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瞥了林夕一眼之後就沒有再理睬林夕,繼續跟錢莊的掌櫃商量道:“劉掌櫃,您也知道,這兩天聚林城中都沒有什麽客人了,我的攤子也不敢擺了,手頭肯定沒有錢,所以您看能不能多寬限幾天。”


    少婦楚楚可憐的模樣若是一般人見到十有八九會心動,還有一個不心動的肯定是太監,那個掌櫃明顯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不過他卻隻能苦笑著說:“徐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其實你家欠的錢也不算多,但這錢莊也不是我的,上麵每年都要查賬,所以這個月末之前一定要把賒賬都收上來。”


    少婦臉上一臉苦澀,猶豫了片刻,終於緩緩從懷中掏出了一支做工精細的金釵,金釵上鏤空雕琢著一對惟妙惟肖的鳳凰,一隻鳳凰的口中銜著一枚漂亮的珍珠,另一隻卻沒有,看來應該是丟掉了,不過即便如此也看得出這支釵子不是便宜貨。少婦也是十分喜歡這枚金釵,一直用手輕輕撫摸著金釵,滿臉的不舍,不過最後她還是咬了咬牙,將金釵放在了櫃台上,扭過臉去不看金釵,心疼地說:“既然如此,就用這支金釵先抵債好了。”


    劉掌櫃也沒想到少婦身上還有這種寶貝,他連忙伸手拿起了金釵仔細打量了一番,歎了口氣說:“這是城北老金家打的釵子吧?哎,自從老金家搬走之後,就沒有這麽好的貨色了,雖然上麵少了一顆珍珠,但也是難得的好東西。不過你可要想好了,這支釵子的價格絕對不隻你欠的那些。”


    “這個我當然曉得。不過手頭實在是沒有錢了,我相公還需要銀兩買藥,雖然舍不得,但也隻有抵了這支釵子了。多多少銀兩,還請劉掌櫃給我。”


    “哎,可憐人兒啊!”劉掌櫃歎了口氣,不過他還是將釵子收了回去,畢竟他是做生意的,可不是做慈善的,不過很快他就拿出了幾錠銀子放在了少婦麵前,誠懇地說,“徐夫人,這是你最後一件首飾了吧?我看您還是想點兒別的賺錢法子吧!這殺人凶手如果找不到,你的攤子就別想有生意,這些銀子雖然不少卻不能把你相公救活過來,何況就算是平時也你賺的錢也不夠買藥的。”


    聽出了劉掌櫃話中的關切,少婦苦笑了一聲說:“我不過是個婦道人家,又怎麽曉得如何賺錢呢?哎,總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說完,少婦就收拾好了銀兩,轉身離開了錢莊。


    劉掌櫃目送少婦離開,這才淡淡地掃了一眼林夕說:“這位客官,您是想存錢呢,還是想借債?”


    林夕冷哼了一聲:“嘖嘖,看到我不是美女,待遇就這麽天差地別嗎?”


    劉掌櫃毫不在乎地一邊翻手中的賬本一邊說:“這位客官看著這麽麵生,又是在這種時候出現,我能讓你進門就不賴了,不是熟客換成別的店鋪早就把你掃地出門了。有事快點兒說,不然就趕緊走人吧!”


    “嘖嘖,還以為萬通錢莊敢這個時候開門是一點兒都不害怕呢,原來也是不得已啊!”林夕從懷中掏出了胖子涅羅哈給自己的那個金色小令牌,直接往櫃台上一丟。


    劉掌櫃斜了一眼林夕丟過來的令牌,第一眼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禁多看了兩眼,頓時他手上的賬本就掉落在了地上,一把就將令牌搶在手中,瞪大了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確定是真的,這才不敢相信地說:“這令牌,你是怎麽拿到手的?”


    “你認為還會有什麽人能夠得到這枚令牌?當然是你們的大老板,青岩城的那個胖子給我的。他說我拿著這枚令牌在軒轅大陸上任意一家萬通錢莊都能想支多少銀子有多少銀子,是吧?”


    劉掌櫃連連點頭:“沒錯,原來您是大老板的人,實在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是您老有何貴幹?”


    “當然是支銀子嘍!嗯,讓我想想,隨便給我拿幾百兩花花就行了。”林夕說著,就直接自己伸手到櫃台裏麵掏出了一袋銀兩,數都沒數就塞到了腰間,“就這些吧,差不多了。”


    劉掌櫃苦笑了兩聲,林夕剛才拿走的銀兩可不是幾百兩那麽簡單,裏麵除了幾百兩銀錠之外還有兩千多兩銀票,不過既然對方拿著大老板的令牌,他想拿多少銀兩就拿多少吧!


    拿好銀子,林夕這才忽然壓低了聲音問道:“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這聚林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談起這個,劉掌櫃明顯來了興趣,他端了一杯茶到身邊,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後才詳細地說道:“這事啊要從六天前說起,那天天剛微微亮,我就聽到外麵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連忙出門一看,就發現距離店門不過幾十步的地上躺著一個死人。那家夥整個人都變成了幹屍,渾身皺巴巴的好像是樹皮一樣,我瞅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可是沒想到啊,第二天發生了更慘的事,整整四條人命啊!四個人被堆在了同樣的地方,也是一樣的吸光了鮮血好像幹屍似的。等到第三天,又死了好幾個人,也是變成了幹屍堆在了同樣的地方。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是,在同樣的地方早上都會出現幾具幹屍,而且出現的毫無跡象,劇目人也派人看守過那裏,但是最後看守的人也變成了幹屍中的一具。哎,真是太殘忍了!”


    “幹屍都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而且連看守的巨木門人都不放過,看來這家夥並不隻是單純的想要殺人,更是要堂堂正正地向巨木門挑釁啊!行事作風跟赤星他們完全不同,應該不是他們,而是巨木門的什麽仇敵找上門了吧!不過手段還真夠狠的,竟然一開始就對普通人下手。”喃喃嘀咕了幾句,林夕又問道,“這些人還有什麽共同點嗎?”


    劉掌櫃一邊琢磨一邊說道:“這個,要說共同點嘛,死的都是本地人,男女都有,不過倒都是年輕人,沒有老幼,再有就是…”


    “再有是什麽?”林夕一下子來了興趣,劉掌櫃如此吞吞吐吐的,看來似乎確實有些隱情。


    劉掌櫃左看看右看看,這才壓低了聲音說:“我聽說啊,那些死掉的人,全都是跑去清水廟求簽求到下下簽的!嘖嘖,人家都說清水廟實在是太靈驗了,出了上上簽一定會實現,出了下下簽也一定會應驗,死得淒慘無比…”


    “靠,白期待了一場!”林夕翻了翻白眼,這種趁機熱炒的白癡風傳竟然也有人相信,難怪在傳媒時代異常發達的二十一世紀那些小明星還樂此不疲地製造緋聞。估計劉掌櫃再也沒有什麽什麽有價值的情報了,林夕說道:“好了,這些就夠了,我走了。”揮了揮手,林夕剛走到門口,卻像是剛想起了什麽似的,扭頭問道:“對了,剛才那個女人,是什麽人?”


    “哦,您是說徐夫人吧?”劉掌櫃露出了男人都明白的笑容,壓低聲音解釋道,“這徐夫人是幾年前從外地搬來的,很快就成了聚林城的一枝花,不過這支花卻無視聚林城中所有的大人物,反倒是嫁給了一個姓徐的普通小書生。就在所有人為她不值的時候,徐書生忽然生了重病,躺在床上吐血不止,本來就捉襟見肘的生活馬上就全毀了。您剛才也看到了,為了給徐書生治病,她已經當光了家裏所有的東西,這支釵子應該是她最後的首飾了吧!”


    “嘖嘖,看來不管是哪個世界,都是牛糞吃香啊!”林夕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大步離開了錢莊。


    了解到情況之後,林夕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去,反倒是先往“案發地點”走去。每天早上出現屍體的地方就在距離萬通錢莊不遠的街上,此時大街上空蕩蕩的一片,林夕也不清楚具體的位置是哪裏,不過從街道兩邊房屋從傳來的目光,林夕卻能從中判斷出來。


    “大概就是這裏了吧!”林夕停下了腳步,看著麵前掃得幹幹淨淨的地麵,不禁撇了撇嘴喃喃道,“這幫家夥,真是夠笨的,居然把這種地方打掃的這麽幹淨,就算有什麽線索也都被他們破壞了,看來這次又是無功而返了…咦?這是什麽?”林夕剛想要離開,卻發現地麵上反射出了一點微弱的光芒,林夕剛想要蹲下來看個清楚,忽然感到背後一陣發涼,頓時腳下一轉,身體已經後竄了數米,軒轅劍也已經出鞘,護在了林夕的身前。


    “好身手!”偷襲的人低呼了一聲,不過他的動作也不慢,一擊不中馬上再度衝了上來。林夕隻看到人影一閃對方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前,一隻手抓向了林夕的肩膀,另一隻手則從下麵打向了林夕的小腹。


    “切,用習慣了軒轅門板,現在軒轅劍變小了之後沒辦法用來完全護住身體了!”林夕心中暗罵了一聲,連忙將元力輸入到軒轅劍中,頓時軒轅劍上爆發出了一片昏黃色的光暈。來人的手一接觸到光暈,立刻就有琥珀色的土之源力從他的手上蔓延開來。土之源力的結晶相當沉重,立刻壓得對方動作一緩,緊接著林夕將軒轅劍一橫,重重地拍了過去。那人身形被土之源力壓得難以動彈,根本不可能躲開了。


    就在這時,林夕忽然感到腳下一陣輕微的震動,接著一棵大樹竟然突然從兩人之間破土而出,軒轅劍拍在了大樹的樹幹上,樹幹立刻發出了一陣吱呀呀難以承受的聲音,不過林夕也沒反震力震得險些軒轅劍脫手。林夕連忙向後跳出了數米,扭頭看了過去,隻見緣蒼正一臉苦笑地說:“都住手,誤會,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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