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算計暫且扔到一邊,雪千秋又提起內奸的事。


    “你們可有懷疑之人?”雪千秋問道。


    還真有,薑浩和沈山河都點了點頭。


    “這樣吧——”雪千秋鄭重說道:“我們把心中的名字寫在手心,一起亮開,如果一致,盡快動手。”


    於是,三人取過筆,在手心寫下某個名字,隨後一起展開。


    果然,一模一樣。


    ……


    次日一早,雪千秋發出鈞旨,她計劃當眾斬殺袁山亭和其他兩個內奸,讓眾位首領前來議事。


    很快,所有天師以上的修士全部趕來,在黃土中宮正殿之內,按次序坐好。


    雪千秋高坐在上方,先是說了斬殺袁山亭等三人的決定,讓大家說一下看法。


    眾人自然都支持,說了一些罪有應得之類的話。


    雪千秋滿意的點點頭,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昨日離未國太子殿下送來了禮單和禮品,說是感謝諸位在七星界協守,天師境界的,每人給了50枚靈晶,大天師是100枚。”


    底下一下子熱鬧起來,壓抑的氣氛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邊說著,雪千秋摸出了一個儲物戒,遞給薑浩,吩咐道:“副掌門受累,給大家發下去吧。”


    薑浩依言行事,接過儲物戒,摸出一個木盒,第一個發給了沈山河。


    沈山河打開木盒,看著流光溢彩的靈晶,笑嗬嗬說道:“國王果然是大手筆。”


    薑浩笑道:“離未國出產靈晶,氣血修士又用不上,倒是便宜了我們。”


    說著轉向左敬雲,遞出木盒:“左閣老,這是你的。”


    左敬雲也笑嗬嗬的伸出手——


    就在此時,那木盒突然炸開,一蓬黃煙直撲左敬雲麵門。


    左敬雲大吃一驚,身子往上一竄,卻被薑浩扔出的鎖魂鞭牢牢捆住,一下子掉在地上,昏迷過去。


    其他人大吃一驚,立刻想到昨日雪千秋的所說的密探之事,不由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什麽好。


    雪千秋卻擺擺手,朗聲說道:“諸位不必驚慌,薑浩,你繼續發靈晶,大家放心,隻擒拿左敬雲一人。”


    雲飄渺拍了拍胸口,小聲說道:“師父,你也太嚇人了。”


    雪千秋大眼一瞪:“就你話多!”


    接著又緩緩說道:“領到靈晶之後,大家就散去吧,左敬雲的事鐵板釘釘,大家不必介懷,也不必置喙,倒是誰手裏有什麽證據的話,可以提交上來,以便讓左老頭死心。”


    很快,餘下諸人領完靈晶,大部分都散去了。


    沈山河卻帶上於東離和溪玉斌,去控製左敬雲的弟子和隨從,搜查左敬雲的住處。


    遺憾的是,什麽也沒搜到。


    對左敬雲弟子和隨從的甄別,也沒有任何收獲。


    ……


    三日之後,左敬雲被從鎮魂瓶中扯了出來。


    他身上已經沒有鎖魂鞭,但還是萎靡不振,頹然坐在地上。


    在他身前,是雪千秋、薑浩和沈山河三人。


    “敢問掌門,為何無故扣押老夫?”左敬雲喘著粗氣問道。


    雪千秋冷冷一笑:“左老頭,你自己做過什麽,自己不知道嗎?”


    左敬雲一拱手:“老夫行得正坐得端,沒有任何不當之舉。”


    雪千秋:“那我問你,當初你第一次晉級大天師,為何險些殞身?”


    左敬雲神情一滯,隨即氣憤喊道:“修為上的事,豈能被說三道四?”


    “哼哼!”雪千秋沉聲說道:“我就說三道四。我幫你說吧——


    進入玲瓏山之後,為了保守薑浩的一些秘密,你被迫和大家一起,發了諸多神魂誓言。


    可是,別人是真心的,你在發誓的時候就心神不寧,無論你是否泄露薑浩的秘密,晉級大天師的時候,這些因果都會找上你!”


    “你這是牽強附會!我最終還不是晉級大天師!”左敬雲喊道。


    “那是冥靈綠果幫了你,還有,薑浩當時修為暴漲,很多事已經無需隱藏,你也就心安理得了。”


    ……


    和雪千秋說的一樣,薑浩和沈山河都認為,左敬雲最大的疑點,就是第一次晉級大天師的時候,差點殞身。


    左敬雲當時要是真殞身了,自然毫無疑點。


    但他剛晉級就強行終止,就特別耐人尋味——他肯定有心魔。


    以前大家不知道他的心魔是什麽,但是現在的局勢之下,他的心魔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隱秘身份——皇室密探!


    ……


    好一陣子,左敬雲呼呼喘著粗氣,不言不語。


    雪千秋同樣沉寂許久,緩緩說道:“不瞞你說,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你是皇家密探。”


    左敬雲一下子激動起來:“那你還抓我?”


    雪千秋一拍桌子:“我不需要證據,隻需要推理和心證!”


    “我不服!”


    “隨便你!”雪千秋不屑說道:“就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我不殺你,隻在鎮魂瓶內幽禁你三十年。


    三十年之內,如果能找到你私通皇室的證據,我就親手宰了你。


    如果三十年內,有證據證明我冤枉了你,我就助你恢複修為,任憑你打罵,絕不還手。”


    左敬雲急了:“那如果什麽證據都沒呢?”


    雪千秋:“那就——算你倒黴。”


    雪千秋說完,再次把左敬雲扔進鎮魂瓶,對著薑浩說道:“他的那些儲物法寶,都破解了?”


    薑浩點點頭:“裏麵同樣沒有任何發現。”


    雪千秋歎了口氣:“他藏得太深了,希望我沒有搞錯吧。”


    頓了頓又說道:“我們議一下攻打皇宮的事吧,到時候一定要生擒東平王和七皇子,這兩人手裏一定有密探名單。”


    ……


    大戰之後,七星界前安靜異常。


    天朝邊關隻剩下少量的守衛,而且這些守衛都縮在營房中,根本不理會過往的商賈和行人。


    也就是說,這一道邊關,已經形同虛設了。


    這日清晨,一艘小巧的靈舟緩緩落在營房附近,兩個身穿黃袍的護衛走出靈舟,其中一人擎著一個小巧的黃色卷軸。


    營房裏很快衝出幾個將領,手拿兵器,神情戒備。


    手擎著卷軸的護衛神情冷峻,開口問道:“誰是這裏的將領?”


    一人越眾而出,拱手說道:“小人是邊關守備,名喚年春。”


    “好,年守備,接旨吧。”


    年春的神情有些恍惚,猶豫片刻,還是恭敬跪下,朗聲道:“小人年春接旨。”


    其他幾位將領猶豫片刻,也跟著跪下了。


    那黃袍護衛緩緩展開卷軸,朗聲念到:


    順天應時,聖皇法旨:


    數月之前,東平王冰峰逼宮,朕被迫西巡,幸得逍遙門薑浩等人護駕,才有今日戡亂反正之局麵。


    不日,朕將啟程返京,沿途大小邊關、郡府、門派,均有勤王護駕之責,待朕返回京師之後,論功行賞。


    如有遲滯、阻攔朕躬者,當場斬殺,禍及九族。


    欽此。


    年春聽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才抬手接了聖旨。


    黃袍護衛隨即問道:“年守備,你可聽明白了?”


    年春趕緊起身,恭敬說道:“聽明白了,下官一定維護好邊關秩序,恭送聖上返京。”


    黃袍護衛上下打量了年春幾眼,沉聲道:“好自為之吧。”


    說完,轉身登上靈舟,向著離未國的方向,急速遠去了。


    幾個手下圍攏上來,有人問道:“守備,他們這麽明目張膽的,不怕我們通風報信嗎?”


    年春聞言,不由苦笑道:“人家就是讓我們通風報信呢。”


    那人不由驚叫:“我們的傳訊法器,豈不是暴露了?”


    年春兜頭一巴掌:“你說呢?新皇不知道傳訊法器嗎?”


    “咦,對啊!”那人不好意思起來:“這好幾個月沒有新皇的旨意,我還以為東平王是新皇呢。”


    年春則感歎道:“又要變天了,諸位,好好保住性命要緊。”


    也怪不得年春如此興歎,眼下留在這裏守邊關的,都是死棋上的棄子,隨時都會被七星界的守軍斬殺。


    另一人也歎道:“看這意思,新皇是打算堂堂正正的打回去。”


    ……


    這個沒有名字的將領看明白了,新皇就是要堂堂正正、名正言順的返回京師。


    他憋屈的太久了,壓抑的太厲害了。


    太上皇臨死之前的這一番算計,幾乎讓他崩潰。


    既然沒崩潰,那就打起精神,借助玲瓏山的力量,奪回皇宮吧。


    雖然以後要把這江山分出去大半,但也比讓東平王折騰得一幹二淨要好。


    雪千秋一開始不同意這樣的做法,認為太過冒險。


    薑浩卻大為讚賞,認為新皇此舉,不但能穩住民心,減少殺戮,還能扭轉此前倉皇出逃的名聲。


    而且,玲瓏山能在這個過程中,威懾或者降服天下諸多門派,為以後二分天下打下基礎。


    至於冒險,哼哼——


    我們難道怕冒險嗎?


    師父你要是不信,請看我剛剛改造完的大號靈舟。


    此靈舟不但飛行迅疾,防護完備,左右舷還各裝配了四門轟天炮,既能發射尋常鐵丸,也能發射火霹靂。


    好好好!雪千秋大為滿意。


    她隻提出了一個要求:勤王護駕的功勞,要放在逍遙門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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