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蔡攸怎麽嘶吼,天意依然沒有撤退的意思,他與梁冰殺紅了眼,就在蔡攸快要接近天意時,梁冰的長戩,插入了天意的胸脯。


    天意一絲猶豫都沒有,舉起手中的長戩,反手插入梁冰胸口。


    兩人誰也不鬆手,眼睛血紅,卻微笑著看著對方。


    蔡攸瘋了,大喊:“廖將軍。。。”


    蔡攸要往前衝,可是密探死死拉著蔡攸後退,眼睜睜看到天意將軍和梁冰同時墜下馬,蔡攸哭喊著:“放開我啊,救廖將軍啊。。。。”


    蔡攸哪有力氣擺脫密探高手,被拖著往後轉移。


    最後那一刻,蔡攸看見天意,溫柔的對他笑了笑,就閉上了眼。


    周清月帶領援兵趕到,雙方將軍死了,還打個球啊,兩方將士,護送自己的將軍,各自回營休戰。


    這一休戰,就休了十年。


    西夏也慌了,梁冰戰死,還有周清月接替,而且大宋士兵,前所未有的士氣高漲。


    他們可以不為國家征戰,卻要為廖天意將軍報仇。


    梁太後隻好提出和談,至此,兩國交戰,以慘痛的代價和議。


    蔡攸和剩下的寥寥鐵騎,護送天意遺體回京。


    蔡攸一路悲痛,他無法給廖天明一個交代,當初信誓旦旦肯定會帶天意回來,如今天意躺在棺槨裏。


    如果可以,蔡攸願意天意站起來,自己躺進去。


    還沒有從悲痛中回過神來,半路上,蔡京的密探前來報信,蔡京被廖天明扳倒了,妹妹關進了太平軒。


    蔡攸傻了,他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悲傷。


    大宋奸臣被扳倒,大宋將迎來新的希望,再也不會發生將軍以身入局的悲慘事件。


    可是,那個奸臣,就是他爹。


    還沒有到京城,蔡京安排在蔡攸身邊的密探,一哄而散,影子都看不到了。


    忍著巨大的悲痛和忐忑,蔡攸堅持護送天意回家,又在廖府一直幫忙料理後事。


    棺槨進京的時候,老百姓穿著白衣,守在馬路上,自發的放鞭炮,燒紙錢。


    穿著盔甲的鐵騎,抬著棺槨走向廖府,周清月將軍在前引路,蔡攸在後善後。


    他聽到老百姓在哭泣:“廖將軍,你是大宋的戰神啊,不是蔡京禍亂朝綱,大宋也不會衰敗至此啊。”


    蔡攸五味雜陳,一邊是老百姓對此戰的讚賞,一邊是對爹爹的憎恨。


    到了廖府,老夫人和老爺,雙雙暈倒。


    皇後娘娘趴著棺槨上嚎啕大哭,大夫人和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廖府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蔡攸對廖天明行禮:“對不起,我沒有帶回他。”


    說著,眼淚刷刷的流,自己家出現變故,娘和妹妹還關在官奴坊,他都沒有掉一滴眼淚。


    天明拍拍蔡攸:“我知道你盡力了,哥哥完全可以活,是他自己選擇了死。蔡兄,謝謝你送哥哥回家。”


    接著又說道:“對不起,蔡京被流放了。”


    蔡攸麻木的點頭:“他罪有應得,不是青苗法,西夏哪裏來的膽子?


    邊關戰士,毫無士氣,甚至想放棄抵抗。當地老百姓,把糧食都賣到西夏去了,說大宋讓他們無路可走,賣給西夏,能多賺幾個錢。


    西夏再用大宋的糧草,來打我們大宋。不是廖將軍以身入局,恐怕大宋將士,還要死傷無數。。。。”


    說著,蔡攸哽咽了,他比誰都恨蔡京,可又比誰擔憂蔡京。


    作為朝臣,蔡京實在是可惡至極,作為父親,他對蔡攸,疼愛有加。


    愛恨交織,蔡攸比死了都難受。


    處理完廖天意將軍後事,蔡攸以為自己會受到皇上的重罰,或者是跟父親兄弟一樣,流放到極苦之地。


    然而沒有,在廖天明和周清月的合力提議下,蔡攸官位依舊,甚至還放出了他的母親和妹妹,朝廷重新給了蔡攸一處院子。


    廖天明說:“蔡京是奸臣,可你蔡攸,同我哥哥一樣,是大宋的英雄,不要被你父親影響,一定要振作起來。”


    蔡攸回京以後,其餘的官員,看到他,恨不得把他撕了,隻有天明一直在鼓勵他。


    蔡攸收起悲痛,重新開始。他去了官奴坊,見到了額頭刻著火印“奴”字的母親和妹妹。


    三人抱頭痛哭,妹妹說,不是廖大人保護著她們,他們早就被糟蹋得沒臉活了。


    官奴,朝廷命官犯事,男人流放,女眷都送進官奴坊。


    額頭上刻著奴字,一輩子遭人鄙視。


    官奴是可以販賣的,每次有官員犯事,官奴坊就有很多富貴人來爭搶官奴女子。


    她們曾經是高貴的主母和小姐,她們的身體白嫩絲滑,她們在床上的叫喊聲動聽悅耳。


    市井男子,隻要花上一百多兩銀子,就可以帶一個官夫人官小姐回去隨意糟蹋,還會與朋友一起享用。


    而且官奴不允許自殺,一旦自殺,流放的男人,就會斬殺。


    她們隻能忍受侮辱和欺淩,屈辱的活著,直到死去。


    蔡攸的母親進入官奴以後,居然成了市井男人出價最高的奴隸,他們咧著黃牙嘴淫笑著:“蔡京睡過的女人,我們也能睡,也算是對奸臣的報複。”


    “可不,別看她生了好幾個孩子,年歲也大了,玩起來更有勁。”


    “等我買下來了,歡迎兄弟們一起來玩。”


    關鍵時刻,廖天明護下了蔡母和蔡玲玲,才讓她們免遭欺淩。


    而其餘的姨太太和妹妹們,被那些男人一搶而空。


    蔡攸帶著母親和妹妹回家,實際上,也是把她們買回了家,她們一輩子都隻能是奴隸,是兒子的奴隸。


    朝廷送的院子上,也掛著蔡府,隻是此蔡府,相比以前,連下人的院子都不如。


    再差,也有一個容身之所,至少一家三口,還能安穩下來。


    母親和妹妹不出門,成天窩在院子裏,可是蔡攸不能窩在家裏啊,他還要上朝,還要養活母親和妹妹啊。


    蔡京倒台,蔡攸成了所有官員的出氣筒,以前對蔡攸恭敬得不得了,現在當麵辱罵他:


    “蔡京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你們蔡家就不怕半夜鬼魂上門索命嗎?”


    蔡攸不能反駁,無論別人怎麽踩低他,都隻能受著。


    父債子還,無可厚非。


    小小的蔡府,也經常有人往門口潑糞,丟臭雞蛋,蔡京的生活一團糟,看不到一點點希望。


    不是母親和妹妹,他真的很想離開京城,隱居到山野。


    此時,廖天明伸出了手,派他去全國各地巡查重啟青苗法以後的老百姓反饋。


    如果有繼續隱瞞實情的官員,一律重罰。天明還說:“蔡兄,你父親倒在青苗法,你要在青苗法上重新站起來。”


    蔡攸感激涕零,再不離開京城,他都支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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