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李玉婷的貼心按摩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得到充足的生活費承諾後便興衝衝的出去找老媽報喜,真是一個無情的小丫頭。


    門外,妹妹的口氣很傲嬌,好像功勞全是她的一樣,雖然見不得她人來瘋的樣子,但李默白還是保持了沉默。


    家裏已經壓抑的太久,是時候放鬆下氣氛了。


    “小默,你妹妹說的是真的?”


    李默白笑著點頭,接著便找老媽要了那幫欠債人的聯係方式,這些一直是放在老媽那裏,怕李默白衝動,平日裏老媽看這些東西看的很緊。


    隨著一個個電話打出去,聽到自己的錢能回來,一幫欠債人簡直是馬不停蹄,不到二十分鍾,李家客廳便被圍的水泄不通。


    李默白負責轉賬,李玉婷盯著他們簽字,還回欠條,不到兩個小時李默白便將大部分債務還清。


    這些錢對債主們來說是意外之喜,很多人對這些已經不抱期望,拿錢的時候,感覺如墜夢裏,有的還會掐自己一下。


    確認沒問題後,不少人都有些羞愧,甚至提出不要利息,不過李默白拒絕了,他現在隻有一個訴求,就是和這幫吸血鬼斷的幹幹淨淨,一次性連本帶息還清欠款,他希望下次跟他們打交道是下輩子。


    大部分人知道自己之前做的很過分,拿了錢後也沒臉在李家多待,說句客套話便離開了,至於那些臉皮厚的,則是由李默白主動出口趕人。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一次,他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能斷的全部斷掉。


    人越走越少,最後剩下的就是李默白的大伯和王姨,這是李默白故意的,就當是出一口惡氣吧。


    “你的是107萬,沒錯吧。”李默白輸入密碼轉賬。


    大伯用手機計算器算了好幾遍,確認沒錯後才檢查收款短信。


    之後是王姨,轉完這筆,父親留下的債務就全部還完了。


    “那個,其實這錢不著急的,你們先拿著吧,小默你的本事我是了解的,肯定比你父親厲害。”王姨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別了,我怕用你家的錢家破人亡。”李默白說的很直接,絲毫沒有顧及她的顏麵。


    “你母親呢?”


    “被你嚇的不敢出來,中國好閨蜜嘛!”


    老媽當然不是不敢出來,而是被李默白早早支了出去,撕破臉這種事老媽不擅長,李默白就沒有這方麵的顧慮了。


    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知道已經徹底沒了和解的可能,王姨最終帶著滿心不甘的離開了李家。


    屋裏隻剩下大伯,妹妹李玉婷連跟他打招呼的欲望都沒有,直接扭頭回了房間。


    “小默啊,馬上中秋節,你大哥他們都挺想你的,有空一起坐坐。”


    “別了大伯,到這份上還是別見了,老死不相往來難道不好嗎?”


    “你說什麽呢!那是你堂哥,我是你親大伯。”


    “所以大家老死不相往來才是正確的相處方式,難道你想讓我有仇報仇?”


    “為了一點錢,何止於此?”此時的大伯滿臉痛心疾首,似乎在痛苦李默白的無情。


    “路是你選的嘛。”


    說完,李默白走到門前,拉開房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他曾無數次希望得到別人的幫助,尤其是自己的親大伯,最困難的時候他還能想誰,不外乎是自己這些親人。


    老媽倒了,妹妹還小,他以為從小疼愛他和妹妹的大伯還會一如既往的幫他,可惜,等到的卻是大伯帶著一幫債主上門逼債。


    老媽躺在床上,妹妹雖然聰明但向來膽小,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


    難道他想跳樓,難道他不知道危險,從他從樓上掉下來的那一刻,他就跟過去告別了,那一跳,他埋葬了自己所有的驕傲,埋葬了自己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還埋葬了對大伯這些親友所有的感情。


    大伯走後沒多久,妹妹偷偷從房間裏出來。


    “哥,我們以後真的不跟大伯他們往來了?”


    原來小丫頭一直在偷聽。


    “往來什麽?親友之間連基本的守望相助都做不到,我們還想奢望些什麽?”


    “可是,老媽會傷心吧?”


    “痛呀痛的就會好了,長痛不如短痛,有些傷,不早點解決會生瘡流膿,甚至危及生命。”


    “我聽哥的!”


    得到妹妹的支持,李默然心裏也好受了很多,他人生不過二十來年,過往感情大部分也來自那些人,做出這決定的時候他的心裏也沒多舒服。


    往後,能讓他李默白在乎的不多了,老媽、妹妹,還有三五好友,雖然不多,也足夠了。


    ……


    又過了半個小時,老媽提著大包小包的回來了,她被李默白支出去采購,兩三個小時,確實是老媽的實力範圍,看到她回來,妹妹表功一樣將手裏欠條塞給老媽。


    “這是?”


    “咱家的外債,我哥全部還清了。”


    “這麽快呢?”老媽眼睛裏有些淚花:“小默,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李默白沒說話,上前抱了抱自己老媽。


    ……


    晚上慶祝,在李默白和老媽的聯合鎮壓下,妹妹李玉婷被趕出廚房,這樣重大節日不需要暗黑料理。


    水煮肉片,蔥爆羊肉,西紅柿牛腩,各種各樣的美食紛紛被擺上餐桌,妹妹李玉婷負責布置,李默白主廚,一個小時便捯飭了一大桌吃的,三人開了瓶紅酒,屋裏放著舒緩的音樂,邊吃邊聊,說笑著,回憶著,從這一晚開始,一家人徹底走出籠罩全家幾個月的陰影。


    這兩個月,李默白壓力很大,他不怕從八樓上掉下去,也不怕異界的邪祟,但親朋好友的人心真的嚇到他了,原來,感情在利益麵前一文不值,公司沒出事之前,父母也算是知交滿天下,走到哪裏都是朋友,出事後,遍尋周身,他幾乎沒有找到臂助。


    這種情況,能不來自己家落井下石已經算為人厚道,像劉叔、陳傑這種願意雪中送炭的兩代人累計不過三五人,原來,人心真的可以很冷,夜真的可以很涼。


    一切都過去了,再窮不過要飯,不死總會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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