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管是哪個世界,哪一個國家,所有的遊樂場都是大同小異。繽紛的色彩,歡笑的人群,還有差不多的遊樂設施。


    隻是身邊陪著人每一次都不一樣,從前是父母,然後是警察一家,再後來就是她自己拚湊出來的家人和一群小羊。


    以及...今日的臨時搭子....


    此刻的五條悟腦袋上頂著可笑的獸耳,鼻子上套著一個紅彤彤的小醜鼻,表情搞怪的從樂悅月的身後突然冒出來做著鬼臉。


    樂悅月從來不喜歡做掃興的人,她笑盈盈的舉起手機拍下他的鬼臉,又被他強硬攬著帶上小兔子的發箍,拍下了大灰狼與小白兔的合照。


    雖然他又不滿的摘下了她的兔子耳朵與她交換著戴,然後嘟嘟囔囔的遺憾為什麽沒有小黑兔的耳朵,吐槽著樂悅月明明更像狡猾又黑心的小黑兔。


    對於有仇必報的樂悅月自然是買了一隻黑兔子氣球滿足他,然後拿著繩子在他脖子上纏了好幾圈。


    長得好看的人在外出行總是不會缺關注度,特別五條悟那完全暴露的美顏再加上他安全感爆棚的身姿,哪怕隻是穿著平常的休閑裝,也吸引了眾多小姐姐的目光。


    樂悅月隻要稍微同他站遠一點,就會有許多紅著臉蛋的女孩在朋友推推搡搡的慫恿下,鼓起勇氣上前搭話。


    自然,有找五條悟的搭訕的,也會有找樂悅月的。


    比如現在,五條悟隻是稍微離開去排隊買甜筒周圍就有小女生竊竊私語,而在陰涼處玩手機等待的樂悅月四周也會有青春氣息滿滿的少年來回走動。


    從前到不覺得被問來問去有什麽麻煩的五條悟在今日格外的鬱悶。特別是在看見居然真的有上前找樂悅月搭訕人時,他甚至開始懊悔為什麽要在雙休日選擇人多的遊樂場約會,


    對此,五條悟的解決方案是先放棄排隊,再大跨步的走向樂悅月,在他人的矚目下直接抱起樂悅月坐在自己肩上,然後再重新回到排隊的行列。


    再次登頂的樂悅月扶著他的腦袋無語道:“你哪根神經又搭錯了?快放我下來。”


    五條悟賭氣的鼓著臉道:“又不是沒坐過,從前還是你主動上來的,不管,反正你不可以離我太遠。”


    無法反駁樂悅月:“.....”


    最初的她隻是一個雙商都停留在小學的弱智兒童,做什麽都隻顧自己開心,哪兒會注意到周圍人的看法。


    現在恢複記憶上了年紀的樂悅月在周圍人異樣的注視下,終究還是有那麽一點臊得慌。


    雖然大多數都是小女生興奮的無聲尖叫,以及小男生望而卻步的失落目光,但樂悅月還是氣鼓鼓的揉捏著的五條悟的俊臉,用以緩解自己尷尬的心理。


    六眼雖被隔絕了大部分雜亂的信息,但五條悟依舊能夠使用術式和360°無死角觀測。


    所以在他察覺到樂悅月難得出現的羞怯表情時,神情微微一怔。


    以前總是自以為是的把樂悅月一些小行為歸結為害羞的反應,在此刻看見真正害羞的她才慕然醒悟。


    原來…她真的從未喜歡過他。


    這次從異世橫濱回來後,五條悟不是沒有在學生們口中聽過橫濱發生的所有事,也聽清了她真正在意人時會對其有怎樣反應。


    但從來自信的五條悟根本就不認為自己會比別人差,也認定了自己在她心中絕對占有比他人更重的份量。


    可完全恢複記憶的她在這幾日的疏遠躲避,讓五條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什麽。


    回憶起從前相處時的一點一滴,在頭腦清醒後也逐漸注意到了那些微小的細節。


    不管是揉頭,掐臉,還是擁抱,哪怕是到親吻這種程度的接觸,每一次她都隻是會因躲避不開和無法說話才隻能氣惱的瞪他一眼然後將他無視到底。


    像這種害羞的表情是從未出現在她臉上過,她也從未主動對他有所回應過。


    幡然醒悟的五條悟突然發現,原來從頭到尾不自覺被吸引的是他,看太久的是他,先動心的是他,自作多情的也是他,不知不覺深陷其中的依然隻有他。


    而樂悅月從來都是獨善其身的站在岸邊,不明所以的看著身陷囹圄的他一步步朝她奔去,卻從未主動跳下來迎接,甚至連向他伸手的動作仿佛都顯得多餘。


    那些樂悅月曾對他的關心,問候,容讓,一切都基於他身為老師對她的照顧與保護的感恩回報,以及對他本身就不著調的性格而無奈接受的習以為常。


    他忽視了她眼中的控訴,好幾次的打斷了她的止言又欲,而她以為的權宜之計,她以為的一時性起,不過全都是他動心後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占有的最原始的生物反應。


    愛,是最扭曲的詛咒。在某一刻五條悟徹底全然領悟了其中的扭曲。


    可他是五條悟,是咒術界的支柱,是學生們的引領,是哪怕在親手殺死摯友後也能夠及時平衡好心態的五條悟。


    所以…哪怕不能將這段不知所起無始無終的感情留住,他也想為自己畫上一個美滿的句號,留下足夠用來回憶的美好。


    而完全不清楚五條悟心態變化的樂悅月很快就將尷尬的心態調整到無視他人目光的淡定狀態,麵無表情的翻閱著手機裏麵的各種照片。


    其實樂悅月對於拍照並不怎麽熱衷,從前的手機相冊裏基本都是小銀或者柚杏給她拍下的,好看的甚至會被柚杏挑出來幫她設成屏保。


    來到咒術世界裏最愛拍照的人就是五條悟,他的手機裏幾乎全是咒術高專的同學們的各種糗照,有關他自己的倒是很少。


    尤其是在夏油傑複活後,她經常能看見五條悟抓拍夏油傑的各種表情包,然後在樂悅月的介意下改名為猴王山的群裏分享發送。


    至於後來兩人有沒有因此打起來,樂悅月就全然沒在意過了。


    此時樂悅月的手機裏自然全是五條悟在遊樂場的單人照,有關兩人的合照幾乎都是五條悟在用自己的手機拍。


    下意識接過甜筒樂悅月專心致誌的埋頭製作著五條悟的表情包,然後點擊選中全部打包發送給夏油傑和家入硝子。


    然後得到了兩個感謝(*ˊ?ˋ*)\/????? ???*回複


    【夏油傑:你們在遊樂場約會嗎?悟那個笨蛋居然成功了?】


    【樂悅月:.....僅限今天。】


    【硝子:悟除了性格以外,其他條件都完美符合現代女性的擇偶準則啊,所以小漂亮你的理想型到底是怎樣的?】


    【樂悅月:不會呼吸不會動的吧....】


    【硝子:小漂亮果然很適合跟我一起工作呢~】


    【夏油傑:所以你當初來墓地是因為你是有戀屍癖嗎?】


    【樂悅月:雖然這麽講似乎有點道理,但如果夏油你實在是想找死,我可以背著五條悟成全你哦~(^v^)】


    發完這條,樂悅月緊接著又立刻p了個腦花版【饞你身子】的表情包發送給他。


    被饞身子的夏油傑:“......”


    看著這個明顯有深意的表情包,夏油傑想起最近全變傀儡人的高層,突然想明白了樂悅月當初的目的或許跟那個饞他術式的腦花一樣。


    這樣看來他還真不能輕易死掉呢....一想到自己死後,身體不是被占領大腦就是被鑽進各種蟲子,夏油傑整個人都快要不好了。


    【夏油傑:@硝子,下一次去世,請一定把我火葬!】


    【硝子:ok收到。】


    樂悅月望天:‘.....這就是他們的友情嗎?’


    偷窺到全程的五條悟癟嘴:“跟全宇宙最無敵帥氣的男人約會,居然還能背著我跟別人聊天,果然一個人是滿足不了你的嗎?”


    無言以對的樂悅月:“.....你看完聊天記錄,最後抓住的重點居然是這個嗎?”


    酸氣滿溢五條悟:“你看!你自己也承認這是重點了!”


    惱怒抓狂樂悅月:“這根本就不是重點!!”


    樂悅月手拿甜筒穩穩的跳下他的肩膀,氣衝衝的邁步朝前走,手腕卻被身後的人突然抓住。


    五條悟神情嚴肅的湊在樂悅月眼前低聲道:“所以....你真的有戀屍癖嗎?”


    額冒青筋的樂悅月麵容和善,溫柔一笑:“satoru,請不要逼我在最快樂的地方扇你。”


    五條悟眼睛一亮,抓著樂悅月不撒手的開心道:“再叫一次!”


    裝滿期待的蒼藍眼眸讓樂悅月心頭一怔,她逃避般的移開視線,將目光投向遠處泛著層層白雲的蔚藍天空,口中生硬的轉移話題道:“接下來還想玩什麽?”


    看出她的敷衍,碧空般明亮的雙眼仿佛飄過一片陰雲。五條悟緊了緊手中的纖細的腕骨,低聲喃喃道:“隻有今天,也不行嗎?”


    不算明顯的低吟在頭頂的過山車軌道劃過列車時,被人們歡笑害怕的尖叫淹沒。


    沒怎麽聽清的樂悅月疑惑的轉過頭,卻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隻是輕飄飄的將視線落到他的臉上問道:“什麽?”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動作自然的順著她的指縫將其緊緊扣住,表情也很快又恢複成常態的看著她手中一口未動的冰淇淋道


    “我說,你怎麽不吃?我沒有買很甜的哦。”


    對方掌心微微有些冒汗的濕熱感其實並不怎麽舒適,抬眼看了看天上的炎熱的陽光,樂悅月微微合攏被扣住的手心,比體溫還要冰涼的氣息一點點從她身上散發開後,才舉著甜筒開口道


    “你不是喜歡買上兩個一起吃嗎?我隻是個替你拿冰淇淋的無情工具人嘛~”


    感受到周身涼爽的五條悟將之前低落的心情一掃而空,他眉眼彎彎的俯下身,像從前一樣就著她的手咬下一口冰淇淋,然後仿佛落敗了一般的長籲道:“麻煩了啊,這次是真的全部融化掉了…”


    樂悅月疑惑的看著手中的還算堅挺的甜筒道:“沒有啊,哪裏化掉了?”


    “是這個這個,我的甜筒要全部化掉了,月醬快點舔掉,不然就要弄髒手了!”


    看著突然湊到臉上的甜筒,樂悅月嫌棄的向後仰道:“才不要!這個明顯已經被你吃過了吧!”


    五條悟佯裝傷心的皺起臉的控訴道:“誒——明明都親過了,就不要這樣嫌棄了嘛~”


    樂悅月瞪眼怒斥道:“你還好意思....唔。”


    趁著樂悅月開口說話的時刻,五條悟眼疾手快的將甜筒懟到她口中。


    被迫吃下甜到齁嗓子的冰淇淋,悅式白眼翻過後無奈從他手中奪過甜筒,氣鼓鼓的轉過身邊走邊吃。


    而樂悅月的那份並不算甜的冰淇淋現在已經被奸計得逞的五條悟笑眯眯的拿在手中一點一點的消滅著。


    “嗯?買錯了嗎?怎麽好像比另一個更甜一點。”


    樂悅月蹙著眉黑著臉散發著低氣壓吐槽:“太甜了,我要被齁死了....”


    “那要交換嗎?”


    “不要!換來換去的意義在哪裏?何況你的更甜,還是你自己吃吧!”


    “好吧~本來也是我吃兩個,不想吃的話把另一個也給我好了。”


    “不要!我已經吃過了!”


    “有什麽關係呢~反正也隻有今天嘛....”


    這次完全聽清的樂悅月神情一頓,還未深思他話中的意味,就被五條悟再次打斷。


    之前交換甜筒時鬆開的手又被一把牽住,五條悟大步朝著前方打靶贏玩偶的遊戲攤走去,興奮的說道:“我看見那邊有個玩偶快跟我一樣高了,月醬我想要那個!”


    樂悅月被他扯了個踉蹌,無奈小跑著跟上吐槽:“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女子高中生嗎....”


    遊戲內容很簡單,就是打掉豎起的射擊靶,比起樂悅月上輩子在路邊街攤看見用氣步槍打固定在原地的氣球,遊樂場的這個看起來設備更專業難度也更高。


    想要贏得那個最大的玩偶,不僅要打掉固定的所有射擊靶,還有第二關的移動靶,以及第三關明顯小了超級多的小圓靶。


    玩這種氣步槍對於五條悟來說雖然不難,但想要單靠氣步槍打中所有靶子拿到最終獎品一次通關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嚐試完兩次過完癮後,五條悟果斷將槍交給了樂悅月,想讓她也試著玩一下。


    至於能不能拿到玩偶五條悟其實並不是很在意,他本意也隻是想花一天時間拚湊一些正常情侶會做的一二三事。


    樂悅月則果斷放下了不太熟悉的氣步槍,拿起了一個手槍模型一樣的玩具槍。


    在橫濱生活的兩年多的時間裏,樂悅月接觸最多的除了人就是槍,雖然幾乎沒怎麽用過,可見過小羊都會使的東西,好勝心重的她自然也會想嚐試一二。


    特別是在與織田作之助相熟以後,更是專門向他請教學習了一番。


    曾經作為殺手的織田作之助自然槍技精湛,有他當教練,哪怕不能學成個神槍手,但在這種射擊距離都不能算太遠的遊戲攤,還不是手到擒來。


    許久沒有碰槍的樂悅月除了第一下打偏空槍,找回從前的手感後接下來簡直就是她個人的炫技表演。


    進入狀態的樂悅月完全無視了周圍人驚異的目光,紫瞳閃著興奮的光,唇角勾起恣意的笑,對麵的每一張射擊靶仿佛都被替換成了森鷗外的臉。


    誰讓那個戀童癖不僅惦記她,還算計一堆人拿著槍對她可勁兒突突突,要不是她盾厚加皮厚,都不知道要受多少槍傷。


    打完最後一槍的樂悅月神清氣爽從老板手中接過巨型玩偶塞到五條悟懷中:“諾,你想要的。”


    在其他圍觀情侶或鄙夷或羨慕的矚目下,臉皮厚的五條悟吧唧一口親到樂悅月臉上,驕傲的摟著她得意的說道:“最強的女朋友自然也是最強啦,不錯嘛,完全不遜色於我呢。”


    死魚眼樂悅月不忍看他那張拉仇恨的嘚瑟臉,幹脆別開眼悄悄蹭掉臉色的冰涼。


    ‘可惡!這家夥吃完冰淇淋連嘴都沒擦幹淨!不過....’樂悅月垂下眼,低頭沉思:‘稱謂降級了呢,算是好消息嗎?’


    想到之前他說的‘隻有今天’,樂悅月突然恍然的明白了什麽,抬眸看向背著玩偶笑的像個二傻子的五條悟,她抿了抿唇,微微一笑道


    “satoru,頭低下來一點。”


    再次聽到自己名字的五條悟表情微微一怔,隨後又很快收斂的恢複如常,然後彎下腰神神秘秘的湊到樂悅月眼前悄聲道


    “月醬是想偷偷告訴我你槍法這麽好是因為在黑手黨工作過嗎?我早就知道咯~”


    樂悅月無言的沉默了一瞬後,默默拿出紙巾一邊替他擦著嘴角一邊淡然的回複道:“不是黑手黨,槍法好的原因是因為我有一個不太冷的殺手好朋友。”


    五條悟怔愣的盯著眼前動作自然親昵的少女,卻怎麽也看不出有什麽異常的他輕輕眨了眨眼,神情有些恍惚的輕聲回複道:“啊...是這樣的嗎....”


    之後的項目,比起樂悅月全然投入的去感受遊樂場的氛圍,五條悟則在每一次的歡笑後都默不作聲的看著她肆意的笑容。


    直到她轉過頭,眸光灼灼的回望向他時,五條悟才重新揚起一個同樣的微笑,跟著一起全心投入。


    本以為會在遊樂場結束一天的樂悅月,在下午三點的時候就又被牽著離開了遊樂場。


    樂悅月好奇的看著他問道:“接下來還要去哪兒?”


    看著她可愛的表情五條悟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理所當然的回道:“當然是去超市買食材,然後回家準備晚餐啊,這也是約會的日常嘛。”


    樂悅月不適的拍掉他的手,疑惑的小聲嘀咕:“約會居然還要回家做飯嗎,話說會不會太早了點.....”


    可接下來的第一站卻不是樂悅月以為的生活超市,而是被他抱著來到無人區,然後騰空升天直接瞬移到了仙台。


    不明所以的樂悅月吐槽為什麽買個菜還需要瞬移到仙台這麽遠的地方,難道晚餐的食材是毛豆味的喜久福嗎?


    而五條悟卻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鬆開了她,自顧自的走近他最喜歡的喜久福店,對著前台的店員說著什麽。


    不一會兒就見他一手提著裝著喜久福的袋子一手拿著一個甜品包裝的盒子朝她走近。


    在他將盒子遞到她手中示意她打開時,樂悅月低頭看著禮盒中纏滿封印的小木盒頓時明白了裏麵裝的是什麽。


    她神色怔然,良久後,才發出一聲輕笑道:“如果我今天不來.....”


    話語未盡,就被突然打斷:“如果你今天不來,我會讓傑在明天轉交給你。”


    以己度人的樂悅月惡意揣測再次被真誠的直球崩壞,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尷尬的微微啟唇,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直到耳畔又傳來對方的聲音。


    “加上這一個,連同高專收集到的,我已經全部交給你了。”低沉磁性的聲音頓了頓又繼續道:“即便你想現在就離開....”


    “今天結束了嗎?”樂悅月掀開眼直視著他的眼睛打斷道:“不是說還要做晚餐嗎?如果晚餐隻有甜到膩死人的喜久福,那我還是走吧。”


    說完,樂悅月便毫不留情的轉身就走,五條悟雙目圓睜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居然真的就這樣無情走掉後,立刻邁步上前抓緊她的手委屈的發出控訴


    “怎麽可能隻有喜久福!今天還沒有結束!月醬不能耍無賴!”


    回程的路上並未向之前一樣直接瞬移回去,而是由五條悟早早訂好的票乘著新幹線回到了東京。


    似乎是因為瞬移了太遠的距離,五條悟沒有掩飾的有些精神萎靡,從上車到坐好他都一直懶懶散散的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扒著樂悅月不放。


    近乎兩個小時的車程也讓長久沒有好好休息的樂悅月昏昏欲睡的靠在了他的肩上闔目小憩。


    五條悟悄然的半睜開眼,目光從被他緊緊扣住的素手一點點挪到靠在肩上的睡顏,靜靜的,靜靜的,在不算安靜的車廂內莫名卻感受到一種歲月靜好的光華。


    他慢慢的合上眼,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快門聲響,視線朝著斜前方的女生望去,剛好看到正她手忙腳亂的藏起手機。


    五條悟挑眉的朝她勾了勾手悄聲道:“把照片發給我,就不計較你偷拍的事。”


    女生通紅著臉呆呆的點了點頭,又才小心的拿著手機從座位上靠近,在加好友的期間,心虛的小眼睛還不停在樂悅月身上掃過,隨後又有些痛心疾首的小聲念叨


    “隻拍一張實在太可惜了,我是專門學攝影的,如果可以,能不能約個時間?我可以免費給你們拍下一整套,將來結婚的話,婚紗照我也能全包!!”


    五條悟盯著手機上收到的照片看了一會兒後,才點擊保存,微笑的婉拒了她的請求。


    兩個小時的車程說快也快,說慢也慢,至少對還沒睡飽的樂悅月來講,著實太快了點。


    嘈雜的人聲吵醒了睡眼朦朧的樂悅月,她掩著唇,困頓的打了個哈欠,卻被五條悟扯著臉不滿的提醒道:“想要把剩下的時間用睡覺蒙混過關是不可能的!”


    樂悅月:“......”


    偷偷觀察的拍照小妹扣出問號:‘???雖然確實帥炸天際,但一直這樣不體貼真的不會被分手嗎?’


    回到東京就已經是五點多了,不知道在趕什麽的五條悟帶著她快速的來到附近的生活超市。


    又被突然抱起放進購物車的樂悅月再次體驗了一回從前的輪椅飛車,暈頭轉向的她等回過神來時已經快被各種零食淹沒。


    好不容易爬出來的樂悅月看著五條悟站在生鮮區認真挑選著晚餐所需食材,時不時還會轉頭詢問她是否喜歡。


    樂悅月歎了口氣,趴在購物車邊緣淺笑著點頭應和的模樣,在五條悟眼中就是一個難得乖巧的小兔子。


    一時沒忍住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又手賤的掐紅了她的臉,在她暴起前,又推著車來了個高速衝刺。


    樂悅月緊忙抓住購物車的邊緣,默默在心裏嘀咕的吐槽:‘這樣的笨蛋這輩子都不可能交的到女朋友!!!’


    晚餐還是五條悟一手包攬,雖然樂悅月也想過要不要嚐試著幫忙,但長久沒有做過飯的她如今最多幫忙把菜切好。


    她坐在餐廳,單手撐著下頜,看著在廚房裏忙碌的賢夫典範,默默的在心裏為上麵的話打自己的臉:‘嗯...未來交上女朋友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晚餐不算複雜,隻是簡單的蛋包飯,但色香味俱全,是完全能打出五星好評的程度。


    一天的時間很長,卻也走到很快,吃過晚飯休息了一會兒後,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被莫名其妙塞了一套和服樂悅月又被推著進了臥室。


    依舊是一襲藍色打底蝴蝶印花的和服套裝,換好衣服的樂悅月端坐在梳妝台前正準備盤發時,門房被輕輕敲響。


    在得到回應後穿著同色係和服的五條悟開門走到樂悅月的身後,動作自然的接過她手中的木梳,為她輕輕梳著長發。


    樂悅月透過鏡子看向身後的難得沉靜的五條悟意外挑眉道:“你還會盤女子的發?”


    五條悟噙著淺淺的微笑道:“說了不要小瞧我吧,我會得東西比你想象的還要多哦。”


    套裝的頭飾一點一點被簪在盤好的發間,唯一從五條悟袖中拿出的桃花簪被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樂悅月怔愣的抬手正想撫上發簪,卻被五條悟扣住了手腕輕喃道:“隻有今天。”


    想要撫上簪子的手最終還是默默的回落在那隻寬大的手心裏。


    五條悟輕輕將手心收攏回握,盯著鏡子裏少女的瑰麗容顏,沉思著瞅了瞅後,又捏著她的下頜微微抬起。


    在樂悅月疑惑的目光下,五條悟拿出自己常用的潤唇膏,輕輕在那張不需要過多添色的粉唇上抹上水潤的亮色。


    樂悅月好笑的吐槽道:“難怪每次看你的嘴唇都潤潤的,原來你也是注重外表的人嗎?”


    “別動,都抹歪了。”五條悟用指腹仔細的替少女擦去唇邊多餘的唇膏,卻又在過於靠近的距離下悄然的頓住了動作。


    飽滿的水潤的唇色仿佛是浸染了蜜色柚子般晶瑩剔透,微啟的唇瓣露出了裏麵貝齒下藏著的柔嫩的小舌。


    溫軟的呼吸交纏間,五條悟不自覺的俯身貼近,又在淺嚐即止後退距了些許。


    銀白的睫毛半掩著蒼藍瞳仁微微顫動,像是沾染著冰霜的蝴蝶翅膀在月中煽動著聚起了白雪。


    “抱歉,一時沒控製住。”


    樂悅月微微垂下眼,小聲的嘀咕控訴:“satoru....唇膏被吃掉了。”


    五條悟揚唇輕笑著舉起潤唇膏道:“那再來一次?”


    樂悅月果斷站起身拒絕:“不要,該走了,再不走神田祭都快結束了。”


    她邁步朝著屋外走去,回身看向還站在原地不動的五條悟歪頭道:“怎麽?難道你是打算在家裏過祭典?”


    五條悟盯著前方宛如畫中的女子,突然有些不太想把這樣的她輕易放出去,他嚴肅的思索著回道:“其實我覺得像剛剛那樣待在家裏也挺好的。”


    花時間剛打扮好的樂悅月好脾氣的微笑催促道:“....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快點出發!”


    霓虹國對祭典之類的活動似乎都很注重,遊玩的設施雖然花樣繁多,但基本都相差無幾。


    賣麵具,套圈圈、撈水球或金魚,投球投標之類的娛樂,還有賣小吃的各種店鋪。


    政府舉辦的遊行,還有民間社團舉行的表演,也讓樂悅月駐足停留著觀賞了幾番。


    但由於遊玩的行人來往較多,一些嘈雜的埋怨也會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一些辣眼睛的咒靈。


    樂悅月看著歡笑的人們,不明白既然負麵情緒能產生咒靈,那這些正麵情緒就為什麽不能形成一些可愛的生靈,反而像是空氣一樣消散於無形。


    迎麵撞來一個與父母走散的小男孩,掀開麵具的他露出肉嘟嘟的小臉,低頭怯怯的對著樂悅月道歉。


    樂悅月微笑的扶起他,順手除掉他肩上的蠅頭,安慰的拍了拍小腦瓜,再將他安全送還於尋找小男孩的父母手中。


    一直陪走在身旁的五條悟柔和一笑,伸手攬著她邊走邊道:“月醬看起來很喜歡小孩子,你的目光總是會在孩子身上停留的更多一點。”


    樂悅月淺笑著沒有回應,與其說是在看孩子,不如說是在看一家三口團圓的溫馨,也是在看她曾經擁有過的東西。


    “走吧,煙花匯演差不多快要開始了,這裏人太多了,有安靜一點的地方嗎?”


    月暫晦,星常明,隨著一聲聲的騰起的煙花炸開,星夜幾成白晝。


    一朵朵如春日盛開的花火讓樂悅月不由得看入了迷,可身旁比煙花還要灼熱的視線讓她不得不回神小歎


    “悟,你帶我來花火會,自己卻不看,總是盯著我做什麽?”


    頭頂絢爛的煙花還在綻放,忽明忽暗的流光在蒼藍的眼眸中流轉,五條悟緩慢的將視線挪向天邊的皎月語氣輕慢的回道


    “今天,快要結束了。”


    樂悅月沉默的片刻後,伸手摘下發間的桃花簪,拿在手中輕輕轉動。


    微微抬眼,目光所落之處卻不是漫天絢彩的煙花,而是被掩蓋在焰火後的晦暗明月。


    素潔如水的銀輝帶著幾顆小星星盤旋在夜空,遠遠觀望著能讓人類描寫出無數高尚美好的詩句和代表。


    可那層純淨潔白的絞紗,是月亮偷走太陽的光為自己罩上的虛偽假象。隻有揭開那層紗,才能真正看見它滿身傷痕的疤和冰冷醜陋的真實模樣。


    煙花大會持續到時間不會太長,在絢爛轉瞬即逝後,兩人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人先行離開,也沒有人開口打破這將要如花火般即逝的最後時光。


    手中桃花簪上的幾條流蘇垂下,隨著風吹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樂悅月輕輕眨了眨眼,盯著手中的簪子微笑著先行開口道:“霓虹國的人對愛這個字總是難以啟齒,如果有人說直言表麵愛意,還會被人討厭的說惡心。”


    “比起表達愛,你們更擅長用隱晦的寓意來表達心中的喜歡。今晚的月色很美,但...在我眼裏,真正的月亮其實並不美。”


    樂悅月淺笑著回眸看向眸光異樣的五條悟,繼續開口道


    “曾經有人告訴我,愛是勇氣,是守護,是讓人忍不住想攥進手心的寶藏。愛也是放手,是祝福,是懷抱著最初的美好,轉身離去的背影。”


    “從前的我不懂,也不認同他的話,隻是在回眸間看見了他眼中的溫暖明亮的星光,就像我今天看見的一樣。”


    仿若銀輝月光般微涼的指尖輕輕觸在蒼藍的眼眸上,五條悟微微抬手握住撫在臉上的素手,怔愣著沒有說話。


    “在恢複記憶以後,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他話中含義,在人類當中,愛意味珍惜,相守,奉獻,是散發著溫柔星光的那顆純淨心靈。”


    “愛,並不是最扭曲的詛咒,扭曲的是藏著惡鬼之心的非人類。”


    “所以,我希望像這樣溫暖耀眼的光輝,能夠永遠流淌下去,哪怕它的重量在這個錯誤的世界裏顯得那麽的微不足道。”


    樂悅月翻過他的手,將桃花簪放進他的掌心繼續輕喃道:“悟,不必再去看月色是否美好了,她隻是一個偷光的卑劣者罷了,看久了,會被汙染的。”


    “謝謝你,悟,今天我玩的很開心。”樂悅月鬆開手又撫向耳旁的吊墜,狡黠的看著他笑道:“這個,我就不還給你了。”


    五條悟垂眸沉默的盯著手中的發簪,低沉著聲音道:“你可以全部留下的,不必還我。”


    “嗯....還是暫時留給你吧,算是一點私心,如果你哪一天打造了新的發簪,我會把屬於我的帶走。”


    五條悟輕笑一聲,將發簪收回衣袖中後側頭認真的說道:“你知道在13世紀的瑞典任何人都可以隨意處置小偷嗎?”


    樂悅月一邊邁步朝著廟會外走去,一邊表情豐富表演道


    “我知道啊,比如你抓到偷簪子的小偷,然後憤怒的砍下她的頭,再誇張的驚聲道,哦天哪,為什麽她腦袋在地上滾啊,哦~原來是因為她偷了我家最昂貴的發簪!這樣嗎?”


    五條悟難得扣出了滿腦袋問號,然後好笑的追上她的步伐,學著她的神情誇張的表演道


    “哦天呐,這是個地獄笑話嗎?我可是人民好教師,所以我隻會抓住小偷進行拘留教育,直到她再也不敢隨意翻別人家的牆院。”


    樂悅月無謂的歪頭挑釁:“嗯哼,如果你抓得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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