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爺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 作者:葫蘆醬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仿佛不需要任何媒介,他與這片瑰麗而璀璨的城市夜景,便能自然而然融為一體。即使是被放大到這種程度,男人的長相依然精致完美得挑不出半點缺陷,反而因為足夠震撼的視覺衝擊,讓人和他對視上的一瞬,心髒都仿佛停跳了片刻。紀朗忽然想,傅星徽是天生適合做電影演員的。這張臉如果不放在大銀幕上,都會讓人覺得可惜。這裏是a市最為奢侈昂貴的商圈,有無數高聳的寫字樓,燈光燦爛的商場,川流不息的夜行人……和數以億計的資金流水。而這塊位於廣場中心的廣告牌,則代表著難以言喻的商業價值。一些行人為此駐足,也有人拍照討論,“傅星徽”的名字被一次又一次在紀朗耳邊提起,紀朗望著廣告牌上的男人,忽然想起了他大三的那一年,他身邊的同學老師們也是這樣頻繁地提起這個名字。那一年,沉寂了數年的傅星徽憑借和影後高阮搭戲的電影《遊鳥》火遍全網,再次走到了無數觀眾的麵前。也是那一年,他重新獲得了參加pluto巡演的資格,獨立演出了三年的pluto終於等回了他們的小隊長,演唱會的門票被萬人瘋搶,黃牛更是把票炒到了天價。饒是盛捷和傅星徽多次呼籲不要給黃牛市場,依然屢禁不止。而聽話乖乖搶票的紀朗從大三搶到他大四pluto宣布解散,舉辦告別演唱會的那天,都沒能搶到一次票。那場告別演唱會定在冬天,可誰也沒想到就在演唱會即將開始,場館坐滿了人時候,晴了一天的a市突然開始下雪。紀朗沒搶到票,隻能在場館外旁聽。他看不到裏麵是什麽樣子,隻是聽說盛捷在安排給觀眾發帽子和小雨傘,聽說露天的場館舞台上鋪滿了雪。很多人猜測演唱會可能會因為天氣取消,當時很多像他一樣沒蹲守在場館外的人都離開了,畢竟在外麵隻能聽,什麽也看不見,又有等不到的風險,而且冬夜太冷又下著雪,他們不像裏麵的觀眾一樣有禦寒工具。可是七點的鍾聲敲響的時候,裏麵的音樂依然如期響了起來。而讓他們更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竟然有工作人員出來給他們送雨傘、帽子還有各種手套圍巾。盛捷一直以來的風評都不算太好,摳門在粉圈裏都是出了名的,能給裏麵的觀眾發東西已經是很難得了,許多人好奇怎麽他們外麵這些沒買票的也能有這麽多物資,一問,才知道是傅星徽猜到外麵也會有人,自己出錢讓人買來的。那些一看就是緊急買來的東西沒有多少美感,可是得知真相的紀朗握著那雙醜了吧唧的綠手套,硬是沒忍心拆封。那天的演唱會開到午夜才結束,紀朗一直打不到車,在那裏滯留了很久,突然人群中一陣騷動,等他聽見有人喊“傅星徽”的時候,傅星徽的車已經與他擦肩而過了,他隻來得及透過車窗看一眼,甚至沒看清傅星徽坐在哪個位置,那車便開遠了。然後他幹了一件聽起來非常愚蠢,但完全出於本能的事他在大雪夜裏絲毫沒有猶豫地追著那輛車跑了起來。但人是不可能追得上車的。《盛年》已經下映五年了。他也不再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了。他那時是素的不能再素的素人,而他愛的那個人是光芒萬丈、眾星捧月的大明星。他追不上他,也見不到他了。那天pluto在雪夜裏完美完成了最後一場表演,為這個八年的偶像組合畫上了句號。而打算為自己數年感情畫上句號的紀朗,卻在那個雪夜裏,望著那輛車遠去的方向,用凍僵的手指敲下了拒絕直博offer的致歉信。最後紀朗放棄了打車,步行了七八公裏在大雪夜裏走回了學校,在操場上跟被放鴿子的藍眼睛導師煲了半小時電話粥,又把《盛年》翻來覆去看了七八遍,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大概少年時的初戀就是那個,無論想過多少次放棄,都不可能真的放下的人。第13章 晚風“小哥哥!”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紀朗的思緒,他望過去,披著長發的女孩兒舉著手機向他跑過來。“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女孩指了指傅星徽的廣告牌:“我剛剛路過,看到你在這兒看廣告牌,感覺特別有故事感,忍不住拍了張照片。”她把手機上的照片展示給紀朗看:“你如果喜歡我就發給你,如果介意的話,那我就刪了。”紀朗愣了一下,垂眼望向她的手機屏幕。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無數人步履匆匆,唯有他整個人被籠罩在廣告牌明亮的光輝裏,微仰著頭,注視著廣告牌上的溫文爾雅的男人。他穿著最簡單的羽絨服和卡通衛衣,帶著鴨舌帽和黑色的口罩。分明鏡頭隻拍出了他的側臉,甚至都看不清表情,可這點留白,卻莫名讓人擁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間。“冒昧問一下,”女孩還在跟他搭話,“你也是傅星徽的粉絲嗎?”“我……”紀朗正要開口,那女孩突然指著他驚呼道:“紀朗?”她手一滑,手機掉了下去,紀朗眼疾手快地給她撈起來,忙把食指比到口罩前:“噓”那女孩明顯懵掉了,她之前是在遠處拍的,因為紀朗比她高很多,她搭話的時候也沒仔細看,這會兒湊近了才把他認出來。她接過手機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紀朗已經打開手機傳圖道:“挺好看的,發給我吧,謝謝了。”“你、你……”紀朗笑了一下,把口罩扯高了些,“如假包換,是我本人。”女孩這會兒終於回過神來,眼裏也從驚訝變成了興奮,“我的媽呀居然是活的明星,”她掏出一堆明信片道:“朗哥!你可以給我簽個名嗎?”紀朗掐了掐眉心,一邊接過那些明信片一邊吐槽道:“那總不能是死的明星。”小姑娘也忍不住笑了兩聲,突然一驚一乍道:“啊等等,錯了!”她又掏出幾張明信片塞到之前的明信片上麵,“你簽這個吧。”“有什麽區別嗎?”紀朗疑惑地翻了一下,才發現被女孩壓到下麵的是《盛年》的劇照。“沒關係的,簽哪個都行。”他問女孩,“你喜歡哪張?”“我……”小姑娘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你就簽最上麵的吧,我知道對你來說提《盛年》有點敏感,我會圈地自萌的。”紀朗直接從裏麵抽了一張《盛年》的單人劇照出來,簽了名遞給她,“你這個年紀喜歡什麽直說嘛,那麽懂事幹什麽?”女孩有些受寵若驚,“那……可以合影嗎?”“可以的。”“謝謝朗哥!”女孩雀躍地打開手機和紀朗一塊兒拍了張自拍,邊看照片邊感歎道:“朗哥,我感覺你好接地氣啊,一點兒都不像明星。”紀朗笑了一下,低頭又掃了眼女孩給他拍的照片。明星。為什麽會用“明星”來指代光芒萬丈的藝人呢。紀朗看著照片裏巨幅燈牌上那個最像大明星的男人,忽然想。大概是因為他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耀眼而璀璨,一旦失去聯係,就會變得觸不可及。*夜風逐漸變得刺骨,就連這片最繁華的商圈人也逐漸稀少了。紀朗重新把車開回東籬客棧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節目組大部分工作人員都休息了。他把車駛進節目組給他們準備的車庫,有些疲憊地解開安全帶,從副駕駛上拿包的時候,他的手頓了頓,鬼使神差地從裏麵掏出一盒明信片。那是方才偶遇的女孩送他的,全是《盛年》的劇照。《盛年》沒發行過任何周邊,女孩手裏是她自己精挑細選了各種圖印出來的,大概花了不少功夫,工藝做得相當精巧漂亮,選圖也都是相當經典的劇照。賈導的審美很好,《盛年》的構圖至今依然被不少業內人士認可和欣賞。金黃的銀杏樹下騎著自行車追逐的少年,樓梯光影中半明半暗擦肩而過的臉,操場上閉上的眼睛,夜色裏無聲牽起的手,還有黑板前般配如同教科書的背影。藍白色的校服袖子被挽至手肘,露出來一截白而勁瘦的小臂,打著小抄的掌心裏,藏著許多的秘密。搗蛋鬼趁著同桌趴在桌上小憩的空隙,拿著筆帽從他高挺的鼻梁上手動坐滑梯,卻不料作怪的手被當場抓獲,還附帶了一個氣憤的白眼。紀朗的手指輕輕拂過傅星徽的臉,依稀還記得那一個鏡頭拍了無數遍,記得賈導說傅星徽這一眼總是太溫柔,不像惱怒,倒像是熱戀。大概比一個人回憶初戀更難忘的,莫過於有太多人陪著他一起留戀。他深吸一口氣,把那些明信片收回去,推開了車門。車庫相比於外麵要更陰冷一些,紀朗裹了裹外套從車上下來,打開手機手電筒的光照了照路。地下車庫不大,路卻很長,就像這幾年不短,過得卻好像格外漫長,明明已經用力在奔跑,卻總是好像差一步。讀書的時候想快點成年,可好不容易長到了十八歲,他的“學姐”卻消失了。後來想快點賺錢,可錢還沒賺夠,他想保護的那個人已經自己功成名就了。再後來想大紅大紫,想爭取和他同台的機會,可還沒來得及大火就被拒絕了。如今終於火起來,可傅星徽卻再一次把他撂下了。大概在傅星徽眼裏,他和《盛年》都是不必回顧的過去,是他絢爛人生裏最不值一提的寂寥起點。傅星徽可以解約,可以再度如泥牛入海,風箏斷線,一去不歸,讓他根本尋不到接觸的理由。畢竟在傅星徽眼裏,他們根本“不熟”。騙子。紀朗想。傅星徽就是個騙“!”紀朗還沒來得及在心裏把牢騷發完,腳步驀地頓住了。手裏的背包沉沉地砸落在地,但無人在意,他握著手電筒屏住了呼吸,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瞳孔也緊縮起來。地下車庫裏,微弱的手機台燈照射下的車牌號陌生又熟悉。他難以置信地把那個車牌號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看了無數遍。那是傅星徽的車。所有指責的碎碎念頃刻間灰飛煙滅,身上的疲憊感好像突然消失了,他舉著手機的手抖得厲害,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用另一隻手按住它的抖動,可手抖按住了,心跳卻越發猖狂起來,仿佛想要從心口擠出來。某一個瞬間,紀朗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耳鳴了。耳機裏源源不斷傳來的音樂都好像變成了一聲拉長而尖銳的警報聲,反複刺激著他的腦仁,像是想把他的天靈蓋掀翻。紀朗一把扯下耳機,抓著背包帶子一路狂奔衝到了客棧門口,按密碼鎖的時候手抖得厲害,他在原地蹦了半天才冷靜下來輸完密碼。推開大門的瞬間,樓道空無一人,裏麵的燈也已經全部熄了。他在控製自己不鬧出太大聲響的情況下用最快的速度挪到宿舍門口,可是手真的握上臥室門把手的時候,他卻忽然有點不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