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說道:“你小姨哪裏有心情減肥啊,現在大誌被抓了,你姨父天天跑。”


    “姨父又沒犯罪,他沒必要躲避啊,跑什麽跑,他參加我們縣裏的長跑嗎,我記得冬季才有,夏天沒說有長跑比賽,姨父報名沒,如果收的報名費高,可能是騙子。”


    陳迅再次扭曲了小姨的意思,把小姨一口氣憋著,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姨,沒什麽事情就先掛了。再見。”陳迅見對方沒說話,主動把電話掛了。


    陳迅剛掛電話,小姨的電話又來了。


    “小姨,你還有事嗎?”


    小姨在電話裏哭了起來。


    陳迅拿著電話,看著充電的進度條,一言不發。


    小姨哭了半天,見陳迅沒問她為什麽哭,知道這外甥就是一滾刀肉,油鹽不進。


    “小姨哭這麽久,你也不問問為啥哭。”小姨不滿了。


    “小姨哭太認真,我不忍心打斷,小姨,你練過吧,哭得情真意切,肝腸寸斷,沒練過很難做到。”


    小姨氣得想馬上衝到陳陳迅麵前,滅了這沒同情心的侄兒,這個仇先記下,等他把事情辦好了,再罵死他!


    小姨壓住怒氣:“陳迅,小姨求你個事情。”


    “什麽事情?”


    “大誌開車遇到碰瓷的,這個事情,上次你姨父給你說起過。”


    “對,怎麽了?”


    “大誌孝順,把錢省下來給爸媽,買駕照就沒錢,買了個便宜貨,沒去車管所備案,交警認為是假證。大誌這孩子啊,太單純了,上當受騙,買到假的駕駛證了,公安局的不去抓騙子,反而認為大誌無證駕駛,無證駕駛會被判刑,小姨想啊,我們家陳迅不是搞計算機的嗎,小姨就不擔心了。陳迅,你抽空把交警係統黑掉,把大誌的駕照錄入進去。春節回來小姨請你吃飯。”


    陳迅沒想到小姨也懂黑客,耐心解釋說:“駕照不能買賣,不管便宜不便宜,都買不到真的。”


    “大誌不知道啊,大誌是色盲,駕照不讓考,不買駕照難道讓他去偷?偷竊是違法的你知不。我們家教這麽好,可沒小偷。先別扯遠了,大誌報考公務員,體檢報告也寫的是色盲,你順便把政府網站也黑一下,把大誌的體檢報告修改掉,做事要嚴謹。”


    陳迅覺得小姨絕對是人才。


    “縣醫院係統也要黑掉,體檢報告他們有存檔,大誌是在縣醫院檢查的。”


    小姨是思路縝密的人才!


    “小姨,攻擊計算機係統是違法的,要坐牢”現在不是讚歎小姨的時候,陳迅覺得還是應該給小姨說清楚。


    縣裏的那個網站,他還真找到過漏洞,估計開發網站的程序員是蘭香技校廚師專業的高材生,和楊二是同學。


    “坐牢怕什麽,隻要能讓大誌判輕點,肯定要付出代價,小姨是懂道理的人。好了,就先這麽說,今天晚上你也別玩遊戲,把正事做了,別耽誤,你加我下聊天軟件,我把大誌的身份證發給你,別改錯了,要根據身份證號碼,怕萬一遇到重名”


    小姨掛了電話。


    陳迅打開聊天工具,果然有人加好友。


    “死騙子,我不網貸!”陳迅寫了拒絕理由,果斷拒絕掉好友請求。


    小姨電話又過來了。


    “小姨,我在打官司,手機通話已被監控,你千萬別說話!”陳迅先下手,小姨果然不敢說話,電話裏隱約傳來沉重的呼吸聲,難道小姨在跑步,和姨父一起?


    “有空常聯係”陳迅說完就掛了電話。


    小姨發來短信:換個手機號,繼續聊。


    陳迅隻好回答:短信也被監控了。


    手機充電不到百分之三十,怕路上不夠,陳迅果斷關機,往餐桌走去。


    古小遊已經安排好店裏的事情,正在給牛穀紅友好交流,兩人相見恨早,肝膽相見,肝火旺盛。


    “我牛穀紅,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前凸後翹,是陳迅主動的,他一直喜歡強勢一點的女人,找我表白了七次,我拒絕了六次,每次臉都紅了,陳迅外麵嘴笨,在我麵前真會說情話,百聽不厭。”陳迅隔著兩三米,就聽見牛穀紅的話,差點撞椅子。


    餐廳生意明顯不好,都沒幾個客人。


    “你胸大,不過下垂太厲害,都掉肚臍眼了,牛阿姨,你進門的時候我就聞到矽膠味道了,屁股翹,墊了不少劣質矽膠吧,五塊錢三公斤,買三送一,買五送二”


    “難怪你酒吧生意差,你一個女人,成天聞女人屁股,你不覺得變態我還覺得惡心。”


    兩女人跟小狗一樣,明明第一次見麵,火藥味十足,逮住對方就下嘴。


    .....


    陳迅覺得兩個女人都不是好惹的,他一個理工男,嘴笨,人懦弱,這種事情就沒必要參與,他去櫃台找了瓶水,安靜等充電,超過百分之五十,收好手機,回到餐桌:“你們吃好了嗎,服務員,買單。”


    古小遊親自來給陳迅算賬,買完單陳迅才發現:“古小遊,你開的黑店吧,就這點東西你收我2666。”


    “包含上次鬧房返還的666,外加分紅。”古小遊把賬單拍照發給楊夢雪:“你老公羞愧難當,把上次鬧房的錢還我了,順便把分紅也給我了。”


    很快收到楊夢雪憤怒的表情。


    古小遊回了個紅包,楊夢雪估計肯定是0.01元,沒點,過了半天,沒忍住,點開,發現是張紅包圖片。


    牛穀紅拎著包要走,臨走前加了古小遊聯係方式:“擇日再戰,我今天忙。”


    “隨時奉陪!”


    牛穀紅和黃依依帶著資料,沒回家,而是先回律師事務所。


    “牛姐,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陳迅了吧。”黃依依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問。


    “怎麽了,不能喜歡?他和我都離婚了,都是單身,喜歡不是很正常嗎?”


    “他肺癌晚期,你都拿他病曆作為證據了,不會沒看到吧。”


    “命!”


    陳迅坐在酒吧吧台,看到服務員把餐桌收起來,換成酒吧常用的桌子,調試燈光,調整音樂,一個普通的西餐廳就變成了酒吧風格。


    說酒吧是燈紅酒綠,絕對是胡扯。


    酒吧燈和酒的顏色都很多。


    八點半左右,陸續有客人進來。陳迅看手機電充得差不多,給古小遊說了再見,出門,隱約覺得從身邊經過的一男一女好像見過,他急著坐地鐵回家,沒細看。


    他要換兩趟地鐵,至少1個半小時,估計十點前勉強能到。


    女的低聲說:“那個人叫陳迅,我認識,跟我打過官司,安安,能不能幫我收拾他?”


    男的說:“我也認識,他把我最後一套房子給搶走了,懸子別急,不用我出手,老天自然會收拾他,他肺癌,晚期,最多六個月,現在是第三個月。”


    楊夢雪抱著一本“會計入門手冊”,坐在沙發上,看了沒幾頁,剛看完序,目錄都沒看完,就想睡覺。


    “曉雪,困了就先睡吧,陳迅要十點才能到家。”周玉梅勸女兒休息。


    懷孕之後容易犯困。


    “我去樓頂看看。”楊夢雪說。


    來這裏住了好幾天,還從來沒去樓頂露台過。


    來到樓頂,坐在躺椅上,很愜意,很舒服。


    夏夜蟲鳴聲在耳邊此起彼伏,琥珀色的月光給整個城市塗抹上一層朦朧的光暈,消解了鋼筋水泥構建的冰冷與堅硬。楊夢雪看著陳迅回家的路,低聲細語:“老公,我想你了!”


    以前,是陳迅在等她,今天,她在等陳迅回家。


    從地鐵出來,平常十五分鍾的路,陳迅十分鍾就走完,剛進小區,就遠遠看到房間透出的燈光,溫暖輕柔,照亮回家的方向。有人在等自己回家。


    門打開,楊夢雪叫著:“快進來,外麵熱。”


    “你怎麽知道是我到了?”


    “我在樓頂,很遠就看到了。”


    “這麽黑的天,你也能看清是我?”陳迅覺得楊夢雪太厲害了,學武之人,目光如炬。


    “看不清,走路動作像。”


    陳迅換好鞋,餐桌上有冰凍的銀耳蓮子湯。


    喝完,再服藥。


    楊夢雪坐陳迅身旁,問:“一個人坐地鐵,孤單嗎?”


    “一個人不孤單,沒人想念才孤單。”


    白熾燈泡周玉梅出現:“學校領導想念我了,明天回市區,談返聘工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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