,幸好白天的時候店小二提過一嘴,不然讓林夕現場弄出點兒黑火藥還真有點兒難度。抱著一長掛鞭炮,林夕撒腿就重新跑了回去,側耳傾聽牆外仍有馬蹄聲,看來他們還沒有走完,當即林夕再不猶豫,點燃了鞭炮的引線就使勁兒丟了出去。


    “嘿,你們這群混蛋,這次還不整死你們?”


    正在林夕偷笑的時候,牆外響起了一連串的鞭炮聲,夜裏突然響起的鞭炮聲頓時將悄悄行走的馬匹嚇驚了,一片寂靜之後頓時爆出了一片嘶鳴聲,幾十匹馬一起大叫了起來,然後瘋狂的馬蹄聲胡亂響起,緊接著那些“馬賊”再也顧不上小心行事了,紛紛叫嚷起來想要控製住受驚的馬匹。然而馬匹一旦受驚實在是不容易重新控製住,林夕也趁機從按牆後麵探頭出去,發現自己果然沒有認錯,這幫“馬賊”領頭當真就是那個目光清澈的少女,隻見她身若遊龍一般躍上半空,手中劍光一閃,路邊的兩棵樹就倒在了地上,橫欄在了路上,擋住了受驚馬匹前行的道路。受驚的馬一般都跟著頭馬走,頭馬見到路被攔住想要掉頭離開,可是路上已經擠滿了馬,根本沒有掉頭的空隙,一時間幾十隻馬都擠在了路中央,進退不得,趁這個機會所有黑衣人全都撲了上去,費盡力氣總算是製服了受驚的馬。不過鬧騰了這麽長時間,睡得再死的人也會被驚醒,所以安靜下來之後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圈人,所有人的手中都緊握著火把,待看清楚這批“馬賊”之後忍不住紛紛議論起來。


    “這不是沈家大小姐嗎?”


    “她這麽晚,帶著這麽多人,又是馬匹又是貨物的,想要幹什麽?”


    “難道是半夜跟人私奔?不過私奔應該隻有兩個人才對,這麽多人…”


    “你白癡啊!這架勢怎麽可能是私奔。我看是不是搶了別人的東西,準備出逃啊?”


    “你還別說,真挺像的。可是沈家那麽有錢,怎麽可能去搶別人的東西?”


    “難道你沒有聽過那個傳言嗎?”


    “那個傳言?是哪個啊?”


    “老頭兒,你是不是耳朵聾了?最近早就傳瘋了,都說沈家的人扮成馬賊,專門搶劫,要不然這兩年天災連連,沈家怎麽可能風光依舊啊!”


    眾人的傳言落在了林夕耳中,林夕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升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真是奇怪啊,看這些人的樣子似乎都聽說了沈家假扮馬賊的傳言,可這種事應該是越隱蔽越好,怎麽會被這麽多人知道?更何況旁邊還有個強大的修煉門派,如果這些傳言都是真的,沈家這不是找死嗎?”


    果然過了一會兒之後,天邊幾道光華飛速趕來,很快幾道光華就來到了沈家馬隊的上方,這是幾個穿著水藍色緞子的年輕人,腳下踩的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水藍色圓盤,圓盤上水藍色的光華湧動,一股充沛的水之源力不斷流轉著。


    “這就是水澤湖那個修煉門派的修煉者嗎?”林夕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幾個修煉者的身上,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這幾個修煉者都隻不過是剛剛進入地階的菜鳥而已,隻有一個實力稍微強一點兒,勉強到達了地階中級,不過讓林夕感興趣的是這幾個家夥用的都是同一種元器,修煉的也都是同一種功法,相信如果配合起來能夠發揮出更強的實力。


    領頭的一個年輕人實力最弱,不過看起來他確實所有人的頭領,他得意洋洋地俯視著下麵聚在一起的沈家人,很是囂張地哈哈一笑說道:“沈小姐,不知道你半夜三更帶著這麽多人想要去哪裏呢?”


    沈家的小妞看到天上的人,一雙清澈的眸子馬上微微眯了起來,她緩緩開口,聲音雖然和目光一樣清冷,卻婉轉如同黃鶯,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林夕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判斷恐怕有點兒問題。


    “元海飛,我搬我的家,這不關你的事吧?你們水源門未免管的太寬了吧!”


    軒轅水源門,這就是占據了水澤湖的修煉門派,雖然軒轅水源門修煉的功法隻是操縱最普通的水之源力,不過軒轅水源門是軒轅大陸上曆史最悠久的修煉門派,對於本門功法的研究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更何況水源門廣收門徒,就算一個不是天才,十個不是天才,但一百個一千個裏麵總有一個天才,所以曆史悠久的水源門就成了出過至尊高手數量最多的修煉門派,即便現在水源門的實力並沒有軒轅意劍門那麽如日中天,也隻是因為水源門上一代的掌門人在決鬥中受了傷,硬生生從至尊之境掉了下去,沒有了可以和劍賢意劍老人古勻秋相比的大人物,水源門自然隻能屈居下風,但沒有任何一個修煉門派敢於小覷水源門。


    “不過水源門的人找上沈家做什麽?沈家的人雖然有點兒錢,可應該還不會被水源門放在眼中吧?就算是發現了沈家偷偷當馬賊,那直接鏟除不就得了,還用得著偷偷盯著嗎?”林夕心裏就納悶了,水源門的做法實在是太不正常了,這種修煉大派又豈會將普通人放在眼中?


    被沈家大小姐稱為元海飛的正是幾個修煉者中的領頭人,他蔑視地掃了一眼,冷冷說道:“確實,你們沈家想要搬家我們自然管不著,可是馬賊強盜想要從水澤鄉離開,那就絕對不可以了!”


    沈家大小姐雖然隻是普通的一介武人,但麵對修煉者卻毫不退縮,高高地揚起頭冷聲道:“馬賊強盜?元海飛你在說什麽?”


    “當然是在說你們了!”元海飛突然一彈手指,一片水藍色的光霧立刻籠罩了下方所有人,元海飛的聲音也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沈青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你們的人裝作馬賊,在水澤鄉肆意胡作非為,今天你們別想從這裏逃走!”


    “馬賊?開玩笑!我沈家家財無數,怎麽可能去搶別人?就算你們是水源門的人,沒有證據血口噴人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證據嘛,遲早都會有的,不過在找到證據之前就請你們老老實實回到沈家大宅呆著吧!”元海飛說完,忽然從懷中取出了一麵形狀詭異的三角形元器,一道道水藍色光芒從元器上射出,瞬間就將下方沈家眾人團團圍住,隻留下了一條回到沈家大宅的路。本來以元海飛區區地階初級的菜鳥水平實在是不可能施展出如此強大的法門,可見他完全是靠手中元器的力量。


    林夕不禁歎道:“不愧是積累數千年的名門大派,隨便這樣一個小頭領就能拿出這樣一個了不得的元器。要是能到水源門裏掃蕩一圈,不知道能賺多少好寶貝呢?”


    沈家大小姐明顯也不願意被人擺布,雖然已經被藍色光幕籠罩,她還是拔出了身上的佩劍,她手上的佩劍明顯也不是凡品,林夕遠遠地就能感覺到那是一把水平相當不賴的元器,可惜沈家大小姐明顯不是修煉者,無法操縱那把元器,隻能當做普通佩劍來用。不過沈家大小姐的身手實在是相當了得,竟然比得上林夕電視裏見過的那些武林高手,隻憑自己的力量一躍而起跳上了十來米,然後一劍劈下竟然劈出了一道淡淡的劍氣,可惜劍氣哪裏能比得上修煉者操縱的天地源力,劍氣劈在藍色光幕上隻泛起了淡淡的波紋。


    元海飛放肆地狂笑了兩聲:“沈姑娘,我知道在普通的武人之間,你也算得上實力相當厲害的高手了,可惜這些手段對於修煉者來說是一點兒用都沒有的。老老實實地給我回去吧,動!”


    隨著元海飛聲音落下,光幕之下的地麵上也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水波,站在水波上的沈家眾人頓時感到腳下一滑全都摔倒在地,然後隨著水波飛快地沿著唯一的通道流去,轉眼之後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不愧是操縱了水之源力幾千上萬年的修煉門派,沒想到水之源力還有這種使用方法。”林夕琢磨了一下,就算自己恢複了實力,麵對水源門這麽恐怖的元器,恐怕對付起來也超級麻煩。


    元海飛送走了沈家眾人,收回了奇怪的三角形元器,巨大的水幕消失不見,然後對下麵的眾人一抱拳道:“大家放心,沈家的人已經被在下製住了,大家不用再擔心了。隻要在下找到證據,相信水澤鄉的馬賊就不會再出現了。”又說了一堆領導發言的經典語句,說的元海飛臉上紅光四射,直到說過癮了,這才收口一抱拳,然後帶著幾個手下飛走了。


    眾人見到熱鬧已經看完了,也都交頭接耳地回去了,隻有林夕意味深長地坐在了牆頭,咬著嘴唇喃喃道:“奇怪了,不應該這樣啊!這種情況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做作,太做作了!元海飛就好像是在故意表現一樣,而且表演功底實在是太差了,就這水平連台灣片肥皂劇的演員都比不上。如此看來,沈家似乎並不一定是真正的馬賊啊!”


    突然,林夕的喃喃自語猛地停了下來,因為一道冰冷的寒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在了自己脖頸前,冷冷的寒光吞吐,而與此同時一個充滿殺氣的聲音說道:“看來你也明白了,我沈家根本就是被冤枉的。不過你明白的太晚了,就因為你的一掛鞭炮,我的人全都被你害的要丟了性命,你就下地獄陪他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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