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導上師不知是因為修為太高,還是種族如此,又或者他們那個世界的環境關係。風玄他們直接將他的肉放入火中燒,也足足半個多時辰後,才飄出絲絲熟味。


    風玄忍不住感歎道:“常說死豬不怕開水燙,沒想到這比死豬還厲害,連火燒都不怕。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煉成這樣。”這麽久才將這切成薄片的肉烤出一點熟味,那麽也就是說,將天導上師本人丟入火中,他至少也可堅持半個多時辰而不被燒傷。這對於常人來說,簡直不敢想象,也讓人羨慕。


    眾人皆認同他的感慨,尹秀柔也不例外,不過她今日被風玄氣得夠嗆,所以自然不會放過損他的機會,詰笑道:“你想變死豬?”風玄笑看她一眼,也不說什麽,繼續烤肉。尹秀柔見他這樣子,自覺沒趣,也不在此點糾纏。


    見氣氛沉悶,旁邊老者笑道:“如此看來,這肉中精華和能量應該極為濃鬱,說是大補藥確實是不為過,隻是可惜隻有這麽一頭,若是能多養幾頭天天吃,我等說不定也可突破玄關。”風玄笑道:“多來幾頭,嘿,到時就不是我們吃他們了,而是要看他們對我們的肉有沒有興趣。”


    聽他此話,天導上師憤恨道:“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哼,之前我還對你的肉沒什麽興趣,但若是以後讓你落入我手中,我定會將你養起來,一片一片將你身上的肉割下來,當你的麵煮成羹拿去喂狗。再將你治好,然後再割。”顯然,他這是在回擊風玄剛才所說的生生不息。風玄雲淡風輕笑道:“好主意,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你的肉比較好,我不舍得拿去喂狗。”天導上師悶哼一聲,不再多說。


    見狀,風玄又悠閑問道:“你們種族,在那個世界算是什麽層次?”天導上師沉默一會兒,說道:“我的種族是什麽地位,你不必知曉,你隻需知道,你沒有機會去到那裏。退一萬步說,你就算僥幸去到那裏,餓就能餓死你,就不要說會不會被獵殺了。”


    風玄雖不認為他誇大,不過卻也不會因此而灰心,更不會打退堂鼓。淡然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就算那個世界是刀山火海,也總該有一線生機,你就不必以此來說事了。據你所說,你們的族群在那個世界,應該隻是個不起眼的小族?那最強的族群,能強到什麽程度?”說到這裏,他像是有所醒悟,說道:“哦,才說了你們是不起眼的小族,你應該也沒見過什麽強大種族才是。”


    天導上師不屑道:“不必用這種激將法,我承認我沒見過什麽大族,但我知道隻是我們這樣的小族,隨便出一個人就能收拾你們。”風玄嘲諷道:“像你一樣收拾我們麽?”天導上師語塞,悶哼一聲,不再說話。不過他不想說話,但風玄卻不願停下,問道:“你們吃的是什麽?”


    天導上師本不想再說,偏偏風玄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現在要吃我,還問我們在故鄉吃什麽?所以他憤恨中帶著得意與高傲說道:“說了你也無法想象,不過可以讓你知道一點就是,你們的種族就是我等的食材之一,不然你們祖輩也不會躲到這鳥不拉屎的破星球。”對這一點,尹氏眾人心中沉悶、屈辱又憤慨。不過風玄卻覺正常,淡然道:“這一點沒什麽奇怪的,就算在我們這個世界,現今也有不少猛獸會吃人,也有不少人被猛獸吃。不用想也知,你們的種族,在別的種族那裏也是食材之一,而且就算是最強的種族,應該也免不了有人被其他種族吃。對吧?”


    天導上師感覺狠狠一拳打了個空,心中憋屈。他本想以此嘲諷打擊風玄,獲取一點報仇的快感,但是沒想到風玄竟對此看得這麽開,不僅坦然接受,還道明了他們種族的窘境以及那個世界的生態。至此,他是真的不想再說了,沒打擊到風玄,自己卻要氣個半死。


    風玄其實並不在意那個世界的人族是否強大,也不太在乎人族在那個世界是何處境。正如之前所想,他去到那裏後,即使正好去到人族的領地,也不見得會得到什麽幫助,反而很可能被當地人看不起和欺壓。就像城裏人看不起山野人,富人看不起窮人一般。他之所以想知道,也不過是好奇而已。他又問道:“想來最強大的種族,應該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裏最強大的種族是哪個?強大到什麽程度?”


    天導上師不再作答,對這些不能用於打擊風玄的問題,他覺得沒必要為風玄解惑。風玄見他不說,猜測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一點,派你們來此地的人的種族,應該就是那最強種族之一吧?”天導上師依舊不答,風玄依然不死心,繼續說道:“此界流傳的《山海經》想來你也看過,那裏麵記載的一些種族,應該也算強大吧,比如龍、鳳等等。”天導上師冷冷一笑,依然不回答。


    風玄見他神情,暗暗懷疑自己猜測,說道:“難道正如我所想,這隻是一部菜譜?不然怎會都是吃起來怎樣怎樣。”天導上師依舊不理他。見狀,風玄也不再多問,說道:“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早晚會去到那裏。”


    說著話,時間也一點點過去,大概一個多時辰後,風玄覺得這肉應該差不多熟了,他看看同一火堆的老者和尹秀柔,說道:“應該差不多了吧,我先試試,看熟了沒有,也看看味道如何。”兩人自然沒有異議。


    風玄從木棍上取下一塊烤肉,一口咬去,竟不能輕易將其咬斷。最終還要靠手用勁扯才咬下一塊。他慢慢咀嚼,不得不承認這是他這輩子吃的最難下咽的肉。首先口感就很不好,纖維粗壯且緊實,如木頭一般,吃起來又硬又韌。然後味道也並無散發出來的香,可以說吃起來就沒什麽味道。唯一可取之處,就是內蘊的能量和精華確實濃鬱,比之他在雲夢山挖出來的東西還要濃鬱不知多少倍。


    好半天,他才吞下一口,咋舌道:“真沒吃過這麽難吃的肉,不過能量和精華確實濃鬱。”聽他這麽一說,老者和尹秀柔也有些好奇,從自己的木棍上取下肉吃了起來,他們一邊咀嚼一邊點頭讚同風玄的評價。好一會兒後,尹秀柔將口中之肉吞下,讚同道:“確實難吃。”而旁邊老者,嚼了半天,最後實在嚼不爛,隻好直接吞下,憤懣道:“老夫也是大開眼界,沒想到竟有這麽難吃的肉。算了,老夫享受不起,不吃了。”說著,將手中沒吃完那大半片直接丟入火堆。由於他隻烤了一塊,所以將木棍上的鐵釘取下後將手中的木棍也丟入了火堆。


    一旁的天導上師不屑冷笑一聲,譏諷道:“哼,想吃本座,也不看看自己的牙口。”老者憤懣,卻無話可說,風玄卻說道:“你雖然難吃了些,但本大人依然決定,要將你吃幾遍。”吃幾遍,一聽這話,天導上師也是心寒,風玄的意思不就是要等他新肉長出再割下吃?他憤恨道:“你不要太過分,小心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風玄不以為意道:“我說了,你若是老實交代,我就給你個痛快。”天導上師悶哼一聲,還是不服軟。風玄也不在意,繼續吃起來,而尹秀柔見他繼續,她也不甘放棄,也跟著一起吃。現在,他倆要準備衝擊玄關,破滅下丹田中奇點,必須得儲備足夠的能量和精華。這個世界,隻怕沒有比天導上師更好的補藥了。


    風玄和尹秀柔兩人細嚼慢咽,而其他人基本上都放棄了,隻剩下幾個稍年輕的還在努力。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也堅持不了多久,把手上的吃完後估計就不會再繼續了。而天導上師肉中蘊含的能量和精華實在濃鬱,風玄和尹秀柔也吃不下多少。不過他倆自然也不會想一次性吃多少,而是打算每天吃一點。


    如此,風玄和尹秀柔在之前放蒲團的地方住下,每日看書、探討、修煉、烤肉吃肉。尹氏其他人也不來打攪他倆,差距實在太大,相互間根本不好交流。風玄和尹秀柔兩人間的交流,一句話就能說明白的道理,若是跟其他人說,隻怕得解釋個好半天,最後還不一定能讓對方明白。這不僅是智力上的差距,也是修為和眼界的差距。


    而風玄和尹秀柔間的交流,也絕對可算是珠聯璧合。風玄的一切成就和感悟都是自己一步一步摸索而來,也曾數次陷入誤區,然後走出了自己的路。這些摸索的曆程是尹秀柔較為薄弱的,她的成就更多得益於傳承,雖有自己感悟,但也建立在傳承的基礎上。當然,其傳承久遠,有無數前人經驗供她感悟,將這些完全融會貫通後走出的路,自然也不會遜色於風玄的路。簡單類比就是,風玄是行萬裏路為主,讀萬卷書為輔,而尹秀柔是讀萬卷書為主,行萬裏路為輔。如今雙方取長補短,可謂恰到好處。


    最倒黴最難受的,自然非天導上師莫屬,每天被兩人割肉,兩人還當著他的麵燒烤後吃下,這使得他肉身和精神都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痛楚和羞辱。不過他倒也硬氣,都這樣了,居然還是不願意屈服,不說出自己法寶的使用之法,也不出賣同夥,甚至連他出身的世界的信息都不願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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