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卻沒看出範增的失落,還沉浸在可以去報仇的期待和喜悅中。


    範增滿是失落走出軍帳,項羽這邊是勸不動了,隻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鍾離昧正在軍營裏巡視,碰巧遇到了滿臉憂愁的範增“先生,您這是怎麽了?”


    “唉。”人多眼雜,不是說話場所,範增歎氣一聲繼續往自己的營帳走。


    鍾離昧感覺範增是有事,就跟上去了。


    到了範增的營帳,帳裏隻有範增和鍾離昧兩個人。


    鍾離昧再問“先生,何事如此憂愁?”


    “項將軍被複仇之心所迷惑,全然不顧大局,鹹陽容易獲取,而項將軍偏要先攻北平。”如今範增有點兒什麽事也隻能和鍾離昧說了,項梁已經死了,而項羽自斷腿之後越來越偏激越來越殘暴,即使是範增也無法將項羽再拉回來。


    “先生勸誡也無用嗎?”鍾離昧見範增直搖頭“唉。”範增勸不了自己就更勸不了了。


    即使是和項羽一同出生入死過的鍾離昧,和正在迅速變得更偏激更殘暴的項羽也在逐漸保持距離。


    項羽的殘暴不是今日才顯現出來,也不是從無端殺戮世家貴族開始的,而是很早以前就有。


    但自從斷了右腿,項羽的殘暴越發甚之,也或許項羽本就是這個性格,對親近之人甚好,對逆反者也殘忍到烹殺,且經常如此。


    鍾離昧原本覺得也沒什麽,但自一次看似尋常的事情後鍾離昧就覺得項羽越來越危險了。


    項羽雖然談不上好色,但也離不開女人,項羽沒有貴族的命,卻有貴族的毛病。


    貴族嘛,吃飯的時候也得有美女歌舞助興,而無女色則食無味,且自斷腿之後,項羽也開始酗酒了。


    不過項羽平時待人還是很有禮的,貴族嘛,言語要有禮有度,語氣要平和善態,所以在不了解項羽的人看來,項羽確實是一位雅度君子。


    但項羽的有禮和善不是發自真心的,而是一種自我滿足的貴族優越感和與他人刻意保持的距離感,這其實讓熟悉項羽的人感到很不舒服。


    一日項羽正在如往常一樣和自己最愛的虞姬酗酒,且喝的大醉,而軍營內謾罵打鬥聲嘈雜。


    “怎麽回事?”項羽被這一陣陣的嘈雜聲攪了興致,再加上前一夜私事不爽,很是惱火。


    原本項羽和自己妻妾的夫妻生活還是很美滿的,但自斷腿之後,諸事不便,就更別提夫妻生活了。


    項羽的妻妾雖然沒說過什麽,且每次也更盡力將項羽服侍好,但項羽是個控製欲占有欲極強的人。


    而妻妾於自己之上,自己又隻能躺著享受,縱使再舒服項羽也不會感覺快樂。


    虞姬離得近,見項羽的重瞳都相合了,趕緊再叫侍衛“快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叫那些兵卒不要攪了將軍的興致。”


    指使完侍衛,虞姬還要安慰項羽“將軍莫如此,來,妾身陪您喝酒。”


    “嗯。”但項羽縱使喝著虞姬捧喂的酒,心裏還是氣不順,一直盯著帳門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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