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吳鎮之言,杜宏自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一時間心中驚訝又有些不可置信。明眼人都看得出現在的風玄並非天導上師對手,主動背叛天導上師而歸降風玄,還從沒人試過,可能還從來沒人敢想過。


    吳鎮見杜宏那震驚眼神,淡然說道:“鄧鈺、張順他們不都改投到風玄的門下了麽?還不是屁事沒有。”杜宏辯駁道:“他們並非自願歸降,而是形勢所迫。而且,他們歸降風魔,雖得到高層次功法,但是沒有奇物倚仗,終究不可能威脅到上師。而我倆有倚仗,若是再歸降風魔得到高深功法,他可能就會視我倆為威脅,從而對我倆下手。再說,若是歸順風魔,風魔必然也會索要我們倚仗之物,到時給還是不給?”


    吳鎮顯然早有計議,說道:“這倒是好辦,我們改頭換麵就是了。”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不少人懷疑他兩人有奇遇,獲得了超凡的寶物,所以才能突破。他倆若是去投靠風玄,風玄必定會索要他們的倚仗,至少會追問他倆突破的途徑。但他倆若是改頭換麵去投靠風玄,一可以避免遭到天導上師的打擊報複,二可以避免風玄索要寶物,三還可以事後人間蒸發,不必為風玄賣命,可謂一舉三得。隻不過,他卻沒想到,杜宏可說是已被風玄控製,而風玄也準備來找他。


    杜宏心中矛盾,糾結要不要說出風玄之事。他與吳鎮,可說天然的盟友,相互依存,若是一方遭難,另一方隻怕也難以獨存。因為他們個人再強,也難以抵抗天下覬覦他們寶物之人的聯合,所以需要同樣背景的人相互扶持。因此,他自然是不願杜宏遭難,更不想與之鬧掰。他若是不將風玄之事告知吳鎮,不知吳鎮會做出些什麽自以為聰明的事送死。但他若是將風玄之事告知吳鎮,又不知吳鎮心中會怎麽想,搞不好吳鎮得到功法後自覺可以獨立了就陰謀把他幹掉。


    看出杜宏的為難,吳鎮疑惑道:“有什麽問題,我的計劃有什麽不妥麽?”杜宏沉默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將風玄之事說出,說道:“有件事,我本不想說,不過你既然決定投靠風玄,那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交代一下。”


    吳鎮有些意外,說道:“你說。”杜宏點頭,說道:“其實,我已見過風玄,他現在就在我雲夢山中。”吳鎮一聽此話,立馬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說道:“我早該想到才是,姓風的會更改我們的通信,自然是想要對付我倆中的某人。而以他的實力和智慧,隻要知道我倆行蹤,想要對付我倆應該就不是難事。隻是不知他是如何知道你在雲夢山的,你不會那麽背,正好被他碰上吧。”說到這裏,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驚道:“或許,天導上師也看出了此點。”


    杜宏也反應過來,之前天導上師對此不置一詞,他還以為他並未想這麽多。如今看來,他可能隻是有另外的打算,而不傳他倆高深功法也有怕他倆將功法出賣給風玄的意思。想及此點,他說道:“如此,我倆若是去投靠風玄,隻怕正好撞在上師的槍尖。”


    吳鎮微微搖頭,說道:“不見得,之前風玄已去找過他,他卻並未出手。由此可見,他對風玄應該還有其他的計劃,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對付他。”杜宏也搖搖頭,說道:“風玄雖然天賦異稟,但是之前既無名師,也無傳承,更無資源,所以上師感覺不到威脅。但如今風玄占據了雲夢山,得到了山中機緣,那麽上師可能就會感覺到危機,從而對他出手。”


    吳鎮沉思一會兒,說道:“你所說確實有道理,不過也不必太擔心,我們隻需將計劃稍稍更改就行。我們先改頭換麵,以假身份遊走天下,正好趁這個時間順便為這個假身份做些鋪墊。如此,一正好如天導上師所說,看是否能走出自己的路,二則是用這幾年的遊走麻痹天導上師,並擺脫他可能的監視,三可看看兩人的爭鬥形勢。幾年後,風玄的實力或許就能與天導上師持平甚至超越,到時我們再換個身份加入到他麾下,立下些功勞並取得他的信任,請他傳法。一旦他實力與天導上師持平或超越了天導上師,就算天導上師認出了我們也奈何不了我們。而他那時若是依舊不敵天導上師,我們謹慎些不暴露就是,大不了學到功法就離去。當然,希望最好還是能完美避過兩人,到時我倆坐山觀虎鬥,若是能讓他倆兩敗俱傷再將他倆全部除去,我倆就可天下無敵,再無顧忌。”


    若是沒有見過風玄,不知他的胸襟氣度,杜宏肯定會覺得吳鎮的計劃確實完美。但是他已見過風玄,此時就不得不多想想了。以風玄的氣度與作風,若想讓他指點武功,明說就行,但若是耍陰謀詭計,反而必然遭到他的沉重打擊,或者反被他利用。想了想,他又將風玄對他所說過得話轉述出來,說道:“你的計策雖好,但是在他們那種人的眼中,隻怕也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天導上師不說,就風玄而言,根本不需要你這麽麻煩。他之前就明確跟我說過,不論天導上師是否願意傳我們功法,都可以去找他指點。他不僅可為我們創製功法,還可將他自己的功法交由我們研究,尋找打敗他的方法。”


    吳鎮驚訝道:“他竟願意傳授我們功法,還願意將他自己的功法供我們研究?這不是找死?”杜宏搖了搖頭說道:“此人胸襟氣度,超凡脫俗,遠非天導上師可比。他說,戰勝全天下的弱者,也稱不了強者,隻有戰勝全天下最強的強者,或者說戰勝全天下所有強者的聯合,才能勉強算是合格。真正的強者,當能衝破包括天地限製在內的一切限製。”


    吳鎮如同杜宏之前一般,有一種胸懷大開,自覺卑微的感覺,不由佩服道:“真大丈夫也,若非怕他爭奪我機緣,再加上不知天導上師有何打算,我還真想立馬就去見他一麵,一睹風采。”杜宏再次微微搖頭,說道:“你還是有些小看了他,你可知他之前對我們的評價是什麽?敝帚自珍,作繭自縛,咎由自取。在他眼中,我們所謂的天大機緣,不過是可以研究一下的踏腳石,用後就會將之一腳踢開,並不會將之作為倚仗,更不會將之獨占。比如雲夢山,我就可以隨時回去。”


    吳鎮沉默,更覺自己與風玄的差距巨大,好一會兒後,他才開口道:“看來,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笑我之前還妄圖與他爭雄,想陰謀除掉他。”說到這裏,他不由自嘲一笑,說道:“如此,我們就先在外遊曆一段時間,看看天導上師是否會去找他麻煩,若是沒有,我們就去向他求教。至於我那機緣,大不了給他研究一番,或許他還能助我更好的運用那機緣。”


    杜宏讚同道:“如此行事,確實是最佳選擇。”隨後,兩人便一起前行,既不去雲夢山,也不去齊豐。現在不知天導上師是否會去收拾風玄,若是現在去找風玄,搞不好正好碰到天導上師。那就真是找死了,他們可不認為天導上師有風玄的氣度。


    另一邊,天導上師得知風玄搶占了杜宏的機緣,其實並不放在心上。一是他並非人類,本身就要比人類強大不少,而這顆星球上的人類又遠遠弱於他出身的那片天地的人類。再加上他自己又早已突破凡境,步上生命的另一個層次,風玄就算真的突破,實力也不可能趕上他。而風玄真能突破麽?在他看來,可能性微乎其微。由於遠古的一些原因,人類不僅凡境被削弱,突破凡境也難於其他種族不知多少倍。風玄既無傳承,又無前輩參照,怎麽可能突破?二是他來這顆星球時,帶來了這顆星球之人不可想象的強大武器,即使風玄本身實力超過他,他也可以憑借武器輕鬆將其誅殺。三則是他其實已知道杜宏和吳鎮所謂的機緣,而這所謂的機緣,在他看來並不入流,在他的故土,任何一個角落的修行條件都比之好出不知多少倍。如此,他又何必在意風玄得到了那所謂的機緣呢?


    對於天導上師是否會來找麻煩,風玄倒也不怎麽在乎。他雖不知天導上師是否會來,也不知天導上師實力達到了什麽程度。但他卻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理。若是自己確實無法應付對方,不管怎麽躲都沒用,而若是能應付,那又何必躲?任何的擔憂都沒有意義。所以他一直在雲夢山心無旁騖修行,沒有絲毫的掛礙與擔憂。


    如此,時間一晃就是將近兩年過去。這一天,杜宏和吳鎮兩人終於放心來找風玄。經過這兩年時間,他們確定自己確實無法走出自己的道路,也終於確認了天導上師現目前並不會來找風玄的麻煩。


    而經過這麽長時間,風玄也已將蟒肉吃了七八成,實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提升主要可分為兩方麵來說,一是體魄與力量,二是武技與功法。其體魄強度,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比之帶鱗的巨蟒還要強上不少,絕對的刀槍不入,而力量幾乎翻倍,能舉起兩萬餘斤的重物。武技方麵不好評判,但他自覺比之前已有質的提升,真正達到傳說中的化境。而功法,則可說是完成了一次蛻變,由淺顯變得深邃,由粗獷變得精細,由木訥變得鮮活。若將他曾經的功法比作一塊石雕泥塑,那麽他現在的功法,則可說是一個五髒俱全的活人。這些提升,不單單是蟒肉、藥材以及他非人的鍛煉方式的成果,更是之前在天導上師那裏的幾天聽講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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