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怒了:“你爸走了,你奶奶走了,潘家還有其他人。由不得你。”


    潘豆子說:“要不,把他們都叫過來。”


    “你等著!”隊長說道。


    隊長對身旁一個婦女說:“你去把潘豆子那幾個叔爺叫過來。”


    婦女嗯了一聲,看了看潘豆子,走了。


    潘豆子去雜物間,拖出一把鋤頭。


    隊長叫住:“潘豆子,你想幹啥?”


    “挖墳,隊長,要不要找幾個人來幫忙,100塊錢一天,幫我挖,最多半個小時搞定,這可是高收入。”


    “畜生啊,潘家怎麽出了你這個畜生。你爸下葬了,你都不放過。”


    “火葬嘛,現在不是國家在推行火葬嗎,我響應國家號召。”


    隊長臉一陣紅一陣白。


    潘豆子還沒出門,十幾個人過來了,有男有女,按農村關係,這些人都是潘豆子的遠房伯伯叔叔什麽的。


    “大家好,都吃了嗎?這次回得太匆忙,沒給大家買吃的,下次下次。”潘豆子熱情,友好,很有禮貌。


    “潘豆子,你奶奶下葬的事情怎麽說?你是她唯一的孫子,人倫都不要了,你是不是人。”一個中年人厲聲質問。


    “要我來處理嗎?”潘豆子問。


    “你不處理誰處理?”


    “好,我現在有2個處理方式,第一個,當然就是響應國家號召,火葬,燒了之後,灑地糞坑當農家肥,第二個方式呢,就是捐給徐州醫學院,當標本,說不定還能賺一筆錢呢......”潘豆子娓娓道來。


    潘豆子話還沒完,把這十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全都氣炸了,對著潘豆子一陣狂罵,有的挽著袖子就要動手,看著潘豆子手中的鋤頭,忍了。


    潘豆子說道:“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成何體統。隊長也在,我來處理,你們又不同意,我不處理,你們又罵我是畜生,我怎麽覺得你們是一群畜生。”


    中年男人知道說不過潘豆子,隻好哀求道:“潘豆子,你正常點,你奶奶去世了,你披麻戴孝,早點把你奶奶好好安葬,老人家入土為安。”


    潘豆子說:“估計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到。”


    “什麽半個小時?”


    “來了自然就知道了。”


    眾人滿肚子疑問,看著潘豆子高深莫測的臉。


    沒到半個小時,來了兩輛轎車和一輛大卡車,下來好幾個人,還有一個打扮得非常時尚的女人。


    女人畫著精致的妝容,女人後麵跟著兩個人,扛著一攝像機。


    “那位是潘豆子先生?”女人拿著一話筒問。


    “我是。”


    “潘豆子先生,農村習慣土葬,你是第一個主動要求火葬的人,我是銅山電視台的記者,我想采訪一下您可以嗎?”女人問。


    “稍等,先讓工人師傅把棺材拉去火葬場吧。”潘豆子指揮工人拉棺材。


    潘家那些所謂的親戚本家一擁而上,攔住工人,要用身體保衛屍體,不讓火葬。


    潘豆子提著鋤頭走過去:“我的事情,不怕死的,就來攔著吧。”


    說完了,揮動鋤頭,咣當一聲,砸在棺木上。


    他調整了鋤頭的口,否則,鋒利的鋤頭絕對能把棺木給挖個大口子出來。


    潘豆子目光陰冷,掃視眾人,問:“誰想和這女人一起死,火葬費用我出。”


    一陣寒氣從眾人心頭冒起,把幾個要來拉棺材的工人都給嚇了一跳。采訪的女人也倒退幾步,她臉上的粉比較厚,嚇得臉色慘白也看不出來。


    潘豆子說道:“電視台的記者也在,要不就當著記者的麵,說清楚了再拉走吧。”


    一個滿臉皺紋的人走上來:“記者同誌,我要揭露,我是這個潘豆子的三爺爺,他奶奶生病半年,他爸生病三個月,他是大學生啊,在外麵賺了大錢,不給家裏一分錢不說,連看都不回來看一眼。”


    記者興奮了,肯定有料:“請問潘豆子先生,你的三爺爺說的是真的嗎?”


    潘豆子說:“事情是真的,身份不對,死掉的那個男人,是畜生,不是我爸,是被我氣死的,死掉的那個女人,也不是我奶奶,也是畜生。女人的兒子被我氣死了之後,這女人命大,堅持到現在才死。”


    記者更加興奮了,立即開始譴責:“潘豆子先生,這就不對了,你怎麽能這麽說自己的父親和奶奶呢,家庭有矛盾是正常的,誰家不鬧矛盾啊,牙齒還咬舌頭呢,一家人,好說好商量。”


    潘豆子說:“記者真的是大度,我想問問這種情況你能不能忍受。”


    “什麽情況?”


    “假設有人花錢從人販子手中買的你媽,這人跟你媽沒結婚,要強jian你媽,你媽不同意,他就打斷你媽的腿,你是強jian生下的孩子,你奶奶為了讓你媽喂奶,如果不喂,就用豬屎加上豬食混在一起逼著你媽吃,你小時候不知道那人是你媽,還和其他小夥伴一起朝你媽身上扔石頭,後來你上學了,你不聽話,你爸就拿皮鞭抽你媽,你媽被關在豬圈裏十幾年,你媽被逼瘋了你爸都不放過......”


    記者聽不下去了。


    負責攝像的那兩個年輕人也聽不下去了。


    “你說的那個男人和老女人在哪裏?”記者氣急敗壞的問。


    “男的死了四個月,埋在山上,等下我會挖出來,眼前這口棺材裏,躺著的就是逼人吃豬屎的女人。你要不要去披麻戴孝祭奠一把。”潘豆子語氣充滿諷刺。


    女記者走上前,使勁一腳踩在棺材上:“老娘要踢死這個老畜生!”


    潘家的其他人臉色都不好看。


    潘三爺怒了:“買個媳婦兒怎麽就不行了,我們村這麽窮,沒女人願意嫁過來,不買,你想讓我們村絕後嗎?太過分了,那女人不聽話,收拾收拾她怎麽就不對了,潘豆子,你上了兩天學,人都學傻了,竟然還想著報警,幸好我們村團結。”


    潘豆子說:“你知道那個畜生是怎麽被我氣死的嗎?我把絕育手術的單子給他看了,他費盡心機,還是絕後了。怎麽樣,我厲害吧。”


    “你,你,你......”潘三爺指著潘豆子,說不出話來。


    “我現在要把那男人的屍體挖出來火葬,誰敢擋,老子弄死誰。”潘豆子扛著鋤頭,要上山。


    潘豆子的小學老師祝惠民從房間找出一掃把,對著潘豆子頭打下去:“潘豆子,你太過分了。”


    潘豆子沒動,讓老師連打了三下。


    “你這孩子,老師動作那麽慢,你怎麽不躲啊。”祝惠民急了。


    “祝老師,您打我是應該的,沒有您的教育,我也是一畜生。我上山了。”潘豆子扛著鋤頭要走。


    忽然,他停下,對隊長說:“幫我找人,200塊一個人,找五個。挖墳,事成之後,我給你一千。”


    隊長心動,嘴還在逞強:“絕對不可能!”。


    “2000,找不找,不找我自己去找人。”潘豆子說。


    隊長說:“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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