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如樂悅月所願,她沒有進警察局。


    但她進了醫院,然後....病床前是從警察局趕來查戶口的兩位警察。


    陌生的語言,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警察叔叔


    而之前救她的人,似乎也都已經離開了。


    對警察盤問有心理陰影的樂悅月自閉的坐在床頭,沉默不語。


    核對身份的兩位警察麵對不配合的少女,無奈對視一眼,隻好先呼叫了醫生先詢問她的病情。


    醫生穿著白大褂,拿著檢查報告,憐惜的看了一眼樂悅月後才對著警察說道


    “她的身體除了外傷沒有任何問題,但精神狀態很不好,有自閉症的傾向。還因受到過度的驚嚇,大腦的局灶性病變導致的後天性喪失語言障礙。”


    醫生合上手中的資料歎息一聲道:“如果能找到她的親人最好,如果找不到,就隻能送往治愈這方麵的機構處,或者,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禪院真希拍桌而起,不可置信的望向五條悟。


    她昨天還信誓旦旦的對人說不會再有人傷害她了,第二天就給人幹精神病院去了?


    何況她還長著那樣一副夢幻般的妖孽模樣,光是走在大街上都有危險,這要是去了精神病院,那還得了?!


    狗卷棘也震驚的張大了嘴:“鮭魚子!?”為什麽是精神病院??


    昨夜將那名啞巴少女送往醫院後,他們一行人就離開吃飯去了,畢竟忙活了一晚上,當然還是要享受一番福利的。


    今日晨起,即將離開福山縣的真希和狗卷棘掛心著那位啞巴少女,便主動向五條悟詢問了一番她的情況。


    若是找到了家人,從此繼續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還好,但精神病院是什麽鬼啊!


    五條悟雙手托著後腦無奈的補充道


    “沒辦法啊,警察查不到受害者的親人,十幾個失蹤的女性,其中偏偏就沒有她的報警檔案。而那個少女還有失語症,自閉症,麵對警察的詢問完全配合不了啊。”


    禪院真希暴躁怒吼:“那也不能是精神病院啊!”


    狗卷棘配合的連忙點頭:“鮭魚鮭魚。”


    五條悟聳動著肩膀發出低低的悶笑,隨後偏頭問道:“不去精神病院....那你們兩個負責收養她嗎?”


    被問到的兩個人齊齊懵逼愣住


    一旁的熊貓則眼睛一亮,嬌羞的扭了扭身軀湊熱鬧道:“讚同!我可以跟你們一起收養超級美少女!”


    昨夜驚鴻一瞥,熊貓核心萌動,如果沒有家人的話,它非常願意拿自己的小金庫養個十六歲的失孤少女。


    不等狗卷棘和真希再發表意見,五條悟自顧自的就拍案定奪。


    “喲西!既然大家意見一致,那就這麽定了吧!”


    禪院真希目瞪口呆:‘什麽玩意兒就一致了?給她發表意見的機會了嗎?’


    狗卷棘口呆目瞪:‘收..收養?他自己都還沒成年,真的能收養別人嗎?這合法嗎?’


    乙骨憂太茫然:‘好像完全沒有他插話的份呢....不過這應該是做好事吧?’


    事情當~然沒有那麽簡單。


    生來擁有六眼的五條悟,從昨夜見到樂悅月的第一眼就看出這個少女身上纏繞了諸多濃烈的詛咒。


    愛恨 嗔癡 貪怨 憎會 孤寂 惡欲....等無窮無盡,仿佛全世界人類所有的負麵情緒都被抽幹,匯聚於她一身。


    可奇怪的是,擁有這樣龐大詛咒能量的她,卻沒有引來任何一隻咒靈。


    反而所有的詛咒都被一股不知名的能量包裹在她的體內,沒有一絲外泄。


    從外表上看,那名少女毋庸置疑是個人類,可在五條悟的六眼中.....


    在救人心切的學生們麵前,五條悟自然是什麽都沒有說。


    隻是在審視了一番後,便愉快的摟著自己的學生去兌現大餐的承諾。


    直到‘哄完’所有小朋友睡著後,五條悟又重新出現在了醫院裏。


    她還是那個缺乏安全感的姿勢,似乎已經沉默的坐在那裏很久了。


    病床旁的櫃子上是一口沒動的病號餐,這個少女好像自從進醫院後,就一直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


    五條悟雙手撐著病床,綁著繃帶的眼睛湊到樂悅月麵前,好奇的看著她招呼道


    “莫西莫西?能聽到我說話嗎?”


    看著依舊沒有動靜的少女,五條悟直起身,一米九的高個子幾乎擋住了整個窗外的月光。


    “好了,木頭人遊戲到此為止了,我記得你被真希救下來時分明是有反應的,現在這個樣子是在逃避什麽?”


    說著 ,五條悟從口袋中掏出一片銀紫色的蛇鱗


    在指尖反轉一圈後,他不由分說的抓過樂悅月的手腕,攤開她的掌心,將蛇鱗放入她的手中。


    “還是說....你是在逃避自己非人類的身份嗎?”


    銀紫色的蛇鱗在月光下閃過一瞬銀光,刺入幽紫的瞳孔,引起一陣驟縮。


    樂悅月緊張到呼吸急促,心理年齡暫時還停留在十一歲的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殺人滅口。


    可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且危險係數還在直線上升。


    如若想要不動聲色的殺人,分屍,處理痕跡,銷毀證據....


    樂悅月怔愣的緊握住手中的蛇鱗,將臉重新藏進臂彎。


    不對,她在想什麽啊....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她絕對不能再做出連累奶奶的事了。


    那一瞬的殺意很短暫,短暫到幾乎不存在。


    可五條悟是誰,哪怕隻有一瞬間,也被他完全感應捕捉到了


    從小就在各種暗殺中度過的五條悟,自成為完全體的最強後,就已經很久沒有人敢於挑釁他了。


    他隨手拿過一旁的椅子靠在病床邊,大長腿一跨,騎坐在椅子上。


    雙手交疊放置在椅背,唇畔揚起一抹興趣的微笑,將椅子傾斜到搖搖欲墜的角度,靠近著樂悅月說道


    “可以喲,想殺我的話可以試試哦~”


    樂悅月抬起頭,迷惑不解的望著眼前疑似盲人的白發男人


    她沒有回話,他也根本不需要她回答什麽。


    五條悟毫無邊界感的重新牽起她的手,放到接近他麵部的位置。


    他還在說,用著完全不正經的語調對她說著:“來吧~如果你能殺了我,我就保~證不告訴任何人有關於你的秘密哦~”


    當指尖觸碰到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時,樂悅月終於知道為什麽直覺會叫她停下危險的想法。


    她微微蹙眉,本能的去觸摸感受這層屏障,好似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在相互對衝,越是接近,似乎就越是遙遠。


    “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咒術的力量,我是天生的六眼,是五條家一代代承襲下來的天賦。”


    白發男人得意洋洋的給樂悅月開啟科普課


    “六眼泛指六合之內的事,皆都能通過‘眼’來察覺,宇宙四方現存的信息都會化為咒力存入‘眼’中,再轉化為力量。”


    “這也是我能察覺到你不同的原因,我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吸收周圍的力量,分辨其中的‘知識’”


    “我甚至可以強行將一些垃圾訊息灌輸於你的大腦,你隻需要愣一秒,我都可以立刻反殺。”


    “而你現在觸碰到的是無限,無限的接近於我,但也隻能是接近.....”


    樂悅月耳朵左進右出的完全沒有認真聽講,因為就在剛剛。


    在她努力想要破開那層屏障時,她眼前的世界似乎出現了奇妙的變化


    她的呼吸發生轉變,她的感知不停聚攏,眼前的世界似乎變得通透了起來。


    她看見牆壁內的鋼筋結構,看見眼前人皮膚下的經絡骨骼,更看見無限屏障中力量流動的規則


    她的眼神逐漸空茫,本能調動著自己的力量,去將眼前的規律流動的屏障反向的去剝絲抽繭的分化解除。


    五條悟還在說:“所以奉勸你放棄可怕的想法,隻要我不願意,任何攻擊都不可能.....”


    冰涼的指尖輕輕的點在了眼睛上的繃帶處,五條悟的聲音戛然而止,原本掛在臉上的得意笑容也在逐漸消失。


    他赫然發現,似是在無知無覺中,少女的手已經在慢慢地向他越靠越近。


    直到她整個微涼的掌心完全覆蓋在他臉上時,五條悟像是才反應過來似得,驚駭的瞪大了繃帶下的六眼。


    樂悅月訝異的回過神,幽紫的瞳孔茫然的眨了眨,之前的透明世界仿若幻覺般消失不見。


    她不明所以的摸了摸眼前人的臉,然後疑惑的收回手,朝著空氣抓了幾下。


    嗯?發生了什麽??剛剛那又是什麽??


    五條悟:“......”他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又是怎麽做到的?!!


    他猛的站起身,身下的椅子在他的動靜下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然後咚的一聲橫倒在地。


    夜間巡邏的護士聽到動靜,一臉嚴肅的開門進來警告到:“其他病房的病人還在休息,請保持安靜!”


    房門被重新合上,屋內的兩個人在一片死寂的空氣中陷入沉默。


    樂悅月是被動的沉默,五條悟是主動沉默。


    不會說話的樂悅月眨巴著雙眼,單純的發出疑問的目光望向另一個沉默人。


    這個叔叔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為什麽不說話了?


    還有他剛剛說的六眼,是因為他是六隻眼睛的怪獸所以才會在眼睛上纏繃帶嗎?


    咦?六隻眼睛的怪獸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大腦不由自主的開始瘋狂運轉,腦海中似乎閃過許多奇形怪狀的怪獸虛影。


    在她額頭逐漸發燙,快要承受不住疼痛時,畫麵最後定格在一個長著六隻眼睛,紮著高馬尾的男人。


    在昏倒之前,樂悅月思維發散的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如果是長成那樣的話,那不是應該把整個腦袋都包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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