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店小二處打探到所需情報,少年並未急著回屋,繼續在大堂慢慢用餐。他打算等等看今日是否會有興林派高手來用餐,再從他們那裏試探一下。畢竟店小二所知應該隻是些皮毛,而且並未探知所謂的高手到底有何實力。


    然而,他還沒等來興林派弟子,昨日被他教訓的三位青年卻先來了。三人一來到,便直奔他而來,一副興師問罪樣子。對此,少年不為所動,慢條斯理吃著桌上菜肴,淡定從容。見少年這模樣,三人更加來氣,曹姓青年凶狠道:“你偷了我等錢財,還敢在此招搖享受?”


    少年一副愛搭不理樣子,甚至都沒抬頭看他們一眼,像是絲毫不將三人當作可以對等對話的人物的樣子。而三位青年一來,那位店小二也立即往少年座位趕來。曹姓青年話說完,他也正好來到少年旁邊,聽見三人興師問罪,他不待少年有何回應,直接不客氣駁斥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你們或許有幾個錢,但是你們那點錢,這位小爺應該還不放在眼裏。”


    三位青年聽見店小二維護少年的話,氣勢也不由弱了些,暗忖這少年難道是出身哪家比他們三人還高得多的世家大族?不過擔心歸擔心,他們也不可能就此放棄,還是曹姓青年開口道:“放不放在眼中,查過才知道。哼,昨日見過他,我們的錢袋就丟失了,我們不得不懷疑他。”


    少年終於抬頭,看了三人一眼,然後又看向店小二,說道:“帶他們出去掰扯,別打擾我用餐。”店小二看向三位青年,說道:“三位若是來用餐,就請找座位坐下。若是其他事,就請出去解決,不要打攪本店招待客人,也不要打攪我們客人用餐。”


    三人家底都被少年掏空,雖剩下一點錢,但若是不能找回丟失的財物,他們剩下的這點錢還不夠他們回家的,又怎敢在這花錢如流水的客棧消費。而若是讓他們出去,那麽又如何查證他們的錢財是否是被這少年所偷?但是他們確實不敢在這客棧撒野,畢竟這客棧的背景可不簡單。


    三人正為難之際,突然見兩位服裝上有興林派標誌的年輕人走進客棧,三人連忙迎上去行禮問好。兩位年輕人自然知道三人不會無事獻殷勤,一人問道:“你們有何事?”曹姓青年連忙自報家門,然後將昨日發生之事以及他們的懷疑說出,並請兩人做主。


    見狀,店小二不由心中發苦,在這片區域,興林派弟子的身份可謂金字招牌,任何人、任何店鋪都得給幾分麵子。而興林派弟子大多都是出身豪門大戶,這些豪門大戶很多都是沾親帶故,就算不親近的,隻要不是有仇怨,平常遇見時都是會相互照顧一二。果然,兩人一聽曹姓青年他們的出身和遭遇,立馬向少年走來。


    少年之前從店小二處雖未打聽出興林派所謂高手的具體實力,但是也有了些應對的底氣,甚至想借機看看興林派弟子的實力,從而推斷他們師長的實力。所以見兩人向他走來,他倒也不懼,依舊淡然自若吃著自己的菜肴。不過他身邊的店小二心中卻很是焦急,對這少年,他滿心都是好感,但是對興林派弟子,他確實不好拒絕。


    很快,五人來到少年近前,一位興林派弟子姿態超然說道:“小兄弟來自何處?對於他們所說,你有何說法?”店小二正要開口幫少年開脫,少年知其為難,所以抬手製止了他開口,自己說道:“你們先說說看,你們有何資格來質問我。”他神情語氣皆平淡至極,不過卻顯露一種莫名神韻,讓人感覺不容置喙,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責問群臣,又像是超然世外的神明俯問凡人。


    感受到少年的神韻,兩位興林派弟子不自主生出卑微的感覺,心底裏想要就此退卻。兩人對視一眼,心生驚兆,然後努力重振心誌,不過他們也不得不生出些忌憚,不敢再像剛才一樣自命不凡,畢竟能有如此神韻的人必然大有來曆。還是剛才問話那人說道:“我倆並非想要為難你,隻是希望你們雙方能厘清事實,解開誤會。”


    少年依舊一副淡然自若模樣,平平淡淡說道:“我懷疑青林老人偷了我錢袋,麻煩你們讓他來給我厘清事實,解開誤會。”兩人語滯,同時怒火中燒,另一人憤然道:“你敢對祖師不敬?”


    少年淡然道:“怎麽,你們就不覺得你們對我不敬?”興林派兩人雖然深心裏忌憚觸犯少年,但祖師卻不能不維護,先開口的那人憤然道:“你怎能與祖師相提並論?”少年對兩人的憤怒姿態毫不在意,依然平平淡淡說道:“他不過年長一點而已,若是同條件競逐,誰強誰弱尚未可知,有何不可相提並論的?”


    少年句句在理,不過在興林派兩人聽來卻是句句刺耳,讓他們心中怒火橫生。但他們確實又無法反駁,一時間別提多難受。一旁的店小二聽得也是心驚膽戰,一開始他還覺得少年性情恬淡,平易近人,甚至從昨日讓位之事讓他顯得有些怯懦,沒想到他竟連青林老人都敢如此肆意擠兌。不過他終究對少年很有好感,連忙勸說道:“小爺說話小心些,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少年看店小二一眼,笑道:“實話實說而已,都是人,沒有誰比誰高等,若是同樣出生同樣成長條件,說不定你的成就比他還高。”店小二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這可不敢,小爺你別亂說。”


    少年麵帶不在意微笑微微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轉頭對兩位興林派弟子說道:“你們倆還沒資格管我,不要自取其辱,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兩人見少年態度,感受到少年超然神韻,他們意誌不由再弱幾分,不過讓他們就此退卻,卻又覺得太沒麵子。最終還是臉麵戰勝了感覺,一人冷冷道:“你如此推三阻四,我們不得不懷疑他們懷疑正確,今日,你必須接受查證。”


    少年輕飄飄瞟兩人一眼,淡然道:“你們最好回去問下你們青林老人,看看他是何說法,不然惹了禍卻擔當不起,不知會受何懲處了。”聽少年如此說,兩位興林派弟子更加心虛,至此,他們的擔憂終於戰勝臉麵,一人說道:“好,我們就請本派前輩來主持公道,肅清此處風氣。”


    少年依然不見絲毫虛色,淡淡道:“最好找個份量夠的,能擔當滅門之責的。”一聽少年此話,兩人心中更加發虛。他前麵的話,還可以算他虛張聲勢,但是滅興林派門這話,隻怕朝廷都說不出來,沒人敢這樣虛張聲勢。如此,他們不得不懷疑少年背後有通天實力,能給他們門派招來大禍。而若是真給門派招來了什麽大禍,那麽事後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倆。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兩人又一同看向少年,一人色厲內荏道:“走。”


    興林派兩人不理曹姓青年等三人的期盼姿態,轉身離去。而曹姓青年三人見兩人離去,看看少年,也跟著離去。至於店小二,看看離去的幾人,又看看少年,一時間不知所措。見他如此兩難之色,少年笑道:“你去忙你的,他們不會再回來。”


    店小二擔憂問道:“你怎知他們不會再回來?”少年笑道:“他們不敢。”見店小二依舊一副擔心模樣,少年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去忙吧。”店小二雖還是難免擔憂,但也不好久留,轉身離去。少年與興林派弟子的對話,其他食客自然也是聽在耳中,所以對少年也很是好奇。不過見興林派弟子離去,他們也不好再多關注少年,以免惹禍上身。一時間,整個大堂都安靜下來,沒人敢說話,以免惹少年不快。


    事已至此,少年也知在這客棧中再難打探到什麽有用消息,結賬後回屋收拾好東西便離開客棧,直往興林派山門而去。之前他一直未能想好以什麽身份去往興林派,但既然知道那些所謂的一流高手徒手情況下連一隻熊一隻虎都打不過,他也就不再過分擔憂,打算以交流切磋的名義直接去興林派。


    興林派離城鎮不過十多裏,這點距離對少年來說可算是近在咫尺,他不用全速趕路,也隻用了不到兩刻鍾便來到興林派山門前。興林派也是坐落於一片群山之中,不過不同於少年打獵的群山,這裏的山林中基本不見什麽鳥獸和河流,而且這裏的山都不算險峻。而興林派的建築,也並不集中,散落於各處,且規格不一,像是各人自住自建。當然,他們的山門還是建得很是氣派和莊嚴的,以兩座高度都在十丈左右,山腳相連的小山為根基建成,上空懸掛書寫著“興林派”三字的巨大牌匾。


    山門前,十多位興林派年輕弟子值守,見少年到來,他們也不急著喝阻,而是等少年到了他們近前,才有一人出列,一手前伸虛按,嚴肅道:“來人止步,請報上來曆、目的。”


    少年淡然道:“聽聞興林派武功高深莫測,特來交流切磋。”興林派發言者微微皺眉,說道:“本門乃清修之地,非鬥狠之所,更不是博取虛名的擂鬥場,恕不接受任何無謂爭鬥,請回吧。”


    少年微微一笑,說道:“虛名於我如浮雲,我非為此而來,隻是希望大家各取所需,共同提升。若你們不願手上切磋,我們也可言語交流。你們若怕輸了有辱名聲,我可立下契約,絕不將切磋之事外傳。你們也不必急著拒絕,大可問過你們前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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