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又要帶我去哪裏?”


    緣喜被林夕拉著穿梭在聚林城的條條小巷之中,臉上相當不爽地說:“你說可能是調虎離山,那麽凶手真正的目標是哪裏?”


    “很簡單,你的緣古師兄出事之後,哪裏的防禦會變得最弱,應該就是哪裏了。”林夕臉上一片凝重,忽然他停下了腳步,同時對緣喜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緣喜頓時了然,她乖乖地閉上了嘴,然後學著林夕的模樣將頭探進了小巷往裏看去,可是小巷之中漆黑黑的一片,緣喜什麽都看不見。


    緣喜氣惱地扭頭瞪了林夕一眼,臉上分明寫著:“這是怎麽回事?”


    林夕卻沒有答話,隻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緣喜滿臉地疑惑,不過當她皺起鼻子使勁兒聞了聞的時候頓時就明白了,一股熟悉的胭脂味在空氣中緩緩飄蕩,那正是嬋玉使用的胭脂味道。


    見到緣喜明白了,林夕挑了挑眉毛,意思這下明白了吧?不過很明顯林夕跟緣喜沒有多少溝通的默契,緣喜很自然地把這個表情當成了林夕實在得意洋洋地炫耀,於是抬起腳就狠狠踩了一下林夕。


    猝不防備之下,這一腳可是讓林夕吃了不小的苦頭,疼得他呲牙咧嘴,看著得意洋洋的緣喜,林夕隻能恨恨地用口型說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可惜孔老先生明顯不是從軒轅大陸穿越到地球的,所以這句話在軒轅大陸自然沒什麽影響力,緣喜滿臉沒聽懂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然後又九頭看向了巷子裏麵。


    林夕撇了撇嘴,然後躡手躡腳地向巷子裏走去。自從上次被赤飛發現堵在巷子之中後,林夕可是長了記性,這次的行動異常小心,不隻是仔細聽著巷子裏的任何一丁點兒聲音,還不斷嗅著空氣中嬋玉留下來的胭脂香味,以防嬋玉真的是凶手,還堵自己個正著,能忽悠一次赤飛,林夕可不敢肯定還能忽悠一次嬋玉,畢竟這個女人比赤飛要精明多了。


    緣喜緊緊地跟在了林夕身後,小丫頭雖然也有了地階中級的實力,不過到底還是年紀太小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裏還是害怕地抓住了林夕的衣角。


    漸漸地,林夕的腳步不禁越來越慢,因為周圍雖然沒有半點兒聲音,但空氣之中的味道卻漸漸混雜起來,出了嬋玉留下的淡淡脂粉香味之外,還混雜了兩邊院子裏家畜家禽的味道,這股難聞的味道讓林夕一陣陣想吐,根本沒辦法繼續用氣味來判斷嬋玉的位置。


    再一次,林夕停下了腳步,他猶豫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向前。不過這次反倒是緣喜先不耐煩了,她推了推林夕壓低了聲音說道:“杵在這裏做什麽?要麽趕緊進去探個究竟,要麽趕緊撤出去,在這裏停留不進不退可是最危險的!”


    林夕微微一愣,隨即醒悟了過來,停留在半路上不進不退,不隻可能喪失查明情況的機會,還非常容易被發現,所以現在必須趕快行動,不過要原路返回這未免太不符合林夕的性格了,所以林夕索性拉著緣喜大步向巷子深處走去,同時心中已經跟沫兒聯係好了,隻要自己遇到危險,就讓公孫遙來火速支援。


    很快兩個人就走到了巷子深處,緣喜剛想要張口說話,忽然一陣濃烈的血腥味直衝她的鼻間,立刻刺激得緣喜一陣幹嘔。林夕也是臉色大變,他再不猶豫,抬腳就將旁邊一個院子的大門踹飛,頓時一股更加濃烈的血腥味洶湧而出,連林夕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不過臉上的顏色卻在看到院子中場景的時候陡然變色了。淡淡銀色月光的照射下,沉浸在黑暗中的院子也泛出了一抹淡淡的光芒,然而這光芒卻並不是月光的銀色,而是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血,到處都是鮮血,小小的院子裏,無論是青石地磚,還是四周的牆壁,全都覆蓋了一層粘稠的血液,甚至連院子裏的泥土都被血液混成了一片紅黑色。


    “怎麽,怎麽會這樣?難道嬋玉姐姐真的是…”緣喜驚訝地捂住了嘴,最後終於忍不住從林夕身後衝了出來,一腳踹開了小院中唯一一間木屋的房門,木屋之中同樣是布滿血跡,同時更有一抹異樣的血光在木屋之中閃爍不定。


    林夕看到緣喜一下子愣在了木屋門口,生怕緣喜一時衝動被人偷襲,連忙也跑了過去,卻看到木屋裏一點兒血都沒有,嬋玉正站在屋子中間,她的腳下畫著一個詭異的法陣,陣陣幽紅色的光芒不斷從法陣從緩緩飄出,然後聚攏在嬋玉身前,漸漸地凝結成了一顆血紅色的藥丸,隨著紅光越聚越多,藥丸的顏色也漸漸變得通透,漸漸變得紅潤,越來越像是一顆漂浮在半空中的血珠!


    林夕和緣喜的突然闖入也驚醒了正在操縱法陣的嬋玉,見到門口的兩個人,嬋玉頓時臉色一片蒼白,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緣喜的眼中閃爍著一片晶瑩的淚花,她緊咬著雙唇道:“嬋玉姐姐,原來,原來真的是你!我是那麽相信你,為什麽會這樣呢?你,你為什麽要殺這麽多人啊!”


    嬋玉臉上一片複雜的神色,她焦急地想要開口說話,不過馬上就又忍住了,隻是咬著嘴唇,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漂浮在麵前的血珠上,此時那顆血珠之中已經有一股詭異的龔光閃爍不定,就好像一顆由鮮血構成的晶瑩琥珀。


    “說話啊!跟我解釋啊!”緣喜終於忍不住嗚嗚地哭泣了起來,林夕也緊皺著眉頭沉聲道:“嬋玉,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解釋的嗎?”


    可是嬋玉仍舊是不理不睬,手上法決連連變化,明顯正在加快法陣的速度。


    林夕微微地歎了口氣,盡管他也不願意相信嬋玉就是凶手,但是這種情況下實在再沒有什麽好懷疑的了,不過沒等林夕動手,反倒是緣喜先擦幹了眼淚,擺出了一副攻擊的姿勢說:“嬋玉姐姐,既然你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我就隻好將你擒下,然後交給師門發落!”說完,緣喜竟然就直接衝了上去。林夕聽白謹軒說過巨木門以控製木之源力為主,陣法才是他們最擅長的,可是緣喜明顯是個另類,隻見她的雙手上泛起了一層青色光芒之後,她的皮膚就變得異常粗糙,仿佛變成了兩截粗壯的樹幹一樣,但是卻靈活異常地向嬋玉兩個不容易格擋躲閃的位置打去。


    “好家夥,第一次被她偷襲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原來這個丫頭是體術流啊!”林夕咧了咧嘴,不過還是拿出了軒轅劍,隨時準備在嬋玉反擊的時候支援緣喜,可是讓林夕沒想到的是嬋玉竟然仿佛沒有看到緣喜衝上來一樣,仍舊雙手飛快地變換著法決,而她麵前那顆血珠的光華也開始漸漸內斂,明顯就快要完成了。結果,緣喜的兩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嬋玉的身上,強大的力量打得嬋玉渾身一震,一大口血就噴了出來。緣喜卻也沒有想到嬋玉會一動不動,一時間竟然愣住了忘記繼續出手,反倒是嬋玉強忍著疼痛,完成了最後幾個法決,頓時血珠上血紅色的光華猛然炸開,然後又嗖地一下將血光全都吸了回去,血珠也變成了一顆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珠子掉在了嬋玉的手中。嬋玉連忙將血珠丟進口中,這才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氣喘籲籲地看著林夕和緣喜。


    緣喜還在發愣,她喃喃地問道:“你,你為什麽不躲啊?”


    嬋玉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因為,我一定要完成這可靈血珠。”


    “靈血珠…”林夕微微出神了一下,因為一直關注著這邊情況的沫兒忽然尖叫了一聲,“靈血珠,她竟然祭煉了靈血珠!”


    林夕皺緊了眉頭,連忙在心中問沫兒:“這個靈血珠是做什麽的?”


    “靈血珠是療傷的靈藥,無論肉體上受到了多嚴重的傷害,靈血珠都能起死回生!不過製作靈血珠的代價也是很重的,因為靈血珠唯一的材料就是鮮血,大量的鮮血,而且對血的要求很高,最次也要用人血!”


    林夕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他瞪著癱坐在地上的嬋玉喝問道:“你在這裏祭煉靈血珠,就是為了救你丈夫?”


    嬋玉沒想到林夕竟然知曉靈血珠,愣了一下之後才緩緩點了一下頭。


    林夕心中火起,抬起軒轅劍指著嬋玉吼道:“為了你丈夫一個人,你竟然殺了這麽多人取血,你知不知道這些人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你殺死了他們,難道就不知道他們的家人會多麽傷心嗎?你真是,死不足惜!”


    嬋玉卻是陡然臉色一變,她拚命地搖頭道:“不,我沒有殺人,我祭煉靈血珠用的是牲畜的鮮血,我沒有殺人取血…”


    “別把我當白癡!”林夕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嬋玉的話,“靈血珠對血的要求很高,最起碼也要人血才行,你說你用牲畜的血頂替,那根本是無稽之談!”


    “我…”嬋玉滿臉的難色,她緊咬著嘴唇說,“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用牲畜的血,我沒有殺人!”


    “相信你?說的太好聽了,你說我憑什麽要相信你?”林夕突然伸手入懷,從懷中掏出了一顆米粒般大小的東西伸到了嬋玉麵前,沉聲喝道,“你看看,這是什麽?”


    “這是…”嬋玉仔細看著林夕手中的珠子,片刻之後她陡然臉色大變,她尖叫道,“不可能,這顆珍珠怎麽會在你的手中?它明明已經丟了!”


    “沒錯,它明明已經丟了,不過你實在太不小心了,它丟在了它最不該出現的地方,而且還被我發現了!”林夕晃著手中的珍珠,一字一句地說道,“其實昨天我在棄屍現場就發現了一點奇怪的東西,不過後來被緣喜打斷了才忘掉了這件事,不過今天我想起來之後又去那裏查找了一遍,最後讓我找到了這顆珍珠。本來一顆米粒般大小的珍珠不會引起什麽人注意,但是很可惜,那天我恰好在錢莊看到了你將自己的金釵當掉了,而我清楚地記得,金釵上麵分明少了一顆和這顆別無二致的珍珠!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嬋玉目瞪口呆地看著林夕,好半天她菜拚命地搖起頭來:“不,不,我沒有殺人,凶手不是我!”


    “哼,死不悔改!”林夕也懶得再跟她辯解,直接抬起手中的軒轅劍,琥珀色的光芒一閃,重重地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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