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聽陳迅說完後,也笑了:“這種騙子電話,我都接過好幾次。”


    下午,有人敲門,陳迅開門,門外站著四個人,穿著陳迅沒見過的淺藍色製服,開著執法 記錄儀,在門口宣讀了一大堆東西。


    陳迅讓這幾個人進來,問完之後,徹底懵逼了,原來這些人真的是銀監局的。


    “陳先生,這是我們打印出來的銀行流水,兩周時間,從122家公司給你的賬戶匯款,金額過百億,這說你完全不知道?”


    楊夢雪依然懷疑這五個人是騙子,她拿著一鍋鏟,打算一旦這些人攻擊陳迅,她就先出手,她懷孕之後,有半年沒活動筋骨,早想試試了。


    陳迅想了好一陣,終於想起來了:“我有張卡,給了我隔壁鄰居,曉雪,你記得嗎,我們在延長路那邊,燉雞肉給你吃,葉爺爺說孕婦不能吃放了中藥的雞肉,他們連鍋端,把雞肉端走吃了,還說要給我們一點點好處。找我要了銀行卡。”


    楊夢雪放下手中的鍋鏟,說道:“對,你把大學裏辦的那張卡給出去了,你說好多年沒用過那張卡,不會真有人轉錢給你吧,難道有人搞錯賬號了。”


    辦案的四個人相互交流了眼神,他們確定,陳迅和楊夢雪沒說謊。


    “陳先生,你能帶我們去見見你說的光頭葉爺爺嗎?”其中一個人說。


    “沒問題。”陳迅說。


    “我也去!”楊夢雪說。


    楊夢雪先給兒子喂了奶,才和陳迅一起出去。其實不喂也沒關係,家裏有奶粉,關鍵是她受不了,喝了福叔燉的那個湯,她變成一奶牛,不喂奶她自己脹得難受。福叔已經被楊夢雪納入黑名單,她決定以後不輕易吃福叔送來的東西。


    陳迅第一次坐上警車。


    車在匯賢雅敘8號樓停下,楊夢雪急著去別墅裏找東西,好久沒來這裏住,還挺懷念的。


    陳迅和四個辦案人員站在院子裏,沒動。


    3月初的魔都,依然很寒冷。


    光頭葉爺爺在院落打太極,他穿著薄薄的麻紗衣褲,布鞋,一招一式,行雲流水,圓融無礙。


    光頭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周圍多了五個人,他無人無我,人我兩忘,自然而然。陳迅早已習慣,四個辦案人員看得如癡如醉,想跪下。


    公園裏到處都有老頭老太打太極,還放伴奏音樂,把太極硬生生變成跟廣場舞同一個級別,所以國人或多或少都看過太極拳。


    他們從沒看過有人這種打法。


    那老人自帶仙氣,周圍的花草樹木似乎都受到影響,在配合老人一般。


    陳迅知道這四個人已經被隔壁神經病給騙了,他把這四個人帶到別墅,低聲說:“各位大哥,那個老人是神經病,你們別刺激他,說話的時候溫和點。”


    “神經病?”四大名捕全都蒙圈,以為自己成了神經病。


    “對,他每個月都要去六院檢查,不用擔心,他沒什麽攻擊性,隻要不刺激他就行,等下正常聊天沒事。他把我一鍋雞肉騙走我都忍了。”陳迅分享他跟神經病老人不得不說的相處方式。


    楊夢雪給四人抱歉:“不好意思,這地方我們好幾個月沒來住,家裏什麽都沒有,都沒法請大家喝茶。”


    四人探頭出去,看到那老人穿著薄薄的衣褲在打拳,看到自己穿著厚厚帶絨的工作服依然感覺到臉有點冷,他們懷疑陳迅是神經病。


    老人收功,回房間,小青阿姨來陳迅家院落,敲落地窗。


    陳迅拉開窗,小青阿姨說:“老人家邀請你們都過去。”


    楊夢雪說:“我也要過去?”


    “都過來吧。”


    幾人來到光頭的家裏。


    光頭看到楊夢雪,咦了一聲:“你是不是吃什麽補品了,誰給你做的?”


    陳迅說:“我一個親戚給曉雪燉了甲魚湯。”


    老人搖頭:“普通甲魚湯沒這麽好的效果。”


    四位辦案大哥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麽啞謎,他們怕刺激光頭,特意在執法記錄儀上麵蓋了一件衣服,隻露出一點點攝像頭。


    小青端出五杯清茶和一碗奇怪的湯,把那碗奇怪的湯遞給楊夢雪:“這是補身子的,老家人說你和陳迅下午要過來,提前讓我熬了湯。你們年輕人啊,不坐月子,生了孩子不到一個月就亂跑,看上去沒問題,將來老了,體寒,各種問題都會出來。”


    楊夢雪嚇了一大跳:“爺爺知道我沒坐月子就亂跑,還知道我今天下午會過來?”


    小青阿姨沒理楊夢雪,對四大發呆的名捕說:“四位,請喝茶,你們不用問,老人家會給你們說前因後果。陳迅你也喝茶。”


    四位異口同聲的說:“不急”,那樣子,那態度,那語氣,根本不像是辦案的,像小學生麵對周玉梅。


    陳迅心中暗笑:這個神經病忽悠能力越來越強,又多了四個腦殘粉。


    老人先問陳迅:“你搬家,我送你的禮物,你還記得嗎?”


    陳迅早已忘記,老人提醒之後,他才想起來:“光爺爺,你送我一塊木頭,還說那木頭價值九十億呢,光爺爺真會開玩笑。”


    老人說:“我讓你今年捐款九十億,記得嗎?”


    陳迅說:“我沒那麽多錢,真有那麽多我就捐出去。”


    老人對幾個辦案的人說:“四位遠道而來,是為陳迅那張銀行卡,裏麵應該有至少九十億,那些錢,陳迅剛剛答應捐出去,你們替陳迅把錢捐出去吧。陳迅啥都不懂,問他也沒用。”


    一個辦案人員加著小心問:“老人家,那些錢的來曆,我們得弄清楚,我們是銀監會的工作人員,反洗錢的。”


    老人說:“錢是老百姓的,你們去查錢的源頭,抓人之後,把這包藥送給他。”


    小青拿出一包藥遞給辦案人員:“總共三十六小包,可以直接服用,每周一包。”


    辦案人員莫名其妙。


    “那張銀行卡,我從陳迅那邊要過來,給了一個叫許七安的人,你們去查轉錢的公司和許七安的關係,自然一目了然。”


    老人說完,不再說話,四人更不敢多問,知道神仙喜歡裝逼不喜歡說破,他們找陳迅簽了字,確認陳迅真的不知道轉錢的事情後,開車離開。


    很快,他們查清楚了許七安和這些公司的關係,許七安隱瞞的財產全被發現,人也被抓。


    許七安長歎:我以為把錢給出去,就是穀底了,原來還在半山腰,沒錢,絕症,還坐牢,這才是真正的穀底!


    許七安算是明白了老人說的“天下穀”是怎麽回事。


    審訊期間,有人送藥給他:“有位老人送藥給你,直接服用,每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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