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次終於可以安心入城,不用擔心因為外在形象而惹人注意,招人欺辱。同時也不擔心沒有錢財而露宿街頭,挨餓受凍。


    他慢悠悠進入城中,四處觀賞,到了天色將黑之時,找了間客棧住下。然後在客棧大堂點了些飯菜慢條斯理吃起來,想借此聽聽其他人的交談,從而得到興林派的一些情報。


    然而,這個客棧的生意實在太好,他坐下還沒多久,座位就所剩不多,好座位更是全部被人占去。麻煩也因此上門,隻見三個看起來十七八歲,身型彪悍,舉止囂張的青年坐到他桌前,其中帶頭者頤指氣使道:“你,坐角落去,這位置本大爺看上了。吃飯不喝酒就算了,還磨磨唧唧細嚼慢咽的,跟個娘們兒一樣,看得本大爺直惡心。”


    少年不想節外生枝,看也不看對方一眼,依舊淡然自若的吃著。而青年見其他人都向他望來,這少年卻不理他,讓他有些自討沒趣的惱火,遂再次責問道:“你是聾了還是瘸了?”


    少年終於抬頭看了三人一眼,然後四周看看,瞬間明白對方是見他形單影隻,所以才在他這裏來耍威風。他也不多說,起身端著桌子就往一看起來相對空曠的角落而去。見狀,那三個青年終於露出得意之色,而那帶頭青年又對少年命令道:“你把桌子搬走了,我們用什麽?給我搬張幹淨桌子過來。”


    不待少年開口,一位店小二連忙來到少年邊上,先是小聲對他表示歉意,請他多擔待。然後不待他回應,便從旁邊搬起一張空桌來到那三個青年中間。至此,三位青年也不好再發作,便開始點菜。少年淡淡看三人一眼,便不再多關注,靜心聽其他人交談。


    因為興林派山門離此地其實並不算多遠,僅僅十多裏而已。興林派弟子若是要來采買什麽東西,即使天黑後才返程,也完全可以回去。所以,此時在此處飲食者,也有很多興林派弟子。不過少年在大堂足足停留了半個多時辰,也未聽出什麽有用消息,更未從什麽人身上感受到什麽強大氣息。他心中不免失望,決定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天亮看看能否碰到興林派什麽高手。


    回到房中,少年取出三個錢袋,以及一些零散飾品,將三個錢袋中的財物倒在一起後笑道:“三個臭小子還真富裕,夠本大人用一段時間。”原來,他之所以不跟三個青年置氣,並非他寬宏大量,而是取了三人的錢財。可以想見,待三人用完餐卻發現無錢結賬,會是何等光景。


    三人所帶財物主要分四類,一是珠寶,二是黃金,三是白銀,最後則是銅錢。出門遠遊,若是隻帶常用的銅錢,即使帶上個幾百斤,這些富家子弟也用不了多久。所以他們出門都是帶更為值錢的珠寶和黃金,到需要用錢時,就到那些大的商鋪將珠寶黃金一點點的兌換成常用的銅錢和白銀,如此避免財物太過沉重。


    少年將這些財物分門別類裝好就想要開始休息。不過他剛躺下,又一下子坐了起來,嘀咕道:“這裏的錢財雖多,但肯定不是他們帶來的全部,如此,給他們的教訓也不算深刻。嗯,好人做到底,還是再去看看。”


    心意既定,少年立即行動,再次去往大堂。離大堂尚遠,他便聽見大堂有爭吵聲,隻聽剛才對他喊話的那青年大聲道:“我們在你們這裏用餐丟了錢袋,你們該想辦法給我們找回,然後跟我們賠禮道歉才是。竟還好意思問我們要錢?”


    然後便是之前搬桌子的店小二語氣堅定道:“不要胡攪蠻纏,不論如何,吃了飯就得給錢。至於說什麽在我們這裏丟了錢袋,也不過口說無憑,讓我們不得不懷疑你們是來找茬的。我要提醒你們,本店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蛋,誰若是敢在此搗亂,不要說拜入興林派,就是參加興林派考核的資格也不會有。”


    此時,少年已來到大堂外,不過他也不進去,就在門外陰暗處看著。隻見三人聽得店小二的警告後,明顯有些心虛,另一人說道:“我們絕不是要找茬或賴賬,我們的錢袋確實是在你們這裏丟的。”店小二也不是一點情麵不講,並未繼續威脅或者口出譏諷之言,隻是說道:“此事空口無憑,不要多說,你們想辦法付錢就是,可以用身上值錢的東西抵押,也可找人回住處取錢。”


    三人沒辦法,隻得決定用其他東西抵押,然而他們一摸才發現,原來身上其他值錢的東西也都已不見。三人麵色難堪,相互對視,皆從對方的神色中看出彼此的遭遇,一時間皆不知所措。而一旁的店小二見三人神情,也知道他們拿不出什麽值錢的東西抵債,神色冷淡幾分,說道:“你們可不要說值錢的東西都丟了,你們感官是有多遲頓,才能一下子三人身上所有值錢東西全部丟失都不能察覺?說出來你們自己會信嗎?”


    三人心中憋屈,卻也毫無辦法,之前對少年出言不遜那青年說道:“兩位,你們在這等等,我回去取錢。”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看向那青年,一人說道:“那就勞煩曹兄了。”曹姓青年點頭示意一下,轉身離去。


    曹姓青年快步離開客棧,往自己住宿之地而去,少年則繞過大堂悄悄尾隨。不多久,他們就到達目的地,一座橫縱十丈左右的小宅院。此宅院建造精致,從大門向裏看去,可見裝飾也頗為華麗考究。少年不由感慨道:“還真會享受,來拜個師而已,竟然就弄了這麽好一套宅子。”


    感慨歸感慨,少年既不進去也不到高處觀望,而是就在圍牆外靜等這青年出來。而曹姓青年也沒讓他久等,進去僅僅數十息便急匆匆出來,往客棧方向返回。少年悄悄吊在他身後數丈外,尾隨他走出百多丈,然後快步趕上,從其側旁與其擦肩而過,走遠後又繞個彎返回剛才的宅院。


    剛才,曹姓青年回到宅院時,少年在牆外聽聲辯位,已知道其財物存放之處,也知道宅院中還有幾個仆人,甚至連宅院屋子布局都有了大概的判斷。他這次回來,在院牆外稍稍傾聽一會兒,便探清幾個仆人此時所在方位。然後他便從一個不引宅內仆人注意的角落翻牆進入宅院,然後繞開那些仆人所在之地,快速來到曹姓青年存放財物的地方。


    不得不說,這曹姓青年出門所帶的財物確實不少。一個長寬高大概都有一尺左右,外表雕刻精美圖案,鑲金嵌玉的精致木盒,以銅鎖鎖住。少年將木盒拿在手上輕輕晃動一下,推測其中財物至少占據木盒的七八成空間。不用想,這些財物應該都是很值錢珠寶和黃金,其價值估計是普通人家幾輩子都掙不來的。


    少年取得曹姓青年財物後也不逗留,繞過那些仆人所在之地,翻牆出去,快速往客棧返回。其實,客棧離青年住所也不算多遠,不足兩裏,以少年速度,數十息時間便可返回。所以在他趕回客棧之時,那曹姓青年尚未回來。他抓緊時間,快速回到自己的屋子,將從曹姓青年那裏取來的財物收好,然後再次來到客棧用餐大堂外。


    當他再次來到大堂時,曹姓青年正好趕到,曹姓青年兩位同伴見他回來,神色一振,趕緊向他迎上來。曹姓青年見狀也露出自信神色,對兩位青年點頭示意,然而他伸手入懷想要摸出自己帶來的金塊時卻是神色一僵,然後像是受了刺激般加快速度在懷中摸索起來。


    見曹姓青年神情,他的兩位同伴立時心叫不妙,而那店小二則是麵露鄙夷說道:“你不要說你的錢袋又丟了。”曹姓青年麵色難堪說道:“你再等等,我再回去取。”店小二看向曹姓青年兩位同伴冷淡道:“你們倆怎麽說?他若是跑了可不是我們客棧丟臉。”說到此處,他不由嘲諷道:“剛才還好意思充大爺,逼別人讓座,還讓人家給你們搬桌子,不知哪來的臉。”


    聽得店小二嘲諷,曹姓青年兩位同伴也麵色難堪,同時不由對曹姓青年生出些惱意。他倆認為今日丟臉,曹姓青年可說是功莫大焉,或許就是有人看不慣他的作風所以出手教訓他們。不過這話也不好明說,其中一位青年開口道:“曹兄已跑了一趟,這次還是我回去取吧,你先歇歇。”另一位青年也搭腔道:“曹兄你可能已被人盯上,還是換陳兄去吧。”


    曹姓青年麵色難堪,不過見陳姓青年神情語氣堅定,隱隱透著些惱火,再加上有另一位青年幫腔,他也不好堅持,隻得說道:“既如此,就麻煩陳兄跑一趟了。”陳姓青年點點頭,轉身離去。


    少年如法炮製,跟著陳姓青年回到其住處,在宅院外聽聲辯位探知陳姓青年財物存放處、宅院內有幾人以及幾人的分布、宅院房屋的大致布局等信息。然後在陳姓青年返回客棧的途中,將其所攜帶的財物取走,再回到其宅院,將其帶來的財物全部取走。最後,他以最快速度返回客棧,將財物藏好後來到大堂看戲。


    不多久,陳姓青年返回,之前在曹姓青年身上所發生的事再次發生,三人再次招到店小二以及其他食客的鄙視。至此,三位青年皆神情凝重起來,知道這次可能惹下大麻煩。曹姓青年神情語氣皆凝重的說道:“是不是剛才那小子在搗鬼?”


    不待另兩位青年回話,店小二不客氣道:“不要什麽都往別人頭上賴,人家早就離開了。再說,剛才眾目睽睽之下,別人怎麽能在大家都沒察覺的情況下取走你們身上的東西?不要覺得人家好欺負,就什麽屎盆子都往人家身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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