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澤特控製著魔鬼網,不斷向儲物櫃櫃門的方向蔓延。


    其中一根藤蔓纏繞住櫃門把手,順勢將其拉開一道縫隙,其餘藤蔓蔓延到敞開的櫃門邊緣,沒有選擇直接進入其中。


    這麽做的目的,是確保先前的實驗結論,即博格特不會因為各類植物的出現,而變化出相應形態進行驚嚇。


    一段時間過去,儲物櫃除了偶爾的晃動外,再也沒有多餘的動靜;


    按照正常情況,此時的博格特應該擠出櫃門,變化出一個足以“驚嚇”維澤特的形象。


    博格特依然沒有更大的動靜,隻是偶爾弄出聲響,也能從側麵證明,維澤特集中注意力在魔鬼網的時候,博格特隻是把他當成一株魔鬼網。


    明確這一點以後,他驅使魔鬼網繼續向內蔓延;


    盧平應該隻是清理了廢棄教室,將各種灰塵都打掃幹淨,沒有對儲物櫃內部進行清理;


    因此儲物櫃內部布滿灰塵,維澤特感覺這裏比外麵更加幹燥,維澤特需要更加集中注意力,適應因為幹燥帶來的不適感。


    他能夠感知到,魔鬼網已經占據儲物櫃的內部,不止其中一格的內部,而是順著那些角落、缺口,占據了整個儲物櫃。


    維澤特能夠明確感知到的,是布滿整個儲物櫃的灰塵,灰塵之下是各種各樣的破布碎片、破爛課本,以及一些幹枯的草藥材料。


    關上儲物櫃的櫃門,他回過神來,魔鬼網也恢複成手掌,《古代魔法:改良熄燈咒》也消失不見。


    隨著漆黑大泡泡消失,博格特又活躍起來,帶著儲物櫃“嘭”地一聲撞向牆壁,似乎在期待他往前走幾步。


    看著活躍起來的儲物櫃,維澤特微微皺眉,“博格特還在裏麵……但是我似乎沒辦法感知它……”


    “或者應該這麽說,沒辦法完全感知到它,是因為我不適應以魔鬼網的視角去‘看’,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既然如此,那麽我就應該靠近一些……讓博格特感受到我,並且開始變化形態的同時,我利用魔鬼網去感受它。”


    ……


    打定主意後,維澤特再次展開行動,同時施展《古代魔法:改良熄燈咒》與《古代魔法:自身塑造(魔鬼網態)》,再次鑽進儲物櫃之內。


    他沒有完全占據儲物櫃的所有空間,隻是分出數根藤蔓,往每個小空間裏麵指派兩根藤蔓,用以對博格特進行感知和觀察。


    維澤特快步走到儲物櫃前,下一刻便將集中注意力,通過魔鬼網對博格特進行觀察。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遍布儲物櫃的灰塵飄浮起來,全部聚攏到靠近櫃門的那個地方。


    灰塵圍繞著一個中心飛快旋轉,變成一個熬製魔藥的考生,從櫃門裏鑽了出來。


    這個考生喝下魔藥,打了個哆嗦呢喃起來。


    “我這是在期末考,我是打算做什麽?是遺忘藥水呀……我怎麽已經熬好了?真的熬好了?要不然試一下吧……”


    “從無到有……”看著眼前變為“喝下遺忘藥水的考生”的博格特,維澤特嘴角出現一絲笑容。


    “比想象中還要有趣……難道博格特其實是……靈魂?但是它為什麽沒什麽記性,似乎不會出現更多的情緒呢?”


    “或許這種‘非存在’的靈魂,與我們存在巨大區別?它們似乎隻需要某種情緒?或者說是……某一類情緒?”


    ……


    維澤特聯想到了攝魂怪,像是攝魂怪就是需求某一類情緒,無論快樂或是其他正麵情緒,都會成為攝魂怪吸取的目標;


    事實上,守護神咒也是由正麵情緒凝聚而成,攝魂怪卻會將守護神咒視為天敵;


    盧平給他推薦過一些相關書籍,其中有幾本書籍提到過相關研究結論,這是因為過於凝實的正麵情緒,是攝魂怪無法承受的。


    博格特需求的情緒較為單一,僅僅隻是渴望恐懼,這也是驅動它藏身於陰暗角落,並且製造動靜企圖嚇人的原因。


    通過對於博格特的觀察,再結合它們的分類名“非存在”,一切似乎變得不同起來了。


    按照維澤特目前對於靈魂的了解,靈魂應該沒有實體,包含在身體之中,卻又隱約淩駕於身體之上;


    之所以是“隱約淩駕”,那是因為靈魂受到損傷,會反映到身體身上,出現一些難以通過魔藥修複的傷勢。


    如果以“靈魂無形”的角度思考博格特分類的“非存在”,那就可以得到一些有趣的推測;


    博格特本質上更接近於靈魂,而不是純粹的物質存在;


    因此才會使用“非存在”去描述它,因為它的本體並非物質,所以難以說明它真實存在。


    而作為類似“靈魂”的存在,才讓博格特擁有一種能力,能夠感知或是讀取他人心中的恐懼;


    因為是類似“靈魂”的存在,博格特所進行的感知,是在靈魂層麵進行交互,這便是它能夠感受恐懼的原因;


    不過這種感知沒有特別高明,否則也不會被靈魂迷宮,或是帶有強大意誌的“滑稽滑稽”所破解,使得博格特做出錯誤的變形。


    博格特斯類似“靈魂”的存在,也能通過那些旋轉的灰塵進行佐證。


    因為博格特類似“靈魂”,因此它想要完成變形,就得通過外界事物製造出一個“身體”,通過“靈魂影響身體”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


    當博格特沒有進行“靈魂交互”的時候,由於它是以類似“靈魂”的方式存在,所以不需要特定形態;


    也正是因為如此,維澤特遠離儲物櫃,通過魔鬼網嚐試感知博格特的時候,才會覺得“似有若無”。


    ……


    維澤特拿著筆記本飛快地書寫著,將自己的所思所感列了出來,再重新進行整合,形成一係列更加清晰的結論。


    【博格特之所以稱為“非存在”,是因為它類似於靈魂,並且能夠通過“靈魂交互”,感知到人類的恐懼。】


    【感知到這種恐懼後,博格特通過“靈魂影響身體”的方式,依據人類的恐懼變化出相應形態。】


    維澤特將結論記錄下來,卻也產生了一個新的疑問——


    如果博格特是“靈魂”,它為什麽沒有什麽記憶,哪怕是變化同一個人,都需要重新通過“靈魂交互”,獲取對方身上的“恐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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